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小晚……」春花焦急地推著還在香甜地睡覺的小晚,奈何床上的人兒跟吃了迷藥似的昏睡不醒。
小晚皺了皺眉,心里有點小煩躁,一大早的吵我干嘛?睡覺不睡自然醒,那是沒有天理的!于是,哼唧了一聲,翻個身繼續睡她的大頭覺。
春花本來是想叫小晚一起起床的,沒想到,丞相喝了那麼多酒居然起得比雞還早,沒來得及叫小晚就先伺候丞相去了,哪知丞相大人早膳都用完了,這丫頭居然還在睡懶覺!最要命的是,家里所有的大人物都跟著來臨月居了,都在這門口等這丫頭起床呢。
丞相一向有早起習武的習慣,不管頭一天有多晚睡,第二天總能精神抖擻地定時定點起床,生物鐘簡直比北京時間還準。
羅曜月知道他的這一習性,早就命廚房早些準備早膳了,等他陪二皇子用完早膳去臨月居的時候,印辰天正十年如一日地練著他的劍,招招凌厲,處處無情。
看得正入神,誰知印辰天劍鋒一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不偏不倚地刺向羅曜月的心髒,羅曜月眯了眯眼,眼里閃過危險的光芒,在劍鋒離心口一寸處,居然用兩指生生夾住了劍,劍刃在羅曜月的食指內側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在劍上漸漸綻開,順著劍刃滴入了泥土。
印辰天嘴角一挑,笑得嫵媚,收起了劍,向二皇子行了行禮便進了屋去。
天下人只知丞相大人少年成才,文才卓絕,堪稱皇帝的左膀右臂,誰又知他如此妖孽的容顏下,居然是根骨奇佳的習武之身。
三個人商量了下,準備上街晃晃,印辰天突發奇想地要帶上小晚一起出去,于是就有了之前那一幕。
羅曜月這算是第二次看到睡著的小晚了,她的睡勁沒人比他更清楚,上次晚上看書,抬頭看見床上多了個人,本來還嚇了一跳,準備等她醒過來再興師問罪的,結果這丫頭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了還遲遲沒有醒的跡象。
捏不醒,推不醒,羅曜月甚至毫不憐香惜玉地踹了兩腳還不醒,最後沒招了才想到用水去潑的。所以,此時此刻,羅曜月對床上那具明顯天崩地裂都能雷打不動的小女人表示,一!點!都!不!驚!訝!
于是,羅曜月當即決定親自上馬,jiao床服務。哦,不,是叫起床服務。
話說,羅二公子原本是準備掀了小晚的被子,直接拽起來扔地上暴力處理的。誰知,剛掀了被子一角,發現有些不對勁,于是下意識的向被子底下瞅去。
果不其然,被子下的女人居然是光著身子的,這要是再掀了,屋里那麼多男人,縱使羅曜月平時無情慣了,還是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畢竟人家也是個姑娘,雖然身份不明,不見得是個好姑娘,但總歸接下里還要在宅子里住一段時間,萬一他此舉影響宅子里的安寧就不好了。
思來想去,羅曜月當機立斷地說︰「你們都出去吧,我一會就領她出去。」
一向風度翩翩的姬凌笙無所謂地轉身去了主屋,但一旁本來就一直以看好戲的心態杵著的印辰天可就不干了,開玩笑,這丫頭他昨天就看對眼了,難得找到點樂子,哪想錯過這等好事,馬上反駁︰「為什麼?我不。」
羅曜月冷冷地看著印辰天,命令春花︰「春花,領丞相大人去客堂,做不到就去領罰!」
印辰天嗤笑一聲,剛想走上前,猛然間一根飛針刺來,印辰天迅速閃身,險險地躲過飛針,卻還是在臉上留了一道細長的血痕。
印辰天收起一直習慣于掛在臉上用以偽裝的吊兒郎當的笑顏,皺著眉頭,就這麼一動不動地意味不明地看著羅曜月。
最後,沒想到是羅曜月先敗下陣來,他嘆了口氣,無奈道︰「就準你傷我,還不準我傷你了麼?她沒穿衣服,要叫她起來,幾個大男人看著總歸不好。」說話間,竟有幾分疼惜的意思。
「難道你不是男人麼?」印辰天不客氣道。
一句話便堵住了羅曜月,是啊,他都忘了他也是男人。羅曜月轉了轉那雙好看的眼楮,心生一計,走到床邊便去捏小晚的鼻子。
喘不過氣的小晚,緊鎖著眉頭,猛地起身推開羅曜月,生氣地喊︰「你干嘛?!」
