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看著自己的作品,甚是滿意,雖然有大半年沒畫了,不過,果然寶刀不會老啊!
可是,怎麼有種眼楮睜不開的感覺?
「咚!」的一聲,只見小晚就那麼趴倒在了桌上,失去了意識。
屋內一陣手忙腳亂。
蘇小晚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濃郁的飯香勾引起來的。
春花從廚房端來了幾個小菜,剛擺好桌,想叫小晚,正好看見她睜著惺忪的雙眼悠悠轉醒,立刻跑過去關切的問︰「小晚,你沒事吧?」
小晚頭昏腦漲地撫了撫額,還沒緩過神︰「我怎麼了?」
春花掩唇而笑,安慰道︰「大夫說沒事,吃點東西就好了。」她真不好意思告訴她,她是餓暈的。
小晚眼角一抽,合著是餓的!天可憐見,才兩頓沒吃就餓暈了,好丟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麼不耐餓。
小晚憨憨一笑,看了看桌上的飯菜,迅速爬了起來,抱著春花撒了個嬌︰「春花姐姐,你真好!」說著就奔著食物而去,吃得不亦樂乎。
羅曜月進來的時候,小晚正和一只雞翅奮血浴戰,整桌就那麼點葷,小晚特意留到了最後才舍得吃掉。吃完了,依然戀戀不舍地盯著骨頭,要不是羅曜月進來,她覺得她真的會再拿起來把它啃得渣都不剩。
羅曜月無語地看著小晚那狼吞虎咽的樣,哪像少吃了兩頓,跟餓了三天的豺狼似的︰「羅宅沒供吃的?不會自己吃飯麼?」
小晚听這興師問罪的語氣,不免氣從中來,不是他們早上硬拖她去逛街的麼?不是他們要她去設計個衣服麼?給她吃飯時間了麼?
而且,現在餓暈的是她,丟人的也是她,他是發的哪門子脾氣呀?可是,他是頂頭上司,頂頭上司發脾氣是不需要理由的!
于是,小晚最終只是放下筷子,嘟著嘴,不好意思地說︰「可是我忘記了,下次不敢了!我一定按時吃飯!」說得信誓旦旦,為了盡快轉移話題,小晚問道︰「我畫的衣服呢?怎麼樣?能用麼?」
羅曜月想起了那幅畫,嘴角居然露出了一絲笑意︰「畫風很奇特,但是卻能看出,你畫的是家妹,很可愛。衣服我讓羅衣坊的人拿去著色修改了,過兩天就能做出來了。」
小晚謙虛一笑,說︰「哪里哪里,過獎了。」心想,她又沒見過他妹真容,而且,她畫的Q版,那臉全憑想象,那麼抽象他居然還能看出是自己妹妹,真不容易。
羅曜月嘴角一挑,露出一絲譏諷的笑︰「確實有過獎的成分。」瞬間秒殺小晚。
話說回來,本來到這里來就是為了顏料來的,到最後還沒來得急上色便暈了過去,現在卻送給別人去配色了,白來一趟。
小晚打量了一圈屋子,好像是昨天來的時候那個屋子、那張床,沒想到畫著畫著又畫到人床上去了。這話說的,汗……
小晚看著那張床,繼而想到印辰天和羅曜月的關系,小晚渾身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她好像听說同性戀會遺傳,但是不知道會不會傳染,她雖然不歧視,但是接受不了發生在自己身上啊。
羅曜月總覺得小晚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深意,充滿了同情,充滿了……距離感?就像他走在路上看見狗屎的感覺。對,就是這種感覺。
心里一陣不爽,羅曜月眯著眼邁著步子,一步步走到小晚面前,危險地看著小晚。
小晚面帶驚恐地看著羅曜月的臉靠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在兩個人鼻子都要貼上的千鈞一發之際,小晚趕緊後仰,並語帶顫抖︰「你、你、你……要干嘛?!」
下一秒,羅曜月被人狠狠拉了開去,小晚迅速擺月兌危險,原來是印辰天來了。
印辰天一進來便看到羅曜月居然靠小晚那麼近,妒火中燒,一把拉開羅曜月,語氣不善︰「你干嘛?!」
小晚迅速聞到了奸情的味道。
羅曜月冷冷地看著印辰天,甩開他的手,還不忘臭美地整了整衣服。
印辰天沖著羅曜月冷哼一聲,回頭便變了個臉,笑意吟吟地沖著小晚說︰「小晚,我來帶你回去了,省得你一會迷路,嘿嘿……」
小晚吞了吞口水,心想,她可以把他當女人看麼?如果是小受的話。看著印辰天伸出的友誼之手,小晚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哪知,剛踫到指尖,一旁的羅曜月上前一把拍掉小晚的手,帶著滿臉不自在的表情說︰「就在這住著吧,家妹的衣服肯定會有一些細節問題,省得我再跑來跑去了。」
這理由未免太牽強,小晚月復誹道,不就是怕她妨礙了他們的感情麼?從攻受角度來說,她呆在小受身邊不是更安全,于是陪笑拒絕道︰「沒關系沒關系,你可以讓林木哥哥跑來跑去!」
另一邊,印辰天卻毫無征兆地突然冷下了臉,收起了一貫掛在臉上略顯輕浮的妖嬈笑意,看著羅曜月,嚴肅地說︰「月,你不是說,你會一直護著我麼?現在怎麼回事?連個丫頭都跟我搶?還是你事先答應給我的丫鬟。」沒想到,這樣的印辰天居然看起來,很攻。
羅曜月沒想到印辰天會因為這件事跟他叫板,于是他也嚴肅地看著他,鄭重地說︰「別的都可以,就她不行。」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看著彼此,沉默。
