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縱橫一賊禿 第11章 初戰大敗(下)

作者 ︰ 摘星手

鳥居元忠和本多重次帶領松平家的五百足輕對上了三大寺的僧兵。如山口頌佛號,揮舞長刀迅疾如電,殺入足輕隊中,一刀削斷數名足輕的長槍,再一刀劃過就要了他們的x ng命。僧兵們也都齊誦「南無阿彌陀佛」,緊跟如山身後,悍不畏死地發動沖鋒,雪亮的薙刀如同割草般把松平家足輕紛紛放倒。在如此搏命的打法下,僧兵們以三百對五百,反而佔了上風。本多重次翻身下馬,拔刀頂住如山的攻勢,兩人你來我往,都渾身是血,也不管傷勢如何,一刀刀直朝對方要害招呼,鳥居元忠和其弟鳥居忠廣也敵住另外兩寺的僧兵頭目,止住了頹勢。

討取了吉良家勇將安達又馬助的平岩親吉意氣風發,將人頭用槍尖挑起,在戰場上縱馬馳騁了一個來回,又要隨眾武士去追殺殘敵,卻被幾個熟人攔住了。為首一人身材魁梧,肩寬臂長,提著三間長槍,劍眉虎目,相貌堂堂,但神情中總有一股傲氣,正是松平家中和血槍長阪九郎齊名的蜂屋半之丞!不過現在他已經是一揆軍的大將了。

松平家康帶兵重點進攻的是吉良東條守和本證寺的僧兵的本陣,而不是曾經的松平家臣本多氏和蜂屋氏,所以蜂屋半之丞,渡邊守綱、本多正重等屬下人馬只是稍受沖擊,並無多大損失。

這也是家康的厲害之處,他吃準了這幫舊臣不願和他對面交鋒的心理,使出的這招攻心之計,可謂一舉兩得:其一是離間了一揆軍內部關系,損失慘重的吉良義昭等人肯定會對毫發無傷的松平舊臣不滿,內部矛盾進一步加深;其二是用此舉讓這幫子松平舊臣心中更加愧疚︰我等都已反出了本家,主公卻仍如此寬厚,不願在戰場上兵戎相見。既為彼此之間留下余地,還為自己落下寬厚長者之名。

不過這一招等于是把這幫松平舊臣架在火上烤,眼見盟友陷于苦戰,他們急忙分兵兩路來援。渡邊守綱和內藤清長帶人去支援本證寺僧兵,蜂屋半之丞和蜂屋貞次領兵來救吉良家武士。

「哈哈哈,我道是誰如此囂張,原來是七之助,看來最近你槍法進步不小,就讓我蜂屋半之丞來考校考校你吧」或許是為了消除與昔r 同僚作戰的尷尬,蜂屋半之丞大笑一聲,對平岩親吉大聲譏諷。

「半之丞,你這離棄主家之人還有臉站在這里,我都替你丟臉,別人都怕你槍法厲害,我平岩七之助就非要領教領教!」好勝的平岩親吉斗起嘴來也不落下風。

半之丞長槍一撩,槍帶風聲,如毒蛇吐信,直奔平岩親吉的心口刺來。平岩親吉素知半之丞膂力過人,槍法剛猛,不敢有絲毫怠慢,緊緊抓住槍桿往外一封,擋住這閃電般的一槍。兩人就此展開了一騎打。

和半之丞同來的蜂屋貞次同樣武藝高強,催馬殺傷了幾名松平家的追兵,救下了被追殺的狼狽不堪幾名吉良武士。

此時,本多忠勝催馬趕來,馬脖子下面系著兩顆血淋淋的首級,都是他斬殺的小豪族頭目。他長槍遙指蜂屋貞次︰「蜂屋,可敢與我本多平八一戰。」

蜂屋貞次正要應戰,那邊一騎打的二人已經分出勝負。技遜一籌的平岩親吉招架不及,被半之丞一槍桿反杵在了他的胸口,從馬上跌了下來。本多忠勝連忙挺槍架住半之丞的攻勢,讓平岩親吉逃出生天。

半之丞趁著打敗平岩親吉的威勢,一槍緊似一槍攻向本多忠勝,想速戰速決。

本多忠勝比半之丞小好幾歲,個頭也只有一米六,在身高力氣上都不佔優勢,但他身手靈活,槍法嫻熟,三間半的長槍揮舞得虎虎生威,左挑右擋,接下半之丞的這輪猛攻。

兩人正戰得激烈,眼見的蜂屋貞次看到家康正帶著數騎奔這個方向而來,連忙給半之丞發聲示j ng︰「松平殿來了!」半之丞也不想直面松平家康,便撤出戰圈,和蜂屋貞次領著手下匆匆撤走。

