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芒 第十七章 你不知的小派

作者 ︰ 草芒

是啊,的確按照約定,一人持符一回,輪到郭林涵了!郭林涵還是有些愣住,頸側的一絲暖意尚未走遠。郭林涵一直認為過招、動手、殺人必定是冰冷無情的感覺,那種一招可取x ng命的滋味一定是凍徹心扉的。可頸側旁的暖意是怎麼回事?她分明感覺到,面前的書生只要稍稍動動指頭,那道黃符定會sh 出最鋒利的符芒,斷了自己的血脈,要了自己x ng命!難道真是x ng命關頭,人的感覺自我欺騙,還是自己一身冷汗,烘托出的這樣的錯覺。可面前的書生,確實是一種暖洋洋的感覺!思緒飄忽不定,郭林涵慢慢立起身形,算是緩過勁來,眉頭緊蹙,又看了眼面前名叫「多重七」的書生,緩緩施了個女兒禮,道︰「師兄修為遠在小妹之上,小妹心服!這符在師兄手中使得如此神跡,定是我那師妹弄錯了,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師兄海涵!」多重七笑了笑,看了眼手中的符,笑道︰「師妹多慮了,我門中師兄弟雖說都是未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但也不至于為了這麼件事情置氣于師妹的,呵呵……」凡事都有個輸贏,對贏家來說,最大的勝利便是自己贏得了「想說什麼便說什麼」的權利,說的理所當然、毫不講理這是權利,說的謙虛謹慎、不卑不亢也不是義務。此時的看客們又是另一番表情了,小六一伙,連同泉音老頭,也都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表情,泉音老頭還是很悠哉地摳了摳腳,一雙瘦骨嶙峋又是長滿老繭的腳丫子,與鄉下種田老漢的腳難以區分。只有大塊頭的老八似乎還是有些在意這其中的一些東西,板著指頭算著什麼。而張元花一行人,臉上的表情倒是豐富得多。陸吉安這個肇事的‘元凶’此時好不容易收起了自己的下巴,本就長得分外漂亮得臉蛋,此時也有些微微漲紅!這本就和陸吉安先前的計劃相差甚大,甚至說是完全沒有一點符合的地方。按照道理︰就應該是自家師姐幾招之內就將那叫什麼「多重七」的寒磣書生打得不知南北的;按照道理︰自家師姐完全沒道理連看家本事都沒使出來就敗下陣來;按照道理︰就算是裝裝樣子,師姐也能使得一手好符,不被別人看出端倪的!按照道理︰自己這高派子弟就應該在這種場合出盡風頭的!可這一切都沒有按照道理來!多重七又看了看手中那張有些舊巴巴的黃符,眼中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下一瞬臉上又帶起微笑,走到郭林涵面前,緩緩伸出右手,道︰「師妹所見,我們這小派中沒什麼送的出手的東西,師兄我也沒什麼像樣的法器,這張黃符,若是師妹不嫌棄,便收下,當做師兄給的一點見面禮了!」這回吃驚的便是郭林涵了,從自家師妹開始籌劃找茬開始,郭林涵其實便已經思慮好所有的結局,被這「多重七」打敗,雖然也被考慮進去,但機率實在是小的可憐,但有思量便有了準備,所以就算剛才被這多重七幾招制服,郭林涵即使有些慌亂,但也立馬平靜下來,一句「自家師妹搞錯了」便將這事連因帶果地全部推了出去,了了事端。但心思縝密如她。也沒想到,這在多重七手中使得神秘莫測的「符」,便這麼輕巧地被多重七推了過來,還補上一句「一點見面禮」,這麼一個窮酸小派,光憑這一份淡然,便是一種神秘的「勇氣」了。一時已平復下來的心思又慌亂起來,看著眼前溫和儒雅的多重七,郭林涵似乎徹底失了分寸,最後只得像小孩般看了一眼張元花,張元花難得臉上浮出一絲笑容,道︰「既然師兄寵你,便不要推辭了,還不謝謝師兄!」在「清一」眾多弟子中,這郭林涵是出了名的「心思縝密」,清一掌門也便是看中了她這點才收她入門,不然,光憑天賦,要入得了清一掌門的法眼,還真是不太可能的事!可此時眼前的郭林涵還哪有「師姐」的模樣,臉上泛著紅暈,羞澀地從多重七手中接過黃符,真真地施了一個女兒禮。「多謝師兄。」多重七只是笑笑。這時的眾人,心中又是另一番想法,剛才還有些漲紅了臉的陸吉安,此時眼神又多了些許復雜。「若是剛才說那符是我的……誰想這小派如此大方!!」管你是從如何大的大派中出來的,符文就那麼幾張,師長給你那是寵你,若是不給你,你也沒辦法,清一山上,寵愛如陸吉安般,也只是從師長那倒騰了一張黃符,這符文的妙用她自然知曉,特別是剛才觀師姐一戰,那書生多重七手中的符文分明不是垃圾貨s ,這小派怎麼送的如此爽快!千然看見師姐如此輕易地得了一張符文,小嘴微張,但眼中還是欣喜之s 顯然。陳道清依舊是筆挺地站在一旁,沒有絲毫情感流露出來。張元花這回真是有些想笑了,自己也一把年紀的人了,還真是很難得有機會連續判斷失誤,先是被這山門大陣唬住,識破這小派伶仃模樣之後,現在這「多重七」的少年一身修為明顯在郭林涵之上,弟子之爭便是兩個門派實力競爭的必要衡量標準。