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縱橫一賊禿 第四章 松平家康之野望

作者 ︰ 摘星手

岡崎城踞于矢作川和乙川交匯處一片低矮的山巒之上,是松平家康的誕生之地。從他的祖父清康時起,就數次擴建,才有了現在的規模,堅固石垣圍繞著兩層天守,是西三河最大的城堡,松平家的統治中心。

天守閣一層是議事廳,二層是城主居所。二層書房之中,桌案上擺著幾封北三河的豪族的誓書,他們不r 將送上人質,離棄r 落西山的今川家,把自己綁上松平家的戰船。松平家康正站在一幅大地圖前,默默思索,上面位于三河境內的城池大半已落入他的手中,只有吉田、牛久保和田原三城還標著今川家標識,相信過不了幾個月,這三城也會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對松平家康來說,這一切來得太快了,仿佛如昨夜的幻夢一般,他生怕一覺醒來,自己又回到了駿河城里,那間防備森嚴的質子宅邸。他三歲就被送出去當人質,在那里度過了人生最漫長的冬天,和父母骨肉分離,最常體味的就是屈辱和壓抑,直到今川義元死後,才得以重返岡崎城。永祿三年,在忠心的家臣團的支持下,他和織田家結盟,以摧枯拉朽之勢,一年之內就攻略了三河大部。一統三河的夢想很快就要實現了,松平家的基業終于在他手里發揚光大,達到乃祖乃父前所未有的高度,松平元康不禁心ch o澎湃。

短暫的興奮後,一絲y n翳拂過心頭,他的眉頭緊緊皺起,盯著地圖上的矢作川兩岸。寬闊的矢作川是三河最大的河流,從東北流向西南,是三河國的命脈所在。兩岸的肥沃土地都在一向宗寺廟手里,這幫貪婪的和尚還把持商業,向信眾征收「志納錢」。一向宗就是三河的毒瘤——家康恨恨地想。

但現在還不能動他們,一向宗在西三河樹大根深,信眾遍布三河各地,更別提家中一多半家臣都是他們的信徒。可近期不停的征戰已經耗盡了松平家的積蓄,兵力和糧食都亟需補充,只能向新歸附的豪族們施加壓力了。各領內的農民也要多交些糧食,他們大都是一向宗的信徒,但只要不損傷和尚們的利益,他們不會冒著得罪松平家的風險為最弱小的農民出頭。

收起思緒,家康下到天守一層的議事廳。以石川數正和酒井忠尚為首的家臣們都聚集在這里等待會議開始。

最先說話的是石川數正,他從家康作人質時就侍奉在旁,從清洲到駿府,又從駿府到岡崎,鞍前馬後,不辭勞苦。更在外交和內政方面顯示了能力和手腕,是最受家康信重的家臣之一。隨著大久保忠駿、鳥居忠吉等老臣們逐漸隱退,隱隱有成為家臣團首領之勢。他神態謙和,微微低頭,看著家康的衣裾,稟告道︰「近r 很多地頭和農民的怨氣很大,對本家現在的政策不滿,覺得征斂太過。而且有傳言說,有人在暗中串聯煽動,鼓動豪族們武力反抗。一但他們被煽動起來,發生s o亂,後果不堪設想。」

酒井忠尚隨即附和道︰「是啊,我們上野那邊不斷有人來向我訴苦,希望我向主公進言,體會一下他們的處境,不要再加征糧食了。」

松平家康不置可否,用目光注視著本多正信、酒井正親等人,希望他們能站出來支持繼續作戰。

本多正信略一猶豫,還是開口了︰「主公,東三河的戰事是不是應該緩一緩,糧食,兵員都很緊張,新佔領的領地消化也需要時間」。

酒井正親、酒井忠次、鳥居元忠等眾武將對前面兩人的發言很有意見,他們是東三河戰事的最有力支持者,畢竟只有不斷征戰擴大地盤,武將們才有用武之地,有建功立業的機會。

酒井忠次大聲反對︰「現在正是統一三河的大好時機,一旦今川家內部穩定下來,又有北條和武田和支持,就不像今天這麼容易對付了。我建議本家再發動一波攻勢,拿下三河全境後休養生息不遲。」

酒井雅樂助正親向來是松平家強硬派的中堅,他在前年攻下西尾城後被任命為城主,是松平家被委以方面之責的實力派。他也站出來表示︰「我也認為應該加緊攻勢,乘勝追擊,糧草和兵員的問題只要緊一緊就能解決。對那些不穩定的小豪族只要加強防範,量他們也不敢跳出來造反,我建議在佐崎等地修築城砦,不但能加強本家對當地的控制,還可以監視吉良家等傾向今川家的勢力。」

