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一些玉質的,瓷器的瓶瓶罐罐,連帶著時令的水果鮮花,更有城里各種名貴胭脂,再添上珍珠粉、米粉、各類雜七雜八的香料香油,鑷子夾子石黛樹脂等工具材料裝在木箱里,統統送到了暢音院。
謝玉一頭扎進那些東西里,閉門不出,整日忙著模索研究。古代沒有太多的工具制作提煉化妝品,她只能用最簡單的蒸餾法慢慢試驗,而買了城里各類胭脂水粉,不過是為著徹底了解現在的化妝水平到底發展到了哪一層。
天氣越來越熱,時間也算是過得飛快,一眨眼,十幾二十天匆匆而過。
六月初八,蘇文生和六公主司空錦大婚,喜帖一早送到了將軍府。早膳過後,陽光溫暖,樹影婆娑,花香襲人。綠柳看著自家小姐難得沒有再扎進那間小房子里,而是穿著淺藍色輕薄的軟煙羅裙在院里晃秋千,和台階上站著的春芽面面相覷。
小姐這心里,怕是不好受吧,畢竟小姐追了蘇公子一年有余,就算口口聲聲說已經不喜歡蘇公子了,心里怎麼會忘得掉。
兩個人看著院子里故作歡喜晃著秋千的謝玉,都憂桑得很。
而謝玉哪里想得到她們這些心思,自己連著半個多月,終于有了些成果,制出了幾類潔面皂、水乳、精油、不含化學物質的各種香膏和胭脂,更是千辛萬苦調成了花露水,雖說量很少,也已經讓她十分滿足了。
此刻眼前都是一張張飛來的人民幣,心里歡呼雀躍的不得了,不由自主張口嘀咕道︰「錢都來,砸死我吧。」
「小姐,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呀。」春芽綠柳急急地奔了下來,一左一右,齊齊勸慰起來。
「啊,我為什麼要想不開?」謝玉哭笑不得,語帶疑惑。
「六公主今日和蘇公子大婚,奴婢知道你心里難過,要不,奴婢去找四老爺,讓他陪您去郊外騎馬?」春芽看著她面色,好心的給出一條建議。
「哦,那就走吧。」謝玉起身下了秋千。
「小姐再等一會吧,奴婢這就去找四老爺。」春芽說完,就急急往外面走去。
「不找四叔,我說的是去學士府賀喜,前幾日請柬不是已經來了麼?」謝玉喚住她,說的一臉理所當然。
「小姐,奴婢求您了,您不高興拿奴婢撒氣都可以,千萬不要去鬧事呀,到時候再傷了自己著實不劃算啊。」綠柳一把將她一截衣袖拽住,眼神悲切,只差跪下磕頭了。
「哎,你家小姐就這麼不濟麼,說是賀喜就是賀喜。再說了,我已經有世子爺了,怎麼還會糾纏蘇公子,你們放心,乖乖呆在院里,我回來帶好吃的給你們。」謝玉無奈的轉身,用哄小孩的語氣一再安撫,又指天發誓自己只是純粹賀喜,終于說服了兩個丫頭,等到了學士府門口,眼看剛趕上晚膳喜宴。
這天啟朝和歷史上的古代有些相似,每日進餐兩次,分為早晚膳。
早膳在早上九點多,晚膳在下午四點多,過了這些日子,她還是不能習慣,每次一到晚上快入睡,就餓得哭爹喊娘,因而在將軍府晚上多半是要添一次夜宵的。
而這結婚當日新娘子正午進門,宴請賓客則是晚膳這一頓,吃喝完畢大概再熱鬧一兩個時辰,天色一黑,該鬧洞房鬧洞房,該洗洗睡洗洗睡。
因著自己這一遭,土匪爹和府里一干人等都沒心思過去,臨走時小正太弟弟上學還沒回家,此刻站在學士府門外,也只有她一人而已,作為女賓,估模著她一會就是觀禮吃飯,然後拍走人。
看著滿地炮竹紙花碎屑,再抬眼看著大紅燈籠高高掛的學士府大門,門前站著兩列喜氣洋洋的小廝,她撇撇嘴,抬腳欲進。
昔日明戀對象和情敵的結婚典禮,想來就有許多趣味,她這幾日,正好快悶出病來了,又豈有不湊個熱鬧的道理。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第一悍女謝大小姐,這會怎麼跟個落寞的老母雞似的,躊躇不前?」身後突然一道尖細的女人嗓音,濃濃的嘲諷和挖苦一點也不避諱人前。謝玉眸光一閃,似笑非笑的回過頭去。
迎面而來的女子大約十五六歲,珠釵環佩,淺粉色的輕煙撒花紗裙,被一個丫鬟攙著在自己一步開外。
看著身子嬌柔,婀娜窈窕,容顏精致,明顯精心打扮了一番。施了脂粉,面色白里透紅,眉毛細長,眼尾上挑,有幾分嫵媚味道,只是此刻她下顎微抬,作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打量著自己,唇角勾起的笑容里含著三分不屑和瞥視,架勢十足。
看著她好整以暇的樣子,謝玉也是唇角一勾,含著幾分惡趣味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輕蔑的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你笑什麼?」張晴被她笑的心里發毛,不滿的尖聲一問。
她父親是正一品戶部尚書,和謝將軍算是同級,而她素日和六公主走得近,一向看不上這家族出身卑下的謝似玉,平日里也沒少冷嘲熱諷,偏偏謝似玉脾氣沖動,嘴皮功夫卻並不咋地,除了六公主那次,倒也輕易不和這些看著文弱的官家小姐動手,多半是窩火離去,而她又想著在六公主面前賣一個好,因而這會才有恃無恐。
可眼前這人竟然一反常態,悠閑地抱拳看著她發笑,像看笑話一樣看著自己,她如何能不氣?
「我笑自己這會才發現,這京城原來不只有公狗會咬人,母狗也會呢,好端端的總要發瘋撒潑。」
「你•••」
「張小姐,謝小姐,快里面請,有失遠迎,還請多多見諒。」府門口站著迎客的管家大叔此刻急匆匆邁步下來,硬著頭皮抱拳將兩人往府里迎,對著謝玉更是連連賠笑。
這位小祖宗的性子那一日可是讓他大開眼界,此刻就怕她再下去鬧出些什麼事,那自己這管家也大半做到頭了。
這一小會,府門口也又來了幾撥人,錦衣玉帶,搖著一把畫有美人賞花圖的折扇,滿面春風得意的四皇子恰在其中。此刻他眯著狐狸眼笑的一臉促狹,來來回回打量幾眼,不禁感嘆,怎麼每次這些好戲都會被自己給踫個正著,他不看都不行?
張晴被管家那麼一勸,原本想息事寧人跟著進府,畢竟母雞對母狗,兩人也算罵了個平嘴,可一抬眼看見對面的四皇子滿含趣味的打量著謝玉,頓時又是嫉恨惱怒,搶聲道︰「黑面敝履,和你爭吵簡直失了本小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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