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中伏遇險,嚴綾受傷
詹大哥,那個女人你認識啊?回去的路上,嚴綾想了許久,還是忍不住追上去,屁顛顛地問道。
嗯。詹揚似乎還在想著剛才發現的事,有些心不在焉。
那她是誰呢?嚴綾左邊換到右邊,右邊又換到左邊,好奇得不行。
詹揚陡然停住了腳步,眼神一凝。
哎喲~~我的鼻子~~好啦好啦,你不高興我不問了還不成,用不用得著這麼嚇人~~嚴綾揉著自個兒快被撞掉的小鼻子,低聲對著詹揚嘀咕。
有人!詹揚自動將嚴綾護在身後,戒備地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這是一條清冷的街道,天黑之後,很少有人經過這兒。詹揚和嚴綾從天香國色樓出來,夜已經深了,這個時候路上的行人便更少了。
這一提醒,嚴綾也斂起了玩笑的心思。側著頭,耳朵微動,細細聆听著周圍的動靜。
風吹動著樹葉,屋頂飛檐走壁的聲響,輕至衣衫破空,腳尖點地,再細微的聲響,都一一落入嚴綾的耳中。
身為追蹤者,除了要有一雙利眼,還要有一雙靈敏的耳朵。
嚴家山莊的大小姐,耳之靈敏,天下無雙。
即使在千軍萬馬之中,她這雙耳朵,也能听清有多少馬匹,又有過多少金戈鐵馬廝殺楊威之聲。
詹大哥,一共二十三個人,從東西南三個方向向我們攻來。其中有四個腳步極輕,輕功絕頂、武功很高。十個人,衣衫破空之聲明顯高于他人,學的應該是外門功夫。還有九個。腳踏之處,石頭應聲而裂,內力強勁,速度也很快。
這麼多人。而且都是難得的高手,而他們這邊,只有兩個人,情況的確不容樂觀。
小綾,一會兒動手的時候,小心一點,不要硬踫硬,最好找個地方躲起來。嚴綾輕功絕頂,但手上的功夫相對就差一點。遇到真正的高手。就很難應付了。
嚴綾搖頭。不要,這麼多人,我不能讓詹大哥一人應對。五個。我可以對付其中五個,我用輕功身法拖住他們。詹大哥可要快些解決其他人過來幫我喲~~
話剛說完,從黑暗中果然先後跳出二十三個蒙面人。
這些人,個個黑巾蒙面,眼神森冷,仿佛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帶領他們下地獄。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殺我們?
詹揚在心中猜測著他們的身份,這些人,應該不是江湖人。他們每個人拿的兵器都不同,輕功路數、武功招式全都不同,應該不是某個門派,也不同于江湖上那些訓練有素的殺手。
再聯想到之前在天香國色樓發現的事,詹揚已經猜到這些人是誰派來的。
這件事事關重大,知道這個秘密的,他們是絕不會讓他們活著的。
詹揚的問話得不到任何的回音,這些人,不但武功高強,而且很懂規矩。他們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或者說,這些人只不過是死士,死士是不需要開口的,他們要做的就是完成主子的交代,殺掉他們的標靶。
兵器亮出,已經到了交手的時刻,他們是絕對問不出什麼的。就連殺手們慣常說的那句這話你還是去問閻羅王吧都沒有,回答他們的只有閃著寒光的兵刃,還有他們眸子里的肅殺之意。
詹大哥,照之前說好的,我去了喲,你要小心,我還等著你替我解圍 ~~
嚴綾很沒大沒小地拍著詹揚的肩膀,眨眨眼對他道。然後徑直朝那五個學外家功夫的人迎上去,在他們提著刀沖過來的時候,提起自己的武器,與他們交上了手。
嚴綾的武器,是兩把短劍,這短劍是防身用的,比匕首要長上幾寸,不到關鍵是時刻不會輕易拿出來。
這兩把短劍,也是她追蹤的必備工具之一,發掘足跡,從踏過的泥土推算她的獵物跑過了哪些地方,又留下了什麼樣的痕跡。這兩把短劍,可以幫助她在荊棘遍地的山野中尋找到正確的方向。
詹揚想要把她拉回來,但這丫頭早已加入了戰圈,這時候拉她回來反而對她不利。再看她的武功和輕功身法,也漸漸放下心來,就算她一人應付不了那幾位大漢,憑輕功纏斗一陣子還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詹揚深諳這個道理,也知道在混戰的情況下,抓住頭頭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一抖佩劍,劍鞘受內力的驅使彈到最近的一人身上,撞開了那個人,詹揚提劍攻向後面那個手拿片刀的蒙面大漢。