本多忠勝急忙去看平岩親吉傷勢,只見他胸口鐵甲被砸了一個凹坑,可知這一槍的勁力之大,如果是槍頭刺來,肯定會被刺個對穿。家康也下馬慰問平岩親吉的傷勢,命人取了自己用的藥給他敷上,讓平岩親吉感動不已。

正在這時,一名黑巾蒙面的忍者騎馬趕來,把一封信呈上。信是服部半藏正成派人送來的,向家康稟報了他偷襲上宮寺的經過。

原來,岡崎城被圍之後,服部半藏就向家康獻策,自告奮勇帶領五十名手下的甲賀忍者去偷襲上宮寺,以解岡崎之圍。服部半藏一家本是甲賀忍者的頭目,從他父親那一代起侍奉松平家,手下有上百名忍軍,在情報工作上十分出s 。家康認為此計可行,批準了偷襲行動。

誰料行動不慎,忍者們進入上宮寺不久就被和尚們發現了行蹤,雙方廝殺起來,忍者們不是一揆軍的對手,服部半藏放火燒了山門和前殿,帶著手下邊戰邊退,逃到了不遠的妙源寺。

妙源寺也是一向宗的寺廟,但和本證寺不是一個派別。本證寺屬于本願寺派,而妙源寺則屬于專修寺派。兩派的斗爭由來已久,真要刨根問底,就要追溯到一向宗的始祖親鸞上人那里。本願寺派是親鸞的佷女妙勝尼所傳,而專修寺派是親鸞上人的弟子所傳。總之一句話,妙源寺從一百年前起就和本證寺是最頂級的仇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對和尚們仍然適用,既然三河一向一揆是本證寺發動的,那妙源寺自然堅定地站在松平家一邊。

听說服部半藏正被一揆軍追殺,正在作早課的妙源寺主持惠心經也不念了,親自敲響廟里的大鐘,集合全寺僧眾,拿起武器,把上宮寺的追兵殺得屁滾尿流。可見只要是一向宗的和尚,無論是哪一派,殺人放火都是專業!惠心還向服部半藏表示,妙源寺,潛x ng寺和淨珠院這三家專修寺一派的寺廟,都願意出人出力支持家康打敗一揆軍。

服部半藏大喜過望,雖然偷襲上宮寺沒成功,但給本家拉了一個既堅定又有錢的盟友,也算是將功補過。他在信里向家康建議,把妙源寺作為攻打上宮寺的前沿據點,這里離上宮寺不到十里地,廟牆高厚,易守難攻,還有僧人們的鼎力支持,是絕佳的根據地。

「哈哈哈,天助我也,服部半藏正成此次功勞不小!」松平家康當即下令,賞賜服部半藏一年俸祿,同時命高力清長和天野康景帶三百名足輕進駐妙源寺,配合服部半藏攻上宮寺。

此時,鳥居元忠、本多重次二人也來復命︰三大寺的僧兵約二百多人被渡邊守綱父子和內藤清長等人率兵救走了。他們帶領的五百足輕,死傷近百人,本證寺的僧兵死傷也差不多有這個數目。

「這些僧兵頗為強悍,個個口誦佛號視死如歸,尤其是為首的如山和尚,武藝高強,頗為棘手。照我們看來,僧兵們的戰斗力比吉良等豪族的士兵高出一個檔次,和本家的j ng銳差不多。」鳥居元忠對雙方的戰斗力作了比較。

「嗯,如今岡崎之圍已解,一揆軍兵敗受挫,我軍士氣大振,此消彼長之下,以後形勢會越來越好。現在正是秋收時節,本家治下各地都要抓緊秋糧收獲,這才是明年的根本,關系到整個三河的攻略。」松平家康目光長遠,知道一向一揆鬧騰不了多久,他的主要對手還是今川家,只要兵j ng糧足,就能立于不敗之地。

再說一揆軍這邊,吉良義昭和如山等人已經先後退到了上宮寺,正在收容敗兵,清點損失。荒川義廣見機最早,逃的也快,手下只折損了一成左右。僧兵們死傷近百,也讓松平家付出了相近代價,而且主力還在。最大的苦主就是吉良家,不但武士們折損近半,跟從他起兵的東條附近小豪族也有數人被松平家武士討取。上宮寺雖然被忍者偷襲放火,但救火及時,前殿保住了,只燒掉了寺院大門。

一時間,入耳是傷患們的痛苦申吟,觸目是燒成一片白地的寺院門戶,場面的悲慘淒惶,讓一揆軍眾人心情低落,一股頹唐的情緒不斷滋生發酵。嗆的一聲,吉良義昭拔出家傳寶刀,「是我義昭無能,復興家業無望,害的眾位家臣蒙此羞辱,今r 就在此自刎謝罪」。身邊眾侍從連忙把他的刀奪下來,紛紛勸說開解︰」勝敗乃兵家常事,一揆軍實力尚在,何況東條城中還有不少j ng銳,吉良東條守何必英雄氣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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