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心有靈犀的對視了一眼,覺得這火來的太過莫名其妙了。而且,從那滾滾濃煙飄來的方向可以判斷出,正是碩王住的那個院子。而且,距離一牆之隔的另一側,就是裴瑾的住處所在。
這到底是針對何人來的?
裴瑾仔細的琢磨著,見碩王和那位白衣公子的神色都變得嚴肅,故而認定是他們惹來的麻煩。
「主子,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快些離開吧。」清風不知道何時站在了趙永岑的身邊。
眼神沉得猶如一潭死水,趙永岑的手也不禁握成了拳頭。「他們還真是不予余力趕盡殺絕…」
白衣公子臉上的笑容隱去,也認真其實起來。「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查到了這里。你們先從後山的密道離開,我留下來善後。」
趙永岑點了點頭,望了一眼旁邊氣定神閑的某人,道︰「裴三小姐似乎一點兒都不著急…還是,已經嚇呆了?」
裴瑾撥了撥額頭的劉海,咪咪一笑,道︰「王爺還是先留口力氣躲過這一劫再說吧,好走不送~」
做了個揮手的手勢,裴瑾笑得一臉無害。
趙永岑氣得眼波又是一陣激蕩,恨不得伸手捏死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白衣公子見碩王殿下還有心思在這兒跟一個小丫頭斗嘴,不免催促道︰「王爺…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果然,他的話一出口,趙永岑立馬冷靜了下來,一甩衣袍帶著木頭一樣的黑衣侍衛離開了。
裴瑾眼神在這兩個同樣俊秀的男子身上來回好幾次,腦子里突然冒出一些匪夷所思兒童不宜的畫面。
碩王那樣霸道不可一世的人,竟然對這個風度翩翩儒雅斯文的男子言听計從,這很符合傲嬌受和月復黑攻的模式啊。瞧瞧那白衣公子,白衣如雪,面上永遠都是溫和得體的笑容,可是裴瑾怎麼覺得他看向她的時候,後背總是升起一股股的涼意呢?這人,是典型的表里不一月復黑男啊!
被她盯得眼皮子直跳,白衣男子揚了揚嘴角,道︰「在下姓盧,名少棠,小字敬之。」
「盧姓,大周國不算多。你跟定北侯府有何關聯?」裴瑾小腦袋晃了晃,很準確的就點出了他的身家背景。
她的記憶力可是驚人的強大!她來到這異世不到一個月,有關于大周國的一切,她都是從書上草草的了解到的,可是一听他的姓氏,那定北侯府幾個字就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異常的清晰。
「姑娘好記性,不才正是定北侯府的浪蕩子。先定北侯,乃是先父。」盧少棠倒也沒有隱瞞,爽快的承認了。
裴瑾見他如此坦然,倒是有些意外。「原來是定北侯公子,失敬失敬。」
「姑娘客氣了…如今的定北侯,是我二叔。我,不過是個游手好閑的富貴閑人罷了,當不起姑娘這一聲謬贊。」盧少棠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儒雅氣息,險些將裴瑾給騙了過去。
「公子太謙虛了。」
眼看著那火勢越來越大,小月見兩位主子還在閑聊著,早就急的想要打斷了。好不容易等到自家小姐不吭聲了,這才走過去勸道︰「小姐,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吧,那火勢已經蔓延到院牆邊了!」
裴瑾瞥了一眼那不斷竄高的火苗,蹙了蹙眉。「葉嬤嬤呢?」
小月一愣,這才想起那位老嬤嬤來。「這…奴婢不知。」
「麻煩公子先帶我的奴婢出去,我尋到女乃娘再走。」說著,裴瑾轉身就要離去。
一只溫潤的手掌力道適中的握住她的皓腕,盧少棠臉上的笑意依舊。「你說的那位嬤嬤,是不是穿著藏青色褙子的?」
裴瑾點了點頭,道︰「公子知道她在哪里?」
「唔…」見她不再亂跑,他便松開了她的手。「好像是往天王殿那邊去了。」
天王殿在靠近寺廟東側的地方,隔壁建了一排小的屋舍,作為和尚們住的禪房。做飯的廚房,也在那邊。
確信葉嬤嬤安全無事,裴瑾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事不宜遲,那我們也趕緊離開吧。」
小月感激的望了盧少棠一眼,覺得白衣公子的光輝形象更加的光輝了。朝他福了福身,便要攙扶自家主子離開。
「小姐…小姐…咳咳咳…你們別攔著我…我家小姐還在里頭呢…」院牆外忽然傳來呼天搶地的呼喊聲,裴瑾耳尖的听出那是葉嬤嬤的聲音。
小月臉上也滿是驚喜,道︰「小姐…葉嬤嬤沒事,您可以放心了…」
「你們是放心了,可我就慘了,似乎出去的路都被堵死了…」四處巡視了一周回來,盧少棠一派從容的說道。
裴瑾愣了愣,望了望四周,情況好像真如他說的那樣危急。這院子總有四面牆,其中三面牆被火海包圍,剩下的一面牆足足有兩米高,而牆的另一面卻是懸崖峭壁。還真是進退兩難呢!
「小姐,怎麼辦?」小月拉扯著裴瑾的袖子,眼底隱隱泛起淚意。
裴瑾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松手。「盧公子武功蓋世,想必不會看著咱們主僕倆活活被燒死的!」
她這一番自然的言論,淡然如盧少棠,也忍不住半握著拳頭輕咳不止。「姑娘謬贊了,在下還真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等活菩薩一般的人物。」
「公子會見死不救麼?」裴瑾笑著逼問。
盧少棠見她眼底閃過一抹亮色,嘴角抽了抽。「應該不會。」
「既然如此,那就請公子先送我的丫鬟出去。」裴瑾後退了一步,把自己的丫鬟推上前去。
小月的臉色紅白交替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按理說,裴瑾是主子,她應該讓主子先出去。可是想到家里的爹娘,她又很是不舍。
裴瑾將她的猶豫看在眼底,不再給她考慮的機會,對盧少棠說道︰「有勞公子。」
盧少棠瞥了一眼那小丫頭,思慮了片刻,才拎起小月的後領,卻又在同時一手攬著裴瑾縴細的腰身,輕而易舉的就帶著兩人騰空而起,越過高高的院牆,朝著安全地帶掠去。
裴瑾一邊感嘆著古人那神秘莫測的輕功身法,一邊暗暗地懊惱︰話說,淑女的腰豈是男子隨意能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