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寂靜的長夜。
「二少主,孩子出生了,是個男孩。」一個身材圓潤的肥胖女婦,從房中出來,笑著沖著這位一席白衣,低著頭不停在院中踱步的男子喊道。
男子听聞大喜,抬頭便問︰「小青呢?她怎麼樣?」
「放心,母子平安」這位接生婆的小眼笑得眯成一條小縫,臉上的肥肉也都擠著成一團。
突然一胖一瘦兩個黑影從房頂下竄了出來。定立在院中,其中胖的那人對著產婆便大聲問道︰「孽種生上是否有魂印?」
產婆被這突然到來的這一聲吼嚇了一跳,臉上的肥肉差點掉下來,一臉無辜地望向白衣男子。只見那個初為人父的男子無奈地,用力點了點頭。
產婆也不笨,一瞬間便明白來者身份定然不低,不敢猜想,更不敢怠慢。急忙轉身進入房屋,大聲叫喚起來︰「小四,怎麼樣了,有沒有找到印記?」
「哎呀你看你,怎麼這麼沒用啊,去去去,快讓開,我自己來。」
房內一陣s o動,不足一盞茶的時間,產婆一臉驚慌地從房內跑了出來。
「怎麼樣了?」另一個黑影發問,聲音極為低沉。
「回,回大人的話…」產婆低著腦袋,並沒有說下去,而是不斷地用眼楮偷瞄著白衣男子。此時白衣男子也十分緊張地看著產婆。
「大說。」又是一聲巨吼,顯然這個胖子有些不耐煩。
「呃,是——」產婆愣是被這一聲吼嚇得跪倒在了地上,結結巴巴地說道︰「老,老奴無能,沒有在小主身上發現印記。」
「啊——怎麼可能?」白衣男子也是吃了一驚,失聲喊道。
「哼,什麼小主,孽種就是孽種。」胖子的語氣除了剛才的暴躁,還有幾分輕蔑在其中。說完,身形一閃,翻出房頂,消失在夜s 之中。
白衣男子此時也沒有理會胖子,而是一臉緊張地問著產婆︰「你真的沒找到?你,你確認?」
「回二少主,老奴和幾個下人前前後後看了好幾遍,恕老奴無能啊。」此時的產婆顫抖的聲音體現出她此時的恐懼。
「嗚哇——」此時嬰兒的哭聲更加大了,天上也淅淅瀝瀝地下起了綿綿細雨。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位初為人父的二少主此時心中七上八下,亂作一團,口中念叨著,在院中打轉的速度越來越快。
「二少主,那麼老臣也要先行告退了。」先前的那個瘦子此刻也開了口,與先前沉悶的聲音不同,這次還算清和的音聲之中雜帶著一絲同情。
然而此刻院子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一個壯漢跌撞進來,大喊「二少主,不好了,趙家的人找過來了。現在已經在鎮子外面了。」
「啊——」此時二少主又是驚叫一聲。但是二少主畢竟不是一個因此就亂了方寸的人。只見他迅速轉身向黑影,「砰——」地一聲,跪了下來。
為等二少主開口,瘦子便知道了他心中所想,忙道︰「二少主,這可萬萬不可啊,我這次也是奉命而來,現在也該回去了。」
「大寶,這次算大哥求你了。」二少主聲音之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慌張,而是極鎮定,冷靜的。
「二少主,這,這我可不好辦啊。」瘦子極為為難地說。
「大寶,我不求你助我們月兌險,趙家此番前來,我和小青都是在劫難逃,只求,只求你能把這個剛出生的孩子帶走。」二少主極為沉重,他看了看瘦子為難的表情,頓了頓聲,他繼續說道,「想必你此次前來,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個孩子本來也應該被帶回去,但是沒有魂印的他,即使回了家也是…唉!」
二少主嘆了口氣,此時的這位剛剛上任的父親並不淡定,因為他沒有辦法照顧孩子,也沒辦法給他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想到這個還是襁褓的嬰兒今後要面對的命運也是不禁哽咽。
「二少主,你,唉,你這又是何必呢?」瘦子的語句之中透露著關切,顯然他與二少主不僅僅是主僕那麼簡單,否則他也不會冒著超過時限的責罰依舊站在這里。
「大寶,你要明白,這是我和小青的骨肉。我並不希望你把他帶回宗門,只求你,求你將他帶出鎮子,在回去的路上,隨便找戶人家放下便是。」二少主哽咽道。
