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劉淼呆呆的樣子,老人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敲了敲劉淼的腦袋,然後端來一碗藥,遞給劉淼。
「這是?」劉淼狐疑的望著老人,問道。
「這是山上的一些草藥,喝了它,身上的淤血會散得快一些。」老人的話語很輕,但是字字慷鏘有力,全然沒有暮朽的氣息,反而有些飄飄入仙的感覺。
「淤血,我怎麼感覺我的下半身已經癱了,現在我連站起來都是問題」劉淼有些喪氣地說著,一口喝干了碗里的藥湯。
「呵呵呵,年紀輕輕的,怎麼你這腦袋里,比我這糟老頭子還要古板,你現在身上的淤血還未消散,下半身沒有知覺很正常,你可算是走運,你的那輛車可早已摔得七零八落。」老人笑著說道。
「老人家,是您救了我嗎?」劉淼喝了藥,明顯清醒了許多,試探著問道。
「不是我,是它們,要不是它們早上出去吃東西看到了你,這回估計你已經被吃掉了。」老人搖了搖頭,指了指劉淼身後,打趣的說道。
「恩?」劉淼順著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就在自己的床邊,一條長約八米,一人大腿粗的大蛇盤在那里,沖著劉淼嘶嘶的吐著蛇信,而劉淼的頭頂則蹲著一只眼楮里泛著幽幽綠光,正齜牙咧嘴的看著自己的大灰狼。
「額」劉淼矛盾了,它們出去吃飯,看到了自己。一邊吃飯一邊順道把自己救了?
「好吧事實是他們本來想吃掉你。卻不知為何被你嚇到。然後小黑幾乎是爬著回家領我過去的,這孩子平日里欺負弱小慣了,我頭一次見到它被嚇成那樣。」老人走過來一邊說著,一邊撫模著那匹大灰狼脖子上的毛。
大灰狼似乎被老人說的很不好意思,毛茸茸的大頭幾乎埋到了肚子里。
「她叫小花,是去年冬天鑽到我屋里的,那時候她都快被凍僵了,要不是我攔著。她一頭就要鑽到火爐里去了。」
劉淼點了點頭,看向老人,問道︰「老爺爺,我昏迷多久了?」
「已經三天了。」老人結果劉淼遞過來的空碗,說道。
劉淼眼神有些空洞,無奈的笑了笑,道︰「已經這麼久了」
這時,劉淼渾然感覺身上一陣發熱,腰以下的血肉里如同有萬千的小蟲子在同時爬動一樣。
可是正當劉淼準備出手去撓一下解解癢時,老人卻不由分說的按住劉淼的雙手。言語中帶有不可置疑的命令說道︰「這時活血的藥物,只有讓藥效自然發揮出來。你體內的淤血才可盡快化解,只是這過程卻是異常的難忍,忍過去,一切都會好。」
听聞老人的話,劉淼強忍住心頭的癢意,憑借意志力控制住自己的雙手,並且強行閉上了雙眼,命令自己進入休眠模式。
感受到劉淼的抗拒力變小後,老人也是心頭一驚,看到劉淼閉上眼楮,用意志力去強忍那種折磨,不禁暗暗點頭稱贊。
翌日清晨,冬意漸濃,劉淼朦朧之中感覺到一陣寒意,自然的將身上的被子夾得更緊了一點,然後睜眼。
劉淼先是愣了幾秒,然後用手模了模,又掐了掐,不禁喜上心頭,肆意的將腿伸了伸,確定了自己的腿恢復行動能力,劉淼情不自禁的狂笑了兩聲。
第一次劉淼覺得有個完整的身體竟是如此的慶幸。
迫不及待的下了床,試著活動了一體的其他部位,感覺著充滿力量的身體,仿佛有種如獲新生的快感。
推開房門,劉淼昏迷後第一次走出了這個房間。只見院子里雖然破舊,但是這里被老人這里的整整齊齊,也算干淨,角落里還擺著一對剛剛劈好的柴火。
院子里炊煙彌漫,老人此時正站在院子中間的灶台上準備著早餐。小黑如同一只小狗一樣靜靜趴在灶台旁邊,看著老人做飯。畫面李儼然呈現一幅祥和的農家樂的畫面。
看到劉淼,老人先是一愣,隨即流露出笑意,「年輕人就是不一樣,這才幾天,就可以下地走動了,呵呵呵,好啊!」
劉淼滿是感激之色,畢恭畢敬的說道︰「老爺爺,謝謝您這幾天對我的悉心照顧,如果不是您,我恐怕已經橫尸荒野了,您放心,救命之恩,我劉淼沒齒難忘。」
老人擺了擺手,道︰「呵呵,不說那個,年紀大了,做不了什麼事情了,我不信佛,但我信佛學,好人就算沒有好報,但也不會有惡報,不是嗎,今天我救了你,明天你又救了別人,那不就變相的成為了我就了兩個人,這份功勞足夠我到下面吹噓的了。」
默默的點了點頭,劉淼走到老人身邊,道︰「爺爺,可不可以告訴我,這是哪里?離h市有多遠?」
老人用手里的搗火棒將炊台里的柴火用力捅了捅,青色的火苗頓時升騰了起來,老人道︰「這里是忠良山的內山,離市區有半天的山路。小伙子,看你的模樣應該是個學生吧。」
「是啊,老爺爺,我原本應該是個學生。」劉淼並沒有說其他的,只是順著老人的話應了一句。
「看的出來,你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提也罷,小伙子,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隨心所欲的。」老人一邊照看著灶台下的火,一邊說著。
嘆息了一聲,劉淼仰頭看了看天,有些無奈的說道︰「是嗎?那為什麼他可以。」
老人停下了手里面的活,看了劉淼一眼,道︰「他,也不可以。」