一室春光……
陣陣抽氣聲讓小晚意識到不對勁,低頭一看,趕緊拉上被子,哭喪著臉︰「嗚嗚嗚……我怎麼那麼倒霉,都連續倒霉3天了,還沒結束,什麼時候是個頭呀!」
說著說著,居然真的哭了起來,這倒讓羅曜月不知所措了。
對于女人,你可以纏、可以鬧、可以蠻不講理,羅曜月有的是方法治,可是唯獨哭,讓他頓感無能為力。
但印辰天就不一樣了,一看有他出手的機會,立馬蹦到床邊,摟過小晚,安慰道︰「我們小晚怎麼了呀?告訴哥哥,哥哥幫你解決。」
小晚現在太需要一個可靠的臂膀了,她覺得這接二連三的一切早就超過了她所能接受的底線,所以,這一刻有了一個溫暖寬大的懷抱,一下子就讓她覺得安心不少。
小晚趴在印辰天的懷里哭得更加不能自己,人總是這樣委屈的時候,一旦有人安慰,就能讓委屈更委屈,讓傷心更傷心。
「嗚嗚嗚……我好傷心……先是被甩了,然後到這……這莫名其妙的……地方,你知道麼?」小晚抬頭瞅了一眼印辰天,抽了抽鼻子,繼續說︰「我等了他4年,4年呢!他居然和別的女人結婚了……我……我就一個人哭……來這里卻讓我做個丫鬟,我可從來沒吃過苦,現在,現在,現在居然還被看光了!嗚嗚嗚……」
雖然說得斷斷續續,亂七八糟,在場的兩個男人都大概理解了其中的中心意思,印辰天輕輕地拍著小晚的被,跟抱著嬰兒似的晃著︰「乖,我們小晚最乖了,那不如我們不做丫鬟了,跟哥哥走吧,哥哥讓你繼續衣食無憂,好麼?」
小晚緊了緊被子,疑惑地看著印辰天︰「你要做我哥哥麼?」
印辰天眼底閃過一絲訝異,正常女人不應該第一反應是做他的夫人麼?這小丫頭居然說讓他做哥哥?他本來想,估計小晚是被等了四年的人悔婚了,家道中落,只好出來做丫鬟,那他發發慈悲,不如納個妾,把她帶回家,正好她又有了親事,又不會窮困落魄,豈不是兩全其美。
印辰天覺得簡直比原來的美多了,他比那個朝三暮四的男人肯定不知道好了多少,他可是鑽石王老五級別的人物。
「哥哥做小晚的相公不好麼?我可以帶你回家,納你為妾,養你一輩子。」印辰天溫柔地說。
小晚一听前半句,覺得還挺順耳,剛想開心,結果下半句立馬潑了她一盆冷水。
「我不做妾的!」小晚口氣堅定地說。
印辰天一愣,羅曜月一愣,就連一直在一旁看著的春花也呆住了。
這麼好的機會,這丫頭不要。而且,憑他一個丫頭,難道還想做正室?突然有些理解這丫頭之前的男人為什麼不要她了。眾人都如是想著。
小晚見大家都不說話,再次聲明︰「我不做妾的。」堅定、真摯。
「所以,謝謝你的好意。」小晚湊過身,靠在印辰天肩頭,輕輕地喊了聲;「哥哥。」
沒等印辰天反應過來,小晚就離開了他的肩膀,說︰「哥哥,我要起床了,你能出去麼?」
印辰天不死心地問︰「只是哥哥的話,我可不會帶你走的哦?」
小晚天真無害地一笑︰「嘻嘻,不用啦,想哥哥了,我會去找你的。」小晚認真地看著印辰天說,「哥哥的肩膀很溫暖,我很喜歡。」
那一眼,直直地望進了印辰天的心底,在他的新湖引起了絲絲漣漪,一圈圈蕩開,寧謐而動人。
「好,那今天哥哥帶你出去玩哦!」印辰天再次掛上妖嬈的笑顏,拉著羅曜月出去了。
羅曜月對小晚其實還是存著幾分疑心的,但是據他觀察看來,小晚所表現的一切都讓他迷惑,她是真的不願意做妾放棄了這個飛上枝頭的機會,還是只是想留下來做個奸細?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暗暗決定再觀察一陣子,他一定要找出她背後的人。
小晚穿好衣服出來,發現大家都準備好了,貌似就等她一個了,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說,「走吧。」春花剛才已經告訴她,幾個主子已經等她好久了,所以她也顧不上吃早點就趕去客堂了。
事實上,她這會也沒什麼臉去吃什麼早點了。
二皇子微微一笑,帶頭邁了出去,小晚發現林木也在,正要過去和他說話,卻發現不是林木,只是一個和林木長得很像的人,幾乎一模一樣。
小晚嚇了一跳,月兌口而出︰「你是誰?」
羅曜月回頭看到小晚驚訝地看著他的侍衛,心里突覺不可思議,說;「他是林木啊,昨天我看你們不是相處地挺好?」
小晚又仔細地看了看這個「林木」,堅定地說︰「他不是林木。」
