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曜月冷冷地看著床上仍在睡夢中嚶嚀的女孩︰「林木,去拿盆水來,要涼的。」
「是。」
一直在屋外的林木拿著水進來,進來看到床上的女人,眉頭微微一皺,心里納悶,他明明一夜都守在外面的,這個女人是怎麼進來的?思索間,下意識地打量起房間,莫非有密室?
「潑!」
收起思緒,林木毫不猶豫地將剛打來的水潑向了床上的人兒。
蘇小晚夢到自己被甩了以後,反而每天的追求者如過江之鯽般奔涌而來,想起這些年的無人問津,蘇小晚正決定集合她的美男們一起去大鬧張然的婚禮。誰知還沒發話,天卻下起了雨,而且是傾盆大雨!
蘇小晚使勁抹了一把臉,坐起身,睜開朦朧的雙眼,發現美男只剩了兩個。心想,兩個怎麼夠排場?于是,再次倒下沉沉睡去,她要把美男們都叫回來!
羅曜月眼角不動聲色的一抽,林木想,那邊這次到底耍的什麼詭計,派了這麼個人過來,是擾亂人心來的麼?主子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他們怕是打錯算盤了。
蘇小晚渾身顫了一下,好冷。伸手拉了拉被子,發現被子是濕的,模了模枕頭,發現枕頭也是濕的,這才舍得睜開雙眼。
抬眼看見兩個男人,蘇小晚使勁眨了眨眼,意識這才有些清醒,猛地坐起來大喊︰「你們是誰?!」
羅曜月蹙眉,冷冷的哼了一聲,說︰「你躺在我的床上,你問我是誰?」
蘇小晚想也沒想,反駁道︰「你胡說!這是我的床!你們是誰?怎麼進來的?我要報警了!」
羅曜月仔細地盯著蘇小晚慌張的神情,不錯過一分一毫,思考著這個女的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要是裝的,裝得也太能糊弄人了,連他都要信了。
蘇小晚見兩人盯著她也不說話,突然注意到,這兩個人的衣著,居然是古代的衣服,思緒一轉,一定是Michael那個死丫頭抓她來跑龍套了!
討厭,說了她不干了,居然說都不說一聲就把她抓來了!太過分了!
再看看房間的布置,心里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房間里連工作人員都沒有,這該是彩排吧?哼,听說有些大明星就喜歡彩排的時候欺負小演員,果然不假,居然潑她水?!長得帥有個屁用!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蘇小晚越想越生氣,用眼神狠狠地凌遲著那兩個男人。
羅曜月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臉上的表情從疑惑到明朗,再到糾結、生氣……可謂百轉千回,心底不知道為何一動。
只見這個女人蹬蹬蹬地跑下床,竟然還狠狠地推了他一下,一邊走出去,一邊嚷嚷︰「米雪呢?那個死丫頭,今天我非教訓她不可,說了我不拍了不拍了,還拉我來拍,就算拍也挑個好日子好麼!我昨晚哭了一夜,這眼楮腫得跟核桃似的,能拍戲嘛!還找了兩個臭男人來給我對戲……」
蘇小晚自顧自地走在前面,嘴里喋喋不休地嚷了一堆不滿,絲毫沒覺得有任何不妥。
走著走著發現,這個宅子也太大了,自己根本繞不出去,而且為什麼大家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但是憑蘇小晚那一根筋的腦袋,目前還是看不出問題來的。她轉身,指著一直跟著她的兩個男人,不滿地說︰「還不在前面領路帶我出去,我要回家!」
這就走了?難道是欲擒故縱?羅曜月心里想著,自動地走到前面,並問說︰「你家在哪?不如我送送你?」
「清平路的幸福小區你認識麼?」蘇小晚心想,這兩人倒也不算壞,莫非剛才真的是彩排,只是力求效果逼真才那麼對她的麼?倒也算敬業。
羅曜月向林木投去疑惑的眼神,林木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听過。
「清平路……幸福小區?那是什麼?秘密基地?暗號?」羅曜月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蘇小晚狠狠白了一眼羅曜月,心想,這人神經病吧?怪不得潑了她一身水。
