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非煙呆呆地坐著,臉上的淚水肆意橫流。不再是嚎嚎大哭,悲聲愴然,只是這般緩緩落淚,靜然默哀。心里也不知道該想什麼,于是只好這般什麼也不想,坐著就好了。
碧衣本來見到自家小姐竟然哭著跑回來,也不理會自己,甚是著急。皇上趕來,原本以為會好一點,于是便站在一旁,耐心等候。可是沒想到小姐居然也不理會皇上,真是急死人了!見皇上竟然就這麼走了,碧衣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敢叫住皇上,著急地走到房門,拼命地敲著門,大聲叫道︰「小姐,你怎麼了?你倒是開門啊!小姐!小姐!」
可是非煙卻沒有回應她,徑直地放聲大哭,似是要把所有的哀痛都給哭出來。
听到小姐只是在里面哭泣,並不理會自己。哭聲是如此的哀痛,可憐,似是帶著滿身的不願和不甘。碧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听見小姐如此悲傷地哭泣著,她自己也不禁哭了起來。止不住的哭腔,十分著急地大聲喊道︰「小姐,你有什麼事,給碧衣說啊!小姐,小姐,你不要這樣,碧衣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小姐,嗚嗚嗚」
不可抑止地,碧衣慢慢地滑落在地,發聲大哭起來,嘴里卻是不停地叫道︰「小姐…小姐…」好不可憐!
里面外面的哭聲連成一片,甚是淒涼的場景。
慢慢地,碧衣發現里面不再發出聲響,連忙擦拭道眼淚,站起來著急地敲著門,大叫道︰「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了?!小姐?!」
可是里面仍舊沒有答應。
非煙此時什麼也听不見,看不見,只是獨自呆坐著。一個晚上,整夜這樣坐著。
黑黑的雲層霎時被一道光亮穿透,整個天空慢慢地轉變為白色,天亮了。
門突然被打開,倚靠著門睡了一夜的碧衣忽地被驚醒,連忙站起身。驚喜地發現小姐出來了,趕忙握住非煙的手,擔心地問道︰「小姐…」卻是不知道怎樣說下去,怎樣詢問。
非煙柔柔一笑,心里暖暖的。心里不禁想道︰我不是還有碧衣嗎?反握住碧衣的手,撒嬌說道︰「碧衣,我餓了!」
听此,碧衣連忙點頭回答道︰「是,是。碧衣這就馬上吩咐下去,準備早膳。小姐,你等著啊,很快的!」邊說,一邊連忙轉身快速奔跑,好不著急,帶著一絲雀躍。小姐肯出來吃飯,是不是意味著小姐沒事了?碧衣心里不禁這樣想到。
見碧衣這副著急的模樣,非煙不禁笑了。卻是滿眼悲傷。
「好吃哎,嗯!」非煙十分高興地大口吃著,嘴里不停地直說好吃。哪還有昨天痛哭流涕的模樣。
見小姐這副模樣,碧衣知道小姐是在假裝開心,也並不想提及昨天的事,只得假意高興附和道︰「是嗎?呵呵!」
碧衣難過地看著非煙一臉愉悅地吃著飯。看了,心里真的很難受。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卻是不敢說話,害怕再次惹得小姐傷心,那可怎麼辦?!
「嗯…終于吃飽了!」非煙放下碗,滿臉滿足地喟嘆著。
「小姐,吃好了?」碧衣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嗯!吃好了!呵呵」非煙臉上的笑意從未消失過,甜甜地向碧衣笑著說道。
「對了,碧衣。你知道雲嬪娘娘在住在哪兒嗎?」
因為龍凌寒似乎還未來得及將這個好消息散發出去,因此宮里的人還不知道這個消息。碧衣更是無從知曉。听聞非煙提起宮里的娘娘,詫異不已。驚奇地問道︰「小姐,你怎會知道雲嬪娘娘呢?」
「哦!在宮里閑逛的時候,偶然間听到宮女在閑談,說是宮里這位娘娘很是不錯。反正在宮里也無聊,不如去串串門,是吧?」非煙笑呵呵地說道,不見任何異常。
碧衣更是感到奇怪。自己是明白小姐是有多不願見到宮里的娘娘,甚至是避而不見。可是如今卻說要去串串門?這讓碧衣如何不擔心。
見碧衣滿是猶豫,遲遲不敢回答。非煙不得不嘆氣道︰「即是如此,那我只好自己一個人去了。」說罷,便起身打算獨自前往。
「誒,小姐!」碧衣立馬抓住非煙的衣袖,無可奈何也有些不滿地說道︰「碧衣陪你去,好了吧?!」
「哈哈,碧衣最好了!」非煙笑呵呵地抱住碧衣,狀似十分開心。
非煙便和碧衣兩人一起悄悄地來到了盈翠宮。
龍華殿
龍凌寒亦是一夜沒睡,靜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語。
喜貴公公十分著急,卻也不敢說什麼。只能靜靜地站在一旁。夜深了,龍凌寒仍是不置一語。暗嘆一口氣,搖搖頭,悄然關上門,離開。
天亮了,喜貴公公悄悄推開門,發現龍凌寒仍保持著昨天的姿勢,未曾移動。皇上,您這是何必呢?!