小晚其實想說,她並沒有那麼重要,用不著為她那麼認真,她使勁憋出一絲笑容,指了指剛才進來一直站在一邊的二皇子,說︰「二皇子不是說有些稀奇玩意讓我看麼?不如,我去二皇子那……」
「不行!」兩個人異口同聲地阻止,說完還默契地朝對方射出了危險的眼神,那個火花四射、那個基情滿滿。
姬凌笙低低一笑,沖小晚說︰「走吧,他們管不了我的,這里我最大。」
小晚一樂,終于有人來解救她了,屁顛屁顛跟了出去。還不忘調侃︰「你們繼續哈,繼續,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
一句「我們」在羅曜月心里種上了一根小刺,找不到拔不掉,卻隱隱作疼。
最後,還是一行人一起去了青竹園。
到了青竹園,小晚如數家珍地和二皇子介紹著那些新鮮玩意,有火柴、有煙袋、有鉛筆、有油燈,當然也有她見過不知道用法的和她也不認識的東西。
不知不覺,天色將晚,二皇子居然留下了小晚一起用膳,頓時讓二皇子的形象在小晚心目中直線上升,這個二皇子簡直太親民,一點架子也沒有。
剛才她說那些古董,二皇子那一臉虛心求教的模樣,小晚不得不說這膨脹了她許久不見或者說可能從未有過的虛榮心。
印辰天一直在想怎麼把小晚要回來,連吃飯都心不在焉的。可是,直到離開也沒想出招。因為二皇子臨行時說了句︰「小晚這幾天就住這吧,我要是問什麼,方便一些。」
小晚一喜,樂呵呵地去和伺候二皇子的丫頭秋蘭打了招呼便住下了。
平時也沒什麼事,二皇子經常不在,小晚大多數時間是和春花和秋蘭聊天發呆打法時間,沒想到春花都是已婚婦女了,老公是羅宅的廚子。小晚是不想一輩子留在羅宅的,但是還沒想好怎麼把自己嫁出去,不因為別的,只因為實在沒看到一個順眼的,年紀相仿的。
偶爾二皇子會問問小晚以前的事兒,小晚簡單地帶過,畢竟她的話說出來太不可思議,還好他們只把她當做是從其他遙遠的國家來的人。
于是,這兩天過得平淡無奇,安安穩穩,誰也沒來打擾她。
這一天,天空下著綿綿小雨,大地在烏雲的遮蓋下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天。
羅曜月帶著妹妹一大早就來找小晚,說要好好謝謝她,衣服很合適,很喜歡。小晚本來還以為會有改動或是疑問需要問她的,她一直戰戰兢兢地等著,沒想到直接成衣了。
後來才知道,實在是羅曜月的團隊太厲害,拿到她的圖紙後,立刻用專業眼光對她的設計做了具有實際意義的修改和配色後,馬上投入了生產,用的最好的料子,出來的衣服根本沒有任何問題了。
羅曦晨穿在身上,滿意地不得了,因為這衣服不僅設計新穎,更巧妙地掩飾了她微胖的身材,看起來居然有些溫婉可人的味道。
小晚沒想到羅曦晨不化妝,看著倒還挺清秀可愛,不知道為什麼平時出去卻反而要畫成那個鬼樣子。
羅曦晨知道這次多虧了小晚,一見到小晚就拉著她道謝,一點都看不出當初嬌慣大小姐的樣子︰「這次多謝你了,我太喜歡了!以後二皇子走了,你就來我的院子吧!」小女孩的嬌態展露無遺。
小晚甜甜一笑,說︰「好呀!以後我一定讓你每天漂漂亮亮的!」
這時,印辰天從外面過來,二話不說,拉著小晚就往外走︰「小晚,我有事找你。」
他這兩天一直和二皇子在外處理公事,一直抽不開身來找小晚,來了一次也沒見到人,昨天他終于想到一個光明正大找小晚的理由,這不馬上來逮人了。
他和二皇子一起游歷回來,他怎麼不早點想到他也有稀奇玩意呀!雖然那天認了個七七八八,不過他那還有一件大的,當初只有一個,二皇子最後讓給他了。
羅曜月這兩天也是忙于經商上的事情,好不容易找到理由來找小晚,看到印辰天就當著他的面直接把小晚拉走,當然不樂意,不悅地攔住他們,問︰「什麼事?」
印辰天才不管他,推開他就走︰「管你屁事!」似乎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的樣子。
事實是,印辰天太了解羅曜月了,就算羅曜月自己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印辰天可是清楚的很,從小讓著他,把他當親弟弟疼的羅曜月突然三番兩次要跟他搶一個丫鬟,那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而他作為旁觀者並不想點破這一點。
羅曜月只好跟著一起去了臨月居,他實在是拿這兩個人實在沒辦法,他倒要看看印辰天這小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印辰天一到臨月居,就讓小晚坐著,自己從房里踫了個盒子出來,說︰「小晚,你幫我看看這個什麼玩意,我看著挺喜歡的,但不知道干嘛的。」
當印辰天當著小晚的面打開盒子的時候,小晚整個人被雷劈似的不能動彈,腦袋一片空白。
是鐘,是那個被她摔壞的鐘,是張然送給她的那面鐘。而且,並不是像,小晚確定以及肯定,就是那面鐘。
她清楚地記得那面鐘正面的的邊緣被磕了一個愛心狀的角,她曾經感嘆到底是誰磕得那麼文藝那麼浪漫那麼小清新,簡直就暗示了張然對她的愛。
小晚顫抖著手拿起鐘,心跳劇烈地無以復加,當她看到背面一處刻痕時,小晚差點嚇得直接把鐘扔了。
那是她親手刻上去的,一個「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