小晚注意到來往的人很少,竟然看不到一個穿正常衣服的人,小晚看了看自己身上還穿著昨天的連衣裙,明明還算單純保守的款式,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穿少了。
見小晚不回答,羅曜月也沒追問,沒一會就來到了宅子的大門口,吩咐了下人把門打開。
小晚一看,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不過各個都穿著古色古香的服飾,心想︰這個導演真是下了血本,居然請了那麼多群眾演員,而且未免太入戲了吧!怪不得連她都被抓丁過來,肯定是人不夠了。
那麼大個古鎮,自己走出去肯定會迷路的,于是蘇小晚再次不客氣地說︰「你們兩個帶我出去吧,我怕我迷路。」
出城?是引他出城麼?羅曜月突然覺得心思豁然開朗,原來如此。
一路上,小晚心里特別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麼,那些群眾演員都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她,跟她沒穿衣服似的。她哪里知道,她光著兩條腿,對于古人來說,和沒穿衣服差不多了,實在有傷風化。
終于,出現了個小流氓,一把拽住小晚的手臂,一臉垂涎地說︰「姑娘,哪個樓的?哈哈,跟小爺回家做小妾怎麼樣?」
小晚一驚,突然想起,有時候去游樂園工作人員也會和游客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心想這玩笑夠低俗的,這群眾演員肯定是趁機揩油。
心里越想,就越覺得惡心,把這個劇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居然請素質那麼低下的人來,剛想甩這人一巴掌,沒想被人捷足先登了。
羅曜月黑著臉,拽開這個流氓,抬腳一踹,只見流氓以不甚優雅的姿勢在一米開外處摔了個狗吃屎。
這一腳驚呆了路人,驚呆了流氓,更驚呆了蘇小晚。
蘇小晚想,天吶,出手這麼重,這到底算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到時候,她要不要幫他出庭作證?殊不知,羅曜月這一腳頂多只能算個英雄救美而已。
這個倒霉的登徒子還沒來得及出言不遜,林木一腳踩在流氓的臉上,貌似還攆了攆?接著拔出了手邊的佩劍,嚇得流氓把剛要出口的髒話悉數吞了下去。
羅曜月冷哼了一聲,拉著蘇小晚轉身就走。
「林木,我在羅衣坊等你。」
「是。」
他拔劍了?他居然拔劍了!他真的拔劍了!蘇小晚的思緒還在那一劍中無法自拔,也沒管拉著他的男人帶她去哪里。
「宋叔,給她拿件她能穿的衣服。」
「是,二少爺。」一個看上去非常和藹,眼楮里卻不時閃爍著精光的老人匆匆去了後面拿了幾件古裝出來。
蘇小晚這才清醒過來,以為讓她換衣服拍戲,拒絕道︰「我說了我不拍戲,我要回家了!」
「換上再回吧,沒看一路上人都指指點點的,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羅曜月一臉的不耐煩,隱隱透著不屑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女人。
蘇小晚腦袋又開始打結,難道剛才已經演過了,就拍了潑她水那段,連NG都沒有就算好了?導演一定是請了太多群眾演員,發不起工資了,用衣服來抵。
恩,一定是這樣的,換就換吧,于是小晚自動自發地選了一件黃色的衣服,隨意地穿在了連衣裙外面,小晚心想,一會月兌起來也方便,她總不能穿個古裝在街上晃悠吧,搞不好會被當神經病抓起來的。于是滿意地轉了一圈,招呼羅曜月說︰「走吧!」
羅曜月剛想提醒沒穿褲子,後來心想,反正也看不見,懶得說了,這樣總比剛才好,回頭率不會那麼高,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楮總是有意無意地瞥向小晚的一雙**。
羅曜月領著小晚再次向城門走去,半路還和林木匯合了。小晚也沒問剛才流氓的事兒,要是有事,劇組肯定鬧翻天了,風平浪靜的肯定就是沒事了。
可是到了城門口,小晚傻眼了,外面沒有馬路,沒有汽車,偶爾還會跑進來幾匹馬,揚起的塵土直撲小晚的小臉蛋。
小晚嫌惡地揚揚手,回頭問羅曜月︰「還有其它的門麼?你帶我來準備開發的地方來干嘛,路都沒有。」
羅曜月疑惑地看著城門外的官道,這不是路麼?莫非不是這?