「可是,可是…」瘦子剛要繼續辯解,此時門外又一個大漢跌撞進來,大聲喊道︰「趙家的人進鎮子啦——」
听到這個消息,二少主更是用力地懇切地叫了一聲︰「大寶!」天空中綿綿的細雨,如同蛛網一般罩著二少主,在他的身上起了一層淡淡地冷s 光暈。
顯然眼下的情況已經不容猶豫,「嗚哇——」又是听到嬰兒的一聲啼哭,大寶此刻也是心軟了下來,道︰「罷了,小主我便帶走,二少主多保重啊。」
大寶此刻的嚴重也是噙著淚水,他明知二少主接下去也是凶多吉少,但他做事並不含糊,一個閃身,孩子的哭聲連同黑影已經消失在夜s 之中…
時光飛逝,眨眼之間,九年過去。
此時一個光著膀子,細胳膊細腿,身高不足一米的小鬼站在一座雪山的頂峰。他的父親一件衣服都不允許他穿,讓在這雪山的山頂訓練。
這個細胳膊細腿的小鬼今年已經九歲了,他本來先天就營養不良,正在長身子的年齡卻也沒有得到充足的營養。全身上下凍著發紫,幾乎沒有一塊好肉,他的雙手上有一層厚厚的棕s 的繭,很難想象這是一個九歲少年的手。此時他正把自己的手插在雪里,不斷用著自己手上的熱量來融化一些冰雪,這便是他修行的項目。
這是一座海拔不足兩千米的雪山,由于地區氣候寒冷,即使是山下也是一片冰原,在座山上的氣溫還凍不死這個小鬼。用他父親的話來說就是︰「想要在這個大陸上生存下來,就要不斷面對死亡的試煉。」
同時,在這座雪山被這小鬼稱為「雨峰」的後面,還有一大片山脈,在冰原之上,這僅僅是一個小山頭。不過這個小鬼此刻卻是滿足于這個小小的雪山。取名為「雨峰」也是因為他的名字叫做冰雨。
在這片勇者大陸之上,只有傳承者才是真正的強者。而要獲得傳承,必須出生時擁有魂印並且在十五歲時覺醒,之後通過族徽才可以真正得到傳承。傳承的力量來自于一個家族已逝去的前輩,借著這份力量,便可以事半功倍地修煉。
冰雨從小就听著自己的父親講著這些事情,听著父親和他講述大陸上的傳說,講述那些勇者們故事。但是,他知道自己天生就沒有什麼魂印,更不用說什麼大家族了,多年來,只有父親和他相依為命。年僅九歲的他也明白,自己要在這個大陸上生存下去的話,自然要付出加倍的努力。
冰雨的父親自然姓冰,村子里的人踫到自己的父親會稱呼一聲冰佬,但是冰雨卻不知道父親的全名。他曾問過父親,可是父親卻告訴他,這並不是他所需要知道的事情。
當時的冰雨很疑惑,自己父親的名字怎麼會是自己不需要知道的事情?但是他也卻不敢多問,父親的脾氣不好,可以說是喜怒無常。
冰雨的父親每天把他泡在各種毒藥缸之內,又抓來各種各樣的毒物來,讓毒物每天咬他,最後反叫冰雨吃掉這些毒物。每一種毒藥都是劇毒,每一種毒物都是奇毒,除此以外,冰雨還要吃下各種各樣的毒草,而且不能吃米飯,這是冰雨後天營養不良的原因。
冰雨很小就知道,父親教他練的是毒功,他的父親很丑,很丑,丑到平時冰佬都戴著面具,不以真實容貌示人。
在冰雨五歲的時候,曾今趁著父親睡覺,偷偷去摘掉了父親的面具,當時父親那奇丑的面容一下子就把小冰雨給嚇哭了。然而在父親的臉上,冰雨不止看到父親那丑陋的容貌,還在父親的臉頰看到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章印,深紅s 的方框內,淡淡地又一個已經模糊的字,冰雨正要仔細辨認之時,父親醒來之後大怒。
在一頓毒打之後,父親更是加倍了冰雨的訓練。
冰雨忍受著疼痛,同時他也明白,父親是為自己好,才這麼做的。恐怕長期以來的面具,也是為了遮掩那個魂印吧。
冰佬並不是什麼善類,除了喜怒無常的脾氣之外,還是一個y n毒狡詐之人,從小便教著冰雨一些y n毒的招式功法,從小便在那些給冰雨講述的傳說故事之中參雜進許多y n謀詭計。同時向他講述自己年輕時候的y n毒事跡。
冰雨也知道父親在大陸上的稱號——老毒物。
然而冰雨天資聰慧,從小聰明過人,偷看過村民家中的一些書籍,明白十分黑白的道理,並且心x ng本善,並沒有受到父親這方面的影響。
反而隨著年齡的增大,冰雨竟鼓起勇氣,用自己小小的身軀和父親叫板,希望父親不要如此惡毒。但是遭來的卻是一頓毒打。
