上城南線外的幾十萬群眾,給上城爭取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數千士兵在幾十名覺醒者帶領下頑強掙扎著,從南逃到西,從西逃到北,連過數座大橋才算勉強逃了出來。他們幸運的月兌離了蟲群的前進方向,使得蟲子們並未過分追擊,這才撿了條x ng命,到了這時他們活著的人數已經不足五百。
他們是幸運的,可普通民眾卻沒有這份幸運,沒有體能沒有武器,幾十萬人掙扎在蟲群之中,便猶如海ch o淹沒了沙灘,淹沒了也就沒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只能從地面上偶爾發現的破碎的染血衣料上,猜測出這里曾經有人罹難。
半個小時前,吱嘎一聲,汽車輪胎磨動地面的聲音在一棟大樓前響起,從數輛汽車內下來數人,當先一人向著大樓走去,剩下的人魚貫跟上,其中北冥宇、東方亮都赫然在列,卻沒有北冥家和東方家其他重要人物。
「小亮啊,你們姐弟既然拜了我大哥為義父,那麼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了,有了什麼事情,可要堅決的站在我這一邊。」北冥遙轉頭對走在自己右側的東方亮說道。
「知道了,叔!」東方亮點了點頭,臉上擔憂的神s 一直未曾退去。
「雪兒的死,我也很難過,父親和大哥都無心理事,我只能勉為其難的代表家族出席會議,你們東方家這次也算是正式回歸了,你可要打起j ng神,拿出家主的氣勢,你姐姐陪在父親他們身邊,根本不必過多擔憂。」
听到北冥遙說的,東方亮強打起j ng神,把紛繁的心思放下,腰板直了一直,年輕的小臉上露出剛強的神s 。
來到會議大廳,坐到代表自己家族的位置,座位只有六個,只有家族代表才有資格,其余人甚至連進入大廳的資格都沒有。桌子是圓形的,很大,東方亮坐在那里,是年齡最小的一個,但卻是最為嚴肅的一個,只有這樣,其他人才會重視于他,他這樣想著。
幾乎沒過什麼多久等待,其他幾股勢力的代表也紛紛到齊,來的都是勢力首領,情況十分緊急,幾乎一開始便進入了正題。
東方亮坐在那里,雖然他努力表現得很成熟,但他卻很快發現自己幾乎無法插上話去,沒人問他的意見,而他即使有自己的看法,也不敢輕易開口,他害怕自己說錯了話,惹人發笑。他現在代表的是家族,他時刻告訴著自己,若是自己的舉動令家族蒙羞,他無法原諒自己。
「東方賢佷,你認為我的提議如何?」北冥遙開口向他問道。
「我完全贊同。」
東方亮板著小臉嚴肅的點頭,像這樣的場景發生了數次,他發現北冥大叔似乎很喜歡把自己拉出來以壯聲勢,他只能點頭表示贊同,甚至有的時候連對方說些什麼都弄不明白,面前五人爭論的各種數據讓他如墜雲霧,迷迷糊糊。他多想此時坐在這里的是自己的姐姐,她一定能夠明白,而他此時也忽然明白了作為家主的痛苦,這一刻他只想做回以前那個無拘無束,痛快玩耍的自己。
不過他並不是笨蛋,很快他便發現北冥叔叔在拉著自己遙壯聲勢的同時,凡是涉及到東方家的利益,都會為自己出頭,努力爭取著一切好處,這讓他頓時感激涕零起來。他只是個少年,臉皮哪比得上那一堆扎上一錐子都不出血的老怪物們來得厚,有一些他能听懂的事情,明明知道自己的家族吃了點虧,在被人親切的叫著賢佷,拿出在明面上至少看不出什麼大問題的條件之後,他往往便想捏著鼻子認了,雖然對方表現得好似他們才是吃了大虧的樣子,十分的惡心,但他就是不好意思開這個口。所以當北冥叔叔為他出頭之時,那種感覺……他真的十分感激,這一瞬間,他似乎有了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以前每當他吃虧的時候,也是父母這樣為他出頭的,他的眼神不由有些恍惚……
