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說著,邊見到蘇世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請使用訪問本站。頎長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一片從落地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那雙墨蘭色的瞳孔仿佛是這個世界上最冷最寒的深淵,每一寸被他目光掃過的地方寸草不生,人人避之不及。黑色的西裝和西裝胸口上那枚鐫刻著「新郎」字樣的胸針彰顯著他今日特別的身份。渾身上下霸道冷酷的氣質將整個房間的空氣如數凍結。
他就是個生來無情的魔,容不得任何人的背叛和反抗。
蘇世珩微微頷首,而後接過一旁的人戰戰兢兢遞來的絲絹手帕,無比疼惜地擦拭著原本別在腰間的那把槍,好似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再比它重要。
當沈彥棠被左右押著再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正愜意的坐在黑皮軟質的沙發上,滿目漠然的盯著她,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砧板上等死的羔羊,不由得頭皮一陣發麻。
這樣的人,雖然帥的無可挑剔,可是天天這樣看著,會不會折壽啊?
「那,那個……」她開口,聲音卻在顫抖。
唔,她膽子一向是很大的,這是怎麼回事?沈彥棠懊惱的別開頭,將他那張羨煞眾人的臉從視線所及的範圍內逐出,才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一句勉強听得下去的話︰「實……實在是非常抱歉。」
眼前的人依舊不言不語的盯著她。目光無端地冷梟了幾分。
「給你三分鐘。」他忽然開口,那聲音好听極了,如果忽視掉其中令人懼怕的冷厲的話,「如果一切重歸正軌,我可以考慮留你個全尸。」
沈彥棠心里一驚︰「我,我……」她上哪找個活蹦亂跳的方黎雲回來參加婚禮?更何況就算那樣也不過是個全尸而已,全尸!那可是她唯一的一條命啊!
若別人說要殺了她,她一定會一笑置之。可這話從眼前這個男人嘴里吐出來,就認真得好像下一秒他就可以扣動扳機,而且完全不用為殺了她付出任何代價。
蘇世珩無波無瀾地盯著她,又低頭看了看手腕間名貴的腕表,冷冷地提醒道︰「兩分半。」
說完,他已經將手槍上好了膛。沒有一絲猶豫,仿佛這件事情于他而言就像拍死一只蒼蠅那麼簡單。
既然這樣……沈彥棠咬了咬牙︰「慢著!」
他動作稍稍一頓。
抬起頭來,迎上她豁出去的目光。
「既然是我放走了她,那……那我幫你演完這場戲,算是兩不相欠,行不行?」沈彥棠一口氣說完這些,覺得她好像已經從鬼門關上走過一遭似的,心里拔涼拔涼的。
蘇世珩修長的手指彈了彈褲子上莫須有的灰塵,臉上依然雲淡風輕。而後他站了起來,款款的走向她。一步一步,就好像是死神的步調,讓人心驚膽戰。
終于,他伸出手,狠狠的扣住了她的下巴。那動作快得不可思議,讓她根本來不及避閃︰「女人,幫她演完幫我演,你還真是很會逢場作戲。」
他手中的力氣越來越大,攥得她的顴骨咯吱咯吱的響著,好像下一秒就要碎裂。鑽心的疼痛從臉上傳來,卻比不上這被侮辱的痛苦。
忽的,他薄唇狠戾的一翹,揚起一個姑且可以稱為冷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