「皇上?!是否要洗漱?」喜貴公公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龍凌寒淺嘆一口氣。淡淡應到︰「嗯」
听聞,喜貴公公趕忙吩咐下去,準備一切。
盈翠宮
來到盈翠宮門口,非煙停駐不前。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什麼。
發現小姐停了下來,碧衣不解地問道︰「小姐,怎麼了?」
非煙默然。忽然笑道︰「來來來,我們悄悄進去!」說罷,拉著碧衣就往別處跑。
「什麼?」碧衣不能理解。
非煙和碧衣在盈翠宮牆外查看一番,終于來到一處靠著樹的牆外。
非煙看了一下樹的高度,來到樹下,撩起衣袖,便開始往上爬。
碧衣見小姐居然這般模樣爬著樹,不禁震驚不已,「小姐,你干什麼呢?快下來,危險!」碧衣雖然十分著急,但也不敢太過大聲,只能小聲地著急地喊叫道。
听到碧衣在下面叫喊,不禁停下提醒道︰「噓,別叫了!你想把人都給引來嗎?」
听聞,碧衣不敢再說話,連忙把嘴給捂上。把人給引來,那可就不好了。
非煙這才放心地艱難地往上爬。終于爬到牆頭。運氣很好,此處正是盈翠宮的後花園。
非煙往里一看,便這麼愣住了。
過來一會兒,見小姐還是一動不動,站在樹上,碧衣不禁著急了。如果被發現了,那就不好收拾了。沒辦法,碧衣也只好艱難地爬上樹。
終于爬上了樹,「呼!小姐,你在看什麼呢?」說罷,也跟著看向里面。這一看,不禁也愣了。
小院子里,一個柔美的美人坐在椅子上,穿戴地十分保暖。旁邊幾個宮女恭敬地站在一旁。
只听她說道︰「嬤嬤,真的不用這樣小心。這孩子不過才三個月大!」話雖是這樣說,但看她柔柔撫模著肚子的笑意,便知道她也是十分欣喜這個孩子的到來。
一旁的老嬤嬤笑了,嘮叨道︰「娘娘,天已經慢慢轉涼了,還請注意身體。您可是已有龍子的人,怎可大意?」說罷,細心地給這位女子斟上一杯熱茶。
碧衣不敢置信地轉頭,對著非煙說道︰「小姐,雲嬪娘娘她?」
非煙仍自看著里面,表情淡然,輕聲答道︰「嗯。她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所以,我才來看她的啊!」說著,竟然笑了起來。卻是笑出了淚水。
「小姐…」碧衣終于明白小姐昨天為什麼會傷心成那副模樣了。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
「看她的模樣,可真是幸福啊!也是,剛剛當上媽媽,怎麼可能不開心呢?」淚水緩緩流淌著,表情柔和,些許悲憫。不知是在悲自己無果的愛情,還是深宮中那些無望的女子。
「小姐…皇上的心里只有你一個,不是嗎?」碧衣努力勸慰道。
「我知道!可是你讓我怎麼能忍心看著剛做媽媽的她,沒有丈夫的關懷,孩子沒有父親的呵護呢?但是,如果他去了,你讓我怎麼面對他成為別人的丈夫以及孩子的父親呢?」語音悲涼卻堅決。
「我是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