還有便是這黃符,張元花不是什麼煉符高手,但總歸還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這符還真是神通不小,張元花自認還不能徹底看清這符的神通!若是有機會,說不定清一山上那個「符瘋子」倒是能將這符看個通透!這下倒好,這小輩弟子便如此大方地將這麼一張符送了過來,這叫張元花心中還是欣喜不少的!張元花看了一眼泉音老頭,眼中微微暈開一抹深紫s ,臉s 卻好了許多。泉音老頭卻還是在認真地研究著自己的腳皮,這時候一絲不苟的模樣還真是沒有一派師尊的模樣。老頭的聲音卻突兀地傳來︰「有傷未愈,便省省力氣吧!老頭我臭皮囊一副,禁不起你那溢神之術多看兩眼啊!」老頭抬起頭,一張拉皮老臉笑得讓人起雞皮疙瘩。張元花一驚,眼中紫s 盡去,隨即笑了笑,自己這隱秘的大術被看穿也沒什麼好說的,隨即坦然道︰「師兄真是好福緣,不僅收了個好徒弟(多重七),自身修為也讓小妹看不清啊!這一張黃符送的如此輕巧,真是讓我等「清一」人汗顏,平r 里還自稱什麼大派!」老頭挑了挑眉頭,道︰「老頭我苦了一輩子,養大這些個小畜生可是不容易啊!還福緣個屁啊……老四平r 里確算是比較听話的,可就這修為,老三一只手打得他哭!倒是菜做得還合口味!這符是他自己的,送不送可不關老頭我什麼事!呵呵」泉音老頭看似有一句沒一句地罵著,可話語中的「賺足了面子」的意思還是很明顯的,看起來心情相當不錯。張元花心中實在平靜不下來,有太多的事情她需要想,她巴不得現在就回到清一山,向掌門師兄稟告此處山野間還有一個詭異的小派,實力不詳,但也就是這種神秘感讓她覺得這小派定不是什麼那些萬山中的伶仃可比的!張元花再沒有動用什麼秘術,便這麼直勾勾地盯著泉音老頭看,她實在想從這老頭身上看出些什麼。泉音被盯得有些發毛,心中暗罵這瘋婆娘真是神經病!揮了揮手,叫過多重七,吩咐道︰「先將師弟師妹們帶去用些早飯吧!」多重七似是想起什麼,慌忙道︰「師傅,我那蛋芙粥得熱熱,不然便少了鮮味……」泉音趕忙揮手打斷道︰「得得得,剛夸你,又給老頭扯什麼蛋芙粥,愛咋弄你的事,滾滾滾!」多重七急忙轉身就走,那一頭張元花也揮了揮手讓徒弟們先跟去用了早飯!眾徒弟便跟在老四身後朝木屋走去。小六和那陸吉安依舊水火不容,隔著幾步的距離還呲著牙,瞪著眼。老五此時似是解了些酒氣,頓了頓腳步,走到泉音老頭身前,施了一禮,道︰「師傅,昨天三哥回來了!讓我給您問安!」泉音老頭挑了挑眉頭,道︰「哦,那小子還知道路過家門口!他如何說的」老五忙理了理衣服,將散發向後披了披,裝模作樣地道︰「‘幫我給老頭子帶好!’三哥就這麼說的!」泉音勃然大怒,一只老腳狠狠踢在老五腿上,把老五踢得一個趔趄︰「給老子滾,養了他十幾年,連聲‘師傅’都不會叫麼!這是想把老頭我氣死麼!」老五拔腿就跑,匆匆忙忙地躲過了泉音老頭扔過來的一只草鞋,朝著木屋跑去跟上眾人!遠遠還听著小六的笑聲和老五揮手扇頭皮的聲音。見弟子們都走遠了,張元花緩緩先開了口︰「你這四徒弟,修為可不賴啊!泉音師兄你怎給起了個‘重七’的名字?這可好听不到哪去!」泉音老頭沒看張元花,只是看著木屋,懶懶地道︰「起名字多累的事!老四生辰是七月七,便叫他‘多七七’了,也便是‘重七’了!哪里變扭了,叫了十幾年了,不都一樣!我家老大生辰在九月四,還不是九四九四地叫了這許多年!你若是就問這樣的問題,咱兩也別嘮嗑了,老四的蛋芙粥還是不錯的!」……「師兄這‘空澗派’便立在川江邊這小地方,倒是躲了萬山中的爭斗!」泉音知她話沒說完,等了一會。「但不也躲了這一界的j ng彩?師兄年長,可徒弟們呢?」泉音笑了一笑,道︰「這一界?你這小妮子多大點年齡,怎也學地那些老不死般整r ‘這一界這一界’的,世俗界便是世俗界,都是一界」張元花似乎不認同這種說法,只是眉頭挑了挑也不與泉音爭辯,又道︰「師兄這一派隱居在此,真不怕有一r 再也傳承不下去,就此斷了派中香火?」泉音道︰「我這窮派,沒什麼心思和你們什麼清一山、三林觀爭什麼萬山第一門,我便是過自家的小r 子便可,你也不用激我,不就是想探探底麼,再說我家老大老二老三都在外游歷,等底下的這幾個小的,到了年紀也自會賜了他們姓,讓他們出去闖蕩一番的,老頭子是有些老糊涂了,但還不至于整r 拉著徒弟陪我到死!我這香火不會斷,小妮子別亂講!」張元花見這老頭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也便干脆道︰「師兄知道我想探探底,也不知師兄願意否讓小妹看看貴派高處?」泉音老頭抬眼看著張元花,似是明白地道︰「老頭子我也糊涂了,也是,也是該準備那事的時候了!」張元花道︰「既然師兄知道那事……」泉音打斷道︰「可以給你露露底,而且到時候能堅定地站在你清一山一邊!但是…答應我一個要求吧…」泉音頓了頓,張元花道︰「這是自然,師兄請講!」張元花已經做好了付出一筆法寶靈藥的代價!「收小九為徒!照顧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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