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籠罩著濃稠的陰雲。請使用訪問本站。一道閃電劃開黑暗,將牆面映成慎人的慘白。
「不是我們不想治好她,但這里是醫院,不是行善機構。住在這里一天,醫藥費,伙食費,電費水費這都是錢。」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臉上露出遺憾的神色,「醫院也不可能一直擔著這筆費用,何況她的身體狀況……」
「求求您了!」一雙縴白的小手抓在他長長的褂子上,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五歲的小女孩灰頭土臉的跪在診室里,眼角淌著淚,似空洞地呢喃,「我妹妹才這麼小……」
醫生將褂子從她手中抽出來,將她扶起來,又推出診室的門,搖頭道︰「我們也無能為力。」
說完,門「砰」的一聲關上。
她無力地跌坐在診室外的走廊上,絕望地將臉埋在雙手之中。淚水從指縫間滴在地上,滴答滴答,在空曠的樓道里回響。
瑣碎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一群黑衣人迎面走來,穿著整齊劃一的西裝,耳朵上掛著耳機,連皮鞋都擦得 亮。一位黑發墨瞳,看上去不過二十歲的青年被他們簇擁在當中。如眾星捧月一般,耀眼奪目。
他的五官俊美無儔,稜角清晰分明,像是精雕細刻的藝術品。在昏暗的燈光下,臉上的每一道線條都顯得更加深刻。眉間的距離略顯近了些,嘴角也冷清地翹著,卻不是在笑。那高傲的模樣就像一位目空一切的神,似乎世上沒有什麼事情能入得了他的眼。
他墨蘭色的眼楮掃過地上蹲著的女孩,眉目間冷意更濃。
修長的腿幾步邁到她的面前,一片陰影籠罩在她的頭上。
她抬起頭來,淚眼模糊中,看不清他背光的面容。
「你在這里做什麼?」他的聲音不大,卻足夠將低沉的嗓音塑成鐘靈的天籟。
她哭得有些喘不上氣,腦子也打了個結,不知所措地望著他。
陰影里,他墨蘭色的眸子深得好像要滴出墨來,口氣冷漠︰「站起來,蹲在這哭有什麼用?」
她似乎被他嚇到,久久才抽噎著咕噥了一句︰「我沒錢給妹妹治病……」
他面無表情地側過頭,與身旁的保鏢小聲交流了些什麼。右手伸進口袋中掏出一張卡,掂量片刻,丟在她面前。
「有錢又怎麼樣?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問題。這個世界上許多事情都是有錢人也莫可奈何的,那才是真正的難過。」他頓了頓,語氣仍舊冷得結冰,「收起你這副不爭氣的樣子,沒人會同情你。」
說完,他轉身離開。
半晌,她才反應過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想要追上去,他們卻已經走過了轉角。
她只好低頭撿起地上他留下的卡,用力捏緊。暖暖的,似乎還有他指尖的溫度。
……還連他的名字都還沒來得及問,連他的臉都還沒有看清。她只記得他脖子那一條上反著光的鏈子上,刻著一個小小的「珩」字。
那時候她還不認得這個字,就像那時候,她還听不懂他說的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