會議的時間並不很長,雖然東方亮的感覺如坐針氈,主要的內容便是討論從南面襲來的蟲群該如何應付的問題。
最南的方向,是市長鄒文瑞的勢力範圍,作為曾經的第一勢力,雖然手下分裂成數股,許多人因家族等原因到了其他勢力,但他手中擁有的實力依然很強。只是這份力量再強,他也不願一個人將南面的蟲襲自己抗下,能不能抗下姑且不談,但這絕對是要傷筋動骨的,會議便是要拉著所有人共同承擔這份災難。
這時雖然是緊急時刻,但沒有真正面對,那種危機的感覺始終不是那麼強烈。其他幾伙勢力經過了白天的苦戰,還有此時尚未退去的蟲群,只有南面幾乎沒有損失的對比下,當然不太願意再趟這份渾水,只是礙于形勢,才表示會抽調出部分人手南下,但顯然這部分人手絕對不會太多。
而會議爭執的便是具體援助多少,以及鄒文瑞需要為各大勢力付出什麼籌碼……
不得不說,聯席決議在有些時候,效率就是這麼的低下。
而此時凌塵方面的覺醒者滿小天已經坐車趕到了南線,同行的還有其他幾名覺醒者,他們當然不是來殺蟲的,只憑他們幾個還無法做到,但若只是阻攔一下,還是沒有問題的。
上城內環外面有條河流,下車後的滿小天把手伸到了河里,身邊不時有蟲子飛過,遭到守在岸邊士兵們的頑強阻擊,而在遠處,隱隱傳來那壓抑低沉到令人莫名心悸的恐怖蟲叫,讓人有一種恨不得拔腿就跑的沖動。
滿小天當然沒跑,否則他也不會來到這里,覺醒者的j ng神通常更加強大而堅韌,尤其是j ng神系的,能讓普通人發瘋的沖擊對于他們來說,都完全可以接受。
一股水霧從河面升起,並迅速以滿小天接觸到的水面為中心向四周飛速散開,霧氣薄而輕柔,似乎一陣風便能把它們吹散,轉眼間霧氣便開始濃郁起來,可視範圍迅速降低,直到來到五米之下,而霧的範圍卻並沒有因此停下,繼續向遠處蔓延。
周圍傳來士兵驚栗的叫聲,「哪里來的霧氣,蟲子來了可怎麼辦,周圍有人在嗎?」
「大家都撤,這麼大的霧氣,根本不可能殺蟲!」
「都給我把嘴巴閉上,誰都不許退下,蟲子同樣看不到我們。」霧氣里有槍聲傳來,似乎是軍官在鳴槍j ng告,不過這麼大的霧,就是有士兵偷偷跑了恐怕也無法知道。
滿小天把手從河里抽出,站起來時身體不由搖晃了幾下,被站在他身邊的靳思賢扶住。
「霧氣大約可以維持一個小時,籠罩了周圍數里,應該可以堅持到統領殺掉領主蟲……。」滿小天並不確定的說道,這已是他透支j ng神後的最大能力,回去後需要找任東來馬上施針,頭痛y 裂的感覺他一刻都不想多嘗。
「你回去,我在這里阻攔一陣。」
待滿小天穩住身體,靳思賢這才把手撒開,他的異能是j ng神干擾,對覺醒者來說可以達到某種類似沉默的目的,對于蟲族來說,也是同樣有效的,只是蟲子沒有異能,表現出來的便是干擾了它們方向的判斷以及對周圍環境的感知,會使它們猶如沒頭蒼蠅一般亂轉。
用j ng神對蟲子這種j ng神較弱的生物進行干擾,顯然要比直接殺死它們更加節省,在霧氣的掩護下,想來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時間內,靳思賢可以交出一份不錯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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