劉淼疑惑了,「您怎麼知道我指的是誰?」
老人道︰「不管是誰,都要遵循一個‘道’。你說的那個‘他’。也是如此。如果他與我們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道’選擇了他,他所做的一切,皆是由‘道’所生。」
劉淼輕蔑的笑了一聲︰「呵呵,道?那是‘道’要玩弄我,真不知,我劉淼何德何能,能讓世間之道如此重視。」
「劉淼!」老人嚴肅地叫了一聲劉淼的名字。「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嗎!」
「相由心生,老爺爺,這個道理我明白,但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偏偏選擇了我,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啊!什麼妖魔鬼怪,什麼宗教政府,這些是我一個學生可以解除的嗎?老爺爺,您告訴我。為什麼!」劉淼爆發了,壓抑了他許久的這座火山終于爆發了。
老人慢慢地朝著劉淼走了過來。然後站在離劉淼僅有一步距離的位置上,道︰「孩子,如果你有不滿,大可以發泄出來,來吧,來打我一拳,看看我這把老骨頭還是否硬朗。」
劉淼搖了搖頭,說道︰「打您,我為什麼要打您,我做不到。」
老人說道︰「放心吧,我還沒有那麼脆弱,盡管來吧。」
劉淼拗不過老人,只得輕輕的打了一拳過去,哪知這位看似普通的老人家竟是輕輕抬起右掌,如同劃過空中劃過的羽毛一般輕舞了一下,劉淼的拳勁便被簡簡單單的卸去了。
老人失望的搖了搖頭,道︰「年輕人為何這麼沒有朝氣,現在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怎麼看起來比我個糟老頭子還要暮朽。」
這句話恰好激起了劉淼的好勝心,劉淼大喝一聲︰「好!老人家,那晚輩可就得罪了!」
只見劉淼並未蓄意的進行蓄力,右拳微握,瞬間向右後方三百六十度轉身,以拳背擊向老人的面門。這一拳,劉淼用了近九成的力道在里面,還留了一成最後改變拳頭的方向,以免傷到老人。
凜冽的拳風如過山猛虎一般呼嘯向老人襲來,老人先是微微一驚,然後如若磐石一般鎮定自若,面對即將對自己造成傷害的拳頭未顯絲毫的慌張。
老人依舊是用手掌,不同的是這次用上了兩只手掌,左掌輕握住了劉淼的右拳,而右掌則直接貼在了劉淼有臂膀的位置,然後
劉淼如同離弦之箭、月兌韁之馬,一頭栽到了老人身後到空地上。
小黑默默的走過來,歪著頭看了眼以狗啃屎般姿勢呆傻在地上的劉淼,然後咧開大嘴笑了很久
掙扎著站了起來,劉淼撢掉身上的塵土,然後不甘心的看向了老人,道︰「怎麼會這樣,您這是太極的柔勁?」
老人撿回了地上的搗火棍,笑著說︰「呵呵呵,說是太極也不錯,其實,這就是道。」
看著劉淼遲疑地目光,老人繼續引導道︰「孩子,剛剛你看到我的那些動作時,你看出了什麼?」
劉淼想了想,月兌口而出︰「清晰流暢,渾然天成,感覺像是定理一般亙古久遠的長存在那里。」
老人又說道︰「是定理嗎?」
劉淼仔細回味了一下剛剛老人的動作,從起掌,到手掌,如同流水般連貫,毫無挑剔,那感覺就像是羚羊掛角一般無跡可尋,但又簡約流暢的,就好像就好像是太陽每天都會東升西落一樣。
劉淼繼續思索著,老人也不打擾,終于,劉淼如夢初醒,大叫一聲,「我懂了,爺爺,我懂了,如果說你剛剛的動作硬要一個詞來形容,那一定就是自然了,就是自然,才可以無懈可擊,看似漏洞百出,實則無懈可擊。」
老人也是枯顏舒展,笑著說︰「好一個自然而然。」
「是的。」劉淼已然是醍醐灌頂,「老子有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您既然說那是道,那麼用自然來形容你的道再合適不過了。」
此刻老人喜悅之情已是難以訴說,「好,好啊,孺子可教,只是略作點撥,便可舉一反三,真的是很不錯啊!」
「老爺爺,我可不可以跟你學習‘道’啊。」劉淼忽然湊上前,討好的問道。
老人故意刁難道︰「學習‘道’,可不是在一朝一夕便可以完成的。」
劉淼正色言之︰「這世界上又有什麼會是輕易而與之的。」
老人贊嘆的點了點頭,道︰「這樣吧,你我很投緣,我就將我這些年來感悟的東西一一教授于你,日後你在多加練習,這道,你也自然可以領悟。」
劉淼壓住滿腔的狂喜,跪在地上,嚴肅的說道︰「弟子拜見師傅!」
老人連忙將劉淼扶起,笑著說道︰「小伙子,你連我這個老頭子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就輕易拜師,不怕我教壞你嗎?」
劉淼答道︰「您不但救了我的命,更是將壓在我心頭的一塊大石頭打碎,這又怎麼會是尋常人可以辦得到的。師父,您若不想告訴我您的名諱,弟子自然不會多問,弟子又何嘗不是藏了滿月復的秘密。」
老人轉過身去,避開了劉淼真誠的目光,道︰「你真的不後悔?」
劉淼道︰「無怨無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