羅曜月挑了挑眉,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並肯定地再說了一遍,「他就是林木。」
「他就不是林木哥哥!」小晚說著就去模「林木」的臉,試圖找出偽裝的痕跡,因為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想到了傳說中的易容術,心里還有點小激動,她要去揭開科學的面紗。
當然,科學不會如她願的。
「林木」不自在地躲著小晚的小手,一把抓了起來,皺著一副好看的粗眉,說︰「我是林肅,林木的哥哥。」
小晚一听,一臉的失望,原來只是雙胞胎呀!白激動一場。
印辰天也不免驚訝地望了一眼小晚,神秘莫測地一笑。
「你是怎麼知道的?」羅曜月忍不住好奇,問道。
「一看就知道了啊!」蘇小晚理所當然地說,並招呼大家趕緊上路。
其實,小晚也說不清怎麼看出來的,總覺得氣場上能感覺出不一樣,連帶著覺得長相也有些不同。林木雖然不愛說話,但實際上,人和名字一樣,有點木;而這個林肅,一看就知道也不愛說話,但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人如其名,真的很嚴肅。
小晚不知道,她的一句理所當然,在林肅心里激起了多大的震動。林肅清楚地知道,就因為這句話,他開始喜歡這個丫頭。盡管主子說過,她可能是暗地里一直對付他們的人派來的細作,他還是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這個丫頭。
幾個人一路上說說笑笑地在大街上走走停停。
沒想到,這個時代商業還挺發達的,雖然歷史不好,但是封建社會「重農抑商」的政策小晚還是知道的。
昨晚听春花說,羅家也是經商的,主要做服裝,好像就是自己昨天自己去的那家衣服店,是羅老爺留下的產業,在羅二少爺的經營下,愈加發揚光大,天下人以穿「羅衣坊」的衣服為榮。而且,羅二少爺還將觸角伸向了其他的商業領域,大有一覽狂瀾之勢。
也就是說,這羅二少爺不僅是個富二代,還是個有經濟頭腦的富二代。
蘇小晚盯著羅曜月的背影,回想了一下他的長相,他有一雙深不見底的雙眸,一雙劍眉更添了他幾分英氣,貌似鼻子也很挺,嘴唇……很性感。
小晚想入非非地舌忝了舌忝唇,小臉居然暈出淡淡的粉色,看呆了一直跟在她身旁的林肅。
羅曜月像是後頭長了眼楮似的回頭瞪了一眼小晚,又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去。
小晚臉色一正,甩了甩頭,喃喃自語︰「清醒一點,清醒一點,老古董,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心思歹毒,不是好人!」
雖然小晚笨,但她還是在羅曜月的話語中听出了他對自己的不滿和排斥,本著「你喜歡我我不一定喜歡你,你討厭我我更討厭你的原則」,蘇小晚決定開始討厭羅曜月。
有時候討厭一個人,就是這樣,怎麼看都不順眼,並且越看越不順眼。于是,羅曜月在小晚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並且隨著重力加速度呈厭惡趨勢。
羅曜月背部突然一寒,疑惑地望了望天,咦,沒風啊,怎麼突然覺得那麼冷?
蘇小晚心底暗暗把羅曜月罵了一通,然後把目光投向那個早上自稱哥哥,還想納她為妾的男人印辰天,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是啊,自己可以找個人嫁了,就不用做丫鬟了。
她要找一個平凡的男人,過平凡的日子,兩個人的日子,想想就幸福。
蘇小晚越想越覺得自己穿越過來後,只有成親這條路最可行、最實在!簡直可以說是唯一出路!于是,蘇小晚開始了她的成親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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