父親終歸是自己的父親,即使再壞,再y n毒,冰雨還是向著自己的父親。並且撫養長大的這幾年,父親被沒有傷害村中的居民。
此時冰雨所練的功夫是一門叫做寒冰手身體功夫。這寒冰手是自己毒功的一門基本功。寒氣可以延緩毒x ng擴散的速度,在用毒之時,為了不被自己的毒所傷,讓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寒冷和耐寒便是基礎中的基礎。用毒之時,所有的身體部位,又是手最重要。無論是施毒之時控制毒x ng,還是解毒之時延緩毒x ng,用手都是最方便的。當然身處這寒冰環境的好處便是,在練習寒冰手的同時,自己的身體也可以得到鍛煉。所以此時冰雨要光著膀子。
練習毒功,身體自然是千瘡百孔,每r 要忍受著各種毒物的侵蝕,收到嚴寒的凍傷,被各種各樣的怪物啃咬。僅僅是冰雨的後背就沒有一塊好肉,無數的齒印,一塊黃,一塊綠的皮膚,同時全身上下還有一種被凍傷的紫s ,包裹在皮下。
冰雨的臉上也並不好看,各種各樣的膿包腫脹著臉,唯有那對炯炯有神的紫眸和那一頭快要留到肩頭的紫發分外地迷人。
冰雨用手融化了一大塊冰雪之後,拿出了那雙已經僵直的手。手上厚厚的那層繭是從小在藥物和冰雪的浸泡下,又用一層百年毒蛛的毒囊包裹之後結成的。這層繭不但底下劇毒無比,而且對于寒冰手有著大大的好處。經過三年的適應,這層繭對冰雨還起著一定的保護作用。
今r 第一階段的訓練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去,冰雨飛快地甩了甩自己的手,活動了一下,確認了自己雙手不再麻木,恢復了知覺之後。
冰雨把自己的雙手繃地筆直,之後飛快地插入雪地,之後迅速抽出,雙手交替,同時憑借雙腿和臀部的快速挪動,身體飛快地倒退,讓自己的雙手不至于插入同一個位置。短短十分鐘,雪地上邊多了兩道千米長的虛線。這兩條虛線自然就是冰雨雙手不斷**的結果。
然而冰雨並沒有就此停止,他飛快地通過雙腳讓自己轉了一個身,身體略略挪動,想著開始的地方再次飛快地**。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這次的**所畫出的虛線和前一次的兩條虛線對得非常地整齊。
當冰雨再次起身的時候,他已經經過了正正六個來回的訓練。此時的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今天是他第一次嘗試六個來回,去年一整年的訓練都是五個來回,從今天開始他便給自己增加了一個來回的訓練量。但是別小看這一個來回,這對冰雨的體力分配是一個不小的考驗,此刻的冰雨已經快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了,然而他明白自己不能在這里睡過去。
在雪山頂峰一絲不掛地睡去是十分危險的,即使這僅僅是一座二千米海拔的小山峰。除去睡著之後熱量的需求不說,雪上還隨時可能發生雪崩,同時也有各種巨獸生存在雪山上,無論哪一種,踫到清醒的時候,月兌險並不困難,但一旦睡著那就凶多吉少了。
雖然今天還有一項訓練沒有完成,但是冰雨不得不先向著山的另一邊走去,那並不是下山的路。
過度透支體力使得冰雨沒有辦法很好地恢復體力來進行第三項訓練,但在山的另一頭有一個不可思議的溫泉存在。在雪山之上能有一個熱氣騰騰的溫泉,可見地底能量之大,冰雨就經常在那里休息,對于恢復體力大有幫助。若是今r 還想進行這第三項訓練,必須要先去一次溫泉。
在離開之前,冰雨從一塊石頭後面拿出兩塊破布,這兩塊破布便是冰雨的衣服,只用一套,便覆蓋在他身上,雖說沒什麼保暖的作用,但是為了回村子時不是光著膀子,冰雨還是每次都帶著衣服。村子中同齡的孩子都不會和他說話,恐懼于它的樣子,連大人也幾乎不會和他搭話,說白了穿不穿衣服都無所謂,但對于冰雨自己來說,他卻是極注意這一點的。
正當冰雨走在去溫泉的山路上時,遠遠地听到了一聲「砰——」
「呵,看來要加快步伐了。」冰雨呲牙一笑,加快了腳上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