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听,都紛紛站起身來,轟然叫好。鳳孝天哈哈大笑,說道︰「謝謝各位,鄙人不過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之人,蝸居一隅,居然能得到大家的關心,前來為我祝生,著實感激不盡!不過,我想說的是,今天你們還得敬一個人的酒,那就是我的大哥,花幫主,今天也是他的生日!」
鳳瑤山當先端起酒杯,說道︰「對對,不能將花伯伯冷落了,那樣豈不是太失禮了!」花滿樓哈哈大笑,說這樣也好,咱們哥倆就一起敬大家一杯,說完看了鳳孝天一眼,一口將酒飲了。
他們同桌的廣田養毅,在那里悶坐了半響,早憋得難受,他盡管不是一個愛酒之人,也端了酒杯,向鳳孝天和花滿樓恭祝壽辰之後,將一杯度數遠遠高于日本清酒的漢口燒,一氣吞落肚里,頓時一股辛辣之氣,沖向腦門,眼淚都差點沖了出來!
古龍飛這桌的安騰太郎,盡管居心叵測、不懷好意,來鳳孝天這里的目的是沖著那份‘密蘇里’計劃而來,但他對得到的消息不敢確定,此次前來‘拜訪’鳳孝天的目的,就是為了證實消息的真假,所以,他自從進門之後,一直是態度謙和,想通過主人的表現,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哪里知道被安排在遠離主人的一桌,也無接近鳳孝天的機會。這時,借著敬酒的機會,走到鳳孝天的面前,雙手舉杯,身子微躬,說道︰「鳳桑,今天听說是你的壽辰,便前來恭賀,來得冒昧,還請見諒!我祝你健康!」說完一口將酒喝了。
鳳孝天不知道這日本人的來路,以前也不認識,但知道來者不善,便不露聲色,看他突然闖進的目的是什麼,便點點頭,說道︰「謝謝,招呼不周,請自便!」也一口喝干了杯中酒,不溫不火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坐下。
安騰太郎也敬了花滿樓一杯之後,心里轉了幾個念頭,看眼前的情形,今天不會有什麼結局了,而且自己身居特高課的課長,為了漢口的安危和最近上峰嚴命要求到手的‘密蘇里’計劃,焦頭爛額,實在是沒有閑暇的時間耗在這里,于是便向鳳孝天等人辭行。
鳳孝天的生日,本來想悄悄地度過,沒想到突然來了這麼多人,尤其是這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日本人,心里早就不喜了,此時也不挽留,客氣了幾句,便讓他去了。
汪大海見安騰太郎走了,也坐不住了。他也得到了消息,听說那個寶貝在風孝天的家中,便借著鳳孝天生日的機會,前來打探,哪里知道被安在了另一桌里,顯然是受到了冷遇,心里自然不好受,于是,也向鳳孝天和花滿樓二人敬了酒之後,叫上女兒汪小涵和蕭呈走了。
汪小涵走到門口,突然回轉身來,對著古龍飛一笑,不知道是感激剛才讓坐之意,還是另有別的意思!而蕭呈自從進門之後,與古龍飛對視了一眼之後,便一直低著頭,直到離開,自始至終,再沒有看古龍飛一眼。
鳳孝天的生日宴會被人打攪,一股怒氣一直壓在心底,好不易安騰太郎和汪大海等人走了,他才高興起來,連忙將古副幫主和花無雙、花無對三人,叫到一桌。
鳳孝天說道︰「不速之客都走了,這里的都是自家人,大伙就別客氣,今天大家不醉不歸!來來來,我們共同喝一杯,將剛才的不愉快忘掉!」端了滿滿一杯漢口燒,一仰脖子,火辣辣的酒刮過喉嚨,落入肚中。
坐在他身邊的鳳鈴,嘴唇微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埋怨道︰「爸,你少喝點,對身體不好!」
花滿樓笑道︰「鳳鈴啊,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就不能讓你爸爸高興高興?況且,我們這麼多的客人在場,你豈不是要搶我們的酒杯?哈哈哈!」
鳳鈴嬌聲笑道︰「花伯伯,你是我爸的老朋友了,哪個月你不來住上三五天?還算是客人嗎,你早就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了,我還與你客氣什麼!」
花滿樓伸手搔了搔頭,說道︰「如此說來,你有意見?」
鳳鈴端起酒杯說道︰「我哪敢啦!來來,花伯伯,我也祝你生日快樂,我敬你一杯!」
花滿樓佯裝不滿地說道︰「你不讓你爸喝酒,卻想灌我的酒,這是什麼道理?」他的話雖然是這麼說,卻絲毫看不出來有半點的不高興,反而一極快的速度將酒喝了。
他的這番模樣,引來了桌上諸人的一陣大笑,一時之間氣氛融洽、其樂融融,大家喝酒的氣氛被調動了起來。古龍飛按照主次之分,分別與鳳孝天、花滿樓、廣田養毅父子、鳳瑤山兄妹和花家兄弟,都敬了一杯酒,幾杯烈酒下肚,頓時感到火辣辣地有些難受,便皺了眉頭,端了茶杯想喝口茶緩解一下,發現茶杯是空的。
古龍飛剛想抬頭尋找茶壺之時,鼻中突然問道一縷幽香,連忙抬頭一看,原來是鳳鈴提了茶壺,正站在面前,笑容滿面地看著他,說道︰「這是我爸爸最喜歡的酒,就是勁頭有點足,空月復喝酒有點難以承受!來,我給你到點熱茶,暖暖肚子,很快就好了!」
古龍飛沒想到鳳鈴如此心細,自己喝酒難受的模樣都被她發現,心中頗感意外,連聲道謝。鳳鈴笑道︰「你些什麼,就是一杯茶嗎!真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那天若不是遇上了你,我的錢包就被人搶走了!」
大家听了鳳鈴的話,都感到了一點驚奇,她的父親鳳孝天更是覺得意外,女兒很小就去了歐洲,一直在那邊生活、留學,她知道自己回國了,這才趕回來相聚,她怎麼會與古龍飛相識,便問道︰「你們認識?」
鳳鈴笑道︰「是啊,我們不僅認識,他還是我的嗯人?」說完,便將那日上街買衣物,出店之時,遇上歹人搶奪錢包,恰好被古龍飛遇上,他挺身而出,趕走歹徒,奪回錢包之事說了一便。鳳鈴自小生活在歐洲,喜愛讀騎士小說,講起故事來抑揚頓挫、百轉千回,將一件普通的搶劫事件,講得驚險連連,听得大家張大了嘴,都無比欽佩地看著古龍飛,為他的敏捷身手所折服。
古龍飛見鳳鈴夸大其詞,心中頗感不安,當時也不過是巧遇出事,順便出手而已,況且那歹人也沒什麼功夫,不過是慣偷,跑得較快而已,這種對手,根本不需要花多大力氣,鳳鈴這樣說,不過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便雙手亂搖,說道︰「我哪有那麼厲害,只不過是那小偷太差勁的緣故,你們別听她的夸贊!」說著看了鳳鈴一眼,意思是說你這樣做,是讓我有點厚顏了!