這個人刀法生猛,內力雄渾,一刀揮出,與詹揚的佩劍蕩開點點的火星。他的力氣極大,將詹揚的劍不斷下壓,眼看著就要喪于他的刀下,詹揚橫劍一削,在他抽刀回防之際,劍尖一點,擊向他的虎口。這一劍,很快,招式又十分的奇特,再加上詹揚武功奇高,這一劍震得那人虎口一麻,刀差點落地。
這個間隙,又有幾人一窩蜂攻了上來,將詹揚包圍得滴水不漏。詹揚臨危不亂,情況越是危急,他的武功就展現得越徹底。
黑夜中,兵器頻繁地踫撞聲還有偶爾傳來的悶哼申吟,顯示了這場交鋒有多麼的激烈。劍光輝煌,每次劍光閃過,總會留下鮮血點點。對方每一個都不是泛泛之輩,彼此的配合也十分的默契,這個倒下去,另一個又立馬替上,不給詹揚半點空隙。
也許是看出詹揚太難對付,幾個黑衣人對了一個臉色,轉了方向齊齊向嚴綾的方向攻了過去。
詹揚也知事情不妙,想要過去,幾把刀又橫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嚴綾游走在五人之間,已是有些吃力,這會兒又多了幾個人,而且輕功也很高。就跟商量好的一般,分為不同的方向阻了她的退路,讓她退無可退。刀鋒在她的周圍劃過,衣衫劃破,險險避開一記殺招,下一刻又置身危險之中。
匆忙之間,看向詹揚那邊,詹揚也被一眾高手圍住了,雖然不至于落了下風,卻也耐不住車輪戰來的體力消耗。那些人,兵器上不能取勝,最後什麼偷雞模狗下三濫的伎倆全都使出來了。
刀光挾著暗器,涂黑的短刃,利用黑夜做掩護,殺人于無形。要不是詹揚武功高絕,對敵經驗豐富,能夠縷縷避開對方的殺招,只怕再厲害的高手也經不住這般暗算。雖然詹揚已經逃過數輪的攻擊,但他的情況也著實令人擔憂,險象環生。
即將出口的詹大哥,救命——哽在喉中,就這一個愣神,鮮血濺出,一把刀從她肩頭削下,鮮血的嫣紅浸透著她的眼,劇痛襲來,嚴綾想要呼出口,但這聲痛,硬生生地被她逼了回去——
小綾!——
詹揚一直不放心嚴綾,一面應敵,一面要顧著那邊,想要殺開一條路,替下嚴綾。這些人武功又高,出手又狠,小綾一定應付不過來的。
誰知道這些人,纏斗的功夫比他們自身的武功還要厲害,一個個都不怕死似的,與詹揚以命相博。
詹揚一開始下手還控制著分寸,一般不到必要的時候,他都不會大開殺戒。但這些人實在是太纏人,功夫又陰損歹毒,詹揚也不得不使出殺招。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嚴綾倉皇地在幾人之間閃躲,一個大漢手中的刀劃破了黑暗,向她的身上砍去——
嚴綾要躲已經來不及了,鮮血噴出,那抹紅,不只染紅了嚴綾的眼楮,也讓詹揚肝膽俱裂。
一刀砍出之後,緊接著又是一劍,這一劍,刺中了嚴綾的小月復。
痛呼從遠方傳來,好像是詹大哥的聲音,嚴綾緩緩地轉過頭,這一個轉頭,幾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這不會是詹大哥的,她從來沒有听過詹大哥這樣有感情的叫她,那樣的叫聲會讓她錯誤的以為詹大哥也是十分在意她的,他為她心痛呢……
嚴綾眼前一片空白,她覺得好累,累得眼皮都抬不起來,她真想就這樣沉睡下去……也許是因為太痛了,痛得麻木,反而感覺不到痛意了……
然而她的耳朵,卻固執地想要听清楚,听清詹大哥的聲音。
一劍出,鬼哭狼嚎,大概形容的也就是詹揚這個境界了。詹揚被殺紅了眼,一劍出,四個擋路的大漢齊齊倒在他的面前,詹揚面冷如冰,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飛身跳到嚴綾的身邊。
小綾——刺目的鮮紅,雪白的面容,無聲無息得好似感覺不到一點生的氣息。
刀鋒襲來,又一輪的攻擊來了。詹揚回身,鋒利的劍尖血跡滴落,帶著焚燒一切的憤怒,還有難以忽略的心痛與慌亂,向那些黑衣人刺去。
一個人憤怒的力量是強大的,尤其這個人還是詹揚,他們有一百條命也抵擋不了他憤怒之下的一劍。
一劍過去,黑衣人紛紛倒下,沒有余地,只有決然。
劍鋒撕裂黑暗,在心口留下一個巨大的窟窿,一如詹揚此刻的心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