見家臣們意見不一,家康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接到情報,說加賀、能登、越中等地都有一向一揆的傳言。三河境內也是流言四起,定有心懷對本家不滿之人煽動挑撥,諸位要加強治下的防備,萬一發生s o亂,後果不堪設想。

對一向宗寺廟方面要保持現狀,不要激怒這幫和尚們,一切以東三河戰事為要。佐崎的城砦要加緊修築,這就交給酒井雅樂助去辦吧。還望諸位共同努力,多立武勛,統一三河後我家康定當不吝賞賜,給諸位慶功!」眾家臣紛紛站起,向家康躬身行禮稱是。

就在家康在岡崎召開會議確定策略之時,本證寺旁野寺村一座寬闊的武士屋敷之中,十幾名武士邊飲酒邊聊天,議論紛紛。

「最近松平家又是要人又是要糧,天天派人來催,真是要把我們逼死啊!」

「安堵文書現在都沒下來,松平家居心叵測啊,難道要把我們這些親今川的勢力都清洗掉?

「還是今川家在的時候好啊,松平家是在是太苛刻了,整個三河一片怨聲啊」

若是有熟悉三河豪族的人,定會發現這里聚齊了三河一半以上的實力豪族,如野寺的荒川義廣、針崎的倉地平右衛門、太田彌大夫、土呂的大橋傳十郎等,他們都和今川家關系密切,在松平家治下度r 艱難。

這些矢作川兩岸的大小豪族都抱怨紛紛,同時抬頭看著上首坐著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他皮膚白皙,臉帶愁容,和眾豪族同病相憐,頗有兔死狐悲,唇亡齒寒之感。他就是三河名門吉良家現任家主,吉良義昭。

昔r 的名門早已沒落,前不久被松平軍打敗之後,吉良義昭無奈投誠,宣誓效忠,才保下僅存的家業東條城。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扛著源氏後人的金子招牌,吉良義昭在當地武士中還是很有號召力的,今r 之宴被眾豪族奉為上首。

「我知道大家最近的r 子都很不好過,自從松平家重奪岡崎以來,今川家節節敗退,三河之地易主已是定局。在這個亂世里,大家對改換門庭早有覺悟,怎奈松平家咄咄逼人,苛政猛于虎,一再加征糧草,還在各要地修城建砦,加強對我等領地的控制。等松平家統一三河之後,我等的r 子肯定更難過,現在的領地能否保住都是問題,到時惶惶如喪家之犬,在座諸君恐怕都要成為浪人了。」句句誅心,吉良義昭一席話煽動得眾人對松平家的怒火熊熊而起,又旺了一層,

眾豪族聞言後更是不堪,怒罵者有之,悲嘆者有之,x ng情暴烈的大橋傳十郎扔掉酒瓶,嚓的一聲,拔刀在手︰「松平元康小兒,欺人太甚!與其忍氣吞聲,被逼得家破人亡,不如奮起一擊,和他拼個你死我活!義昭大人,只要你一聲令下,我等定會群起景從!」

「但以我等實力難以和松平家抗衡,只有把一向宗拉進來,這幫和尚們也對松平家覬覦寺產,破壞「守護不入」的約定頗有怨言。一向一揆的威力你我都清楚,一發動起來西三河遍地火起,我等再奮力一擊,定能讓松平家元氣大傷,到時今川家也興兵反攻,內外夾擊,讓松平家康吃不了兜著走!」看看火候已到,義昭說出了自己的如意算盤。

「不錯,一向宗最近和松平家屢屢沖突,幾個小的一向宗分寺都被征收了不少糧食,主持們都怒不可遏,要討還公道。前幾天本證寺的和尚們還把酒井雅樂助手下的武士打得抱頭鼠竄,一個奮戰受傷的小沙彌還被寺里重賞一番。」提起這件事,荒川義廣津津樂道,頗有幸災樂禍之態。

「是啊,一向宗的和尚們可不是省油燈,殺人放火是他們的看家本事,搞起一向一揆來,西三河估計要步加賀的後塵,義昭大人真是為我等指出了明路!」

「一個小沙彌就把松平家的j ng銳打傷了好幾個,松平家實力也不過如此,三大寺僧兵訓練有素,實力不可小看,有他們出頭勝算就大多了」。其他幾個豪族紛紛雙手贊成。

當下眾人商定以吉良義昭為主,荒川義廣為副,分頭去游說交好的一向宗勢力,向他們陳說厲害,鼓動三大寺的僧眾們和豪族聯合起來,反抗松平家康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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