鳳鈴狡黠地一笑,顯得異常的頑皮可愛,她卻不言語了,看古龍飛怎麼去應對旁人的夸獎!似乎古龍飛越是顯得不自在,她越是高興一般!古龍飛對她無可奈何,只能搖頭苦笑。
花滿樓也湊趣地說道︰「古副幫主,你做了這樣的好事,怎麼也不對我說一下?尤其是幫助了我的佷女,更改告訴我,我也好代感謝你翻!來來,我也敬你一杯!」
古龍飛不好推辭,只好將酒喝了,說道︰「花幫主,你怎麼也來消遣我!」
一直眼光倨傲、目不斜視的廣田弘一,突然站了起來,看著古龍飛說道︰「古幫主,你這樣說就不對了!一個人只要有一顆正直、勇敢的心,有勇氣面對歹人壞蛋,不管他所做之事的大小,有人能夠得到了幫助,就已經值得夸獎了,怎麼能說是消遣你呢?你說對不對?」他的說完之後,眼光卻射向鳳鈴,卻見風鈴根本沒看自己,一雙眼楮只是放在古龍飛身上,心里便有些不快,便說道︰「瑤山兄,麻煩你換連個大杯來!」
鳳瑤山不解地問道︰「什麼?」
廣田弘一嘴角一撇,淡然說道︰「依照我們的習慣,對英雄敬酒,得用大杯,才能真正表達心中的敬佩之意!」他開始偷偷瞧見,古龍飛喝了幾口酒之後,見他喝的呲牙咧嘴,以為他的酒量不高,而風鈴這丫頭,不知道這麼就對他青眼有加,便依仗自己的酒量,想灌他的酒,讓他當眾出丑!
鳳瑤山哪里知道其中的蹊蹺之處,便返身招呼了一下,一會兒一個佣人便取來了兩個大杯。廣田弘一暗暗得意,提了酒壺,便在杯中倒滿酒,自己端了一杯,說道︰「古幫主,請!」一口將酒喝了,臉不紅氣不喘,渾若無事。
鳳鈴一見,忙阻止道︰「這怎麼行,這麼大一杯,他怎麼喝得下去!」
廣田弘一一听,醋意大增,眼中的神情更是冷得可怕。
古龍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小日本怎麼就與自己叫上了勁兒,但在這樣的時刻,無論什麼原因,他都不能退卻,于是也一口將一大杯酒喝了。廣田弘一見沒有難倒古龍飛,便又接連喝了兩杯,估計對手喝不下去了!哪知道,古龍飛的酒量也是不弱,而且被人賭酒了,心中的豪氣頓生,兩大口便將酒喝得干干淨淨,倒轉杯子,一滴也沒剩下!
廣田弘一見古龍飛輕松地將三大杯酒喝下,不僅沒有醉倒出丑,看他雙目炯炯,看來還有後力,真是看走眼了,當下不敢再賭了,眼珠幾轉幾下,心生一計,說道︰「古幫主果然是條了不起的好漢,我佩服,就不與你用大杯喝了!這樣,在座的人,都是愛惜英雄好漢之人,我看這樣好不好,我們大家共同喝一杯,以表示對英雄的尊敬?」
他的這個提議,立即得到了大家的支持,都紛紛端起酒杯,與古龍飛共同干了一杯!連一直在旁勸住父親少喝點的鳳鈴,也滿滿地喝了一杯,一杯酒下肚之後,眼楮更是水靈,直如要滴出水一般,一眨不眨地看著古龍飛。
廣田弘一見大家的酒杯都空了,便提了酒壺,給桌上的每個人都到滿了酒。古龍飛先前一直覺得這個日本人有點奇怪,為什麼一直與自己為難,便直直地看他給大家倒酒!因為他的行為有點反常,初次見面之時,覺得他不苟言笑,眼里盡是傲慢和不削,怎麼突然變得活躍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