心里疑慮,但是羅曜月還是領著小晚向另一個門走去。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居然這麼大耐心陪著這個小丫頭到處跑,連林木都奇怪地看了兩眼主子。
站在另一個城門前,蘇小晚再傻也開始有些害怕了,心底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卻不敢相信,「先生,還有另外的門麼?馬路在哪里?你送我去能打車的地方吧?」說著說著,不禁帶著幾分苦音。
「沒了,就兩個門,一個東門,一個西門,南面是江,背面是山。」雖然不太明白她說的馬路和打車是什麼,曜月還是如實回答道。
蘇小晚一听,腿都軟了,嚇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這是哪兒?」
「這是錦城。」羅曜月蹲,再次盯著小晚的一雙驚慌的眸子,試圖從中找到一絲虛假,可是一無所獲。
「現在是什麼朝代?」蘇小晚覺得心都快跳出來了,一雙眼楮盛滿了祈求的光,拜托,拜托,現在還是二十一世紀,請你罵我神經病吧!
當然,現實不會如她願的,羅曜月清冷的聲音響起︰「現在是金盛朝。」
蘇小晚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來勢洶洶,一發不可收拾。
怎麼辦?怎麼辦?她穿越了!雖然沒听過什麼金盛朝,但是,不管這是個什麼朝代,她都不在乎,反正就算穿到了她知道的唐宋元明清,她那不知上下五千年的腦袋也于事無補,所以穿哪里都一樣。
關鍵是,現在怎麼辦?
小晚來回掃了兩眼羅曜月和林木,最終將目光投在了羅曜月身上,心里打定了主意,哽咽著說︰「公子,我回不去了,我能不能先住你們家?剛剛那個房子,其實是你家對不對?你家那麼大,多我一個不多的,而且我飯量很小的,求求你,先收留我一下,好不好?等我想到辦法離開了,立刻就走!」
那雙小鹿般的眼楮和滿臉的希冀,讓羅曜月實在狠不下心。
可是,回不去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她做什麼任務失敗了,怕回去被罰?
罷了,罷了,他倒要看看她能耍出什麼花招,他還怕個丫頭不成?
「好,回去做我府里丫頭吧!」說完,羅曜月站起身示意林木帶她回家,自己轉身走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她無家可歸。
林木不贊同的拉起蘇小晚,跟上主子,他怕這女的別有用心,主子應該把她丟在外面才是,怎麼能再領回家呢?可是他只是個下人,也不能幫主子拿主意,主子決定的事又豈是他能改變的。
丫鬟麼?蘇小晚心里哀嘆,沒想到她穿越過來,最後只能做個丫鬟。為什麼別人都能借尸還魂,甚至月兌胎換骨,運氣好的當個公主,運氣不好做個不受寵的小姐也行,早晚翻身農奴把歌唱,偏偏她,整個自己的身體穿過來,姿色平平,無才無貌,像樣的身份都沒有!
命苦啊!先賴下來再說,她回去得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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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親媽讓你穿越不容易啊,你以為借尸還魂好麼?那是要死人的!你以為死很容易麼?而且死肯定很疼的,親媽怎麼舍得讓你疼呢!也別計較什麼月兌胎換骨了,要記住,內在才是最重要的!再說,我們小晚本來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不用月兌胎換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