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胡氏是什麼人?蔣氏那點兒小心思根本就不夠她看的,說聲你提醒的好,直接將雲裳的嫁妝叫人挑揀了,大件家具直接入庫,其他的細軟則全進了松笀堂的小庫房,姐姐省下的她不會貪,自然要留給雲裳的親弟妹雲濃和雲仰雲世昂兄弟。
蔣氏被婆婆的無情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開,還沒有想出來如何報仇,就被胡氏發現賬目出了問題,訓斥一通之後,提了大房生了長子的趙姨娘出來,幫著蔣氏管家,趙氏娘家是鄭州的大商戶,自幼便學得一手好算盤,如果有了展才的機會,自然極力巴結,有她看著,蔣氏連幾文錢的出入都不敢有,真真是出力不落好成日苦不堪言。
說到長興侯彭樂達,就更精彩了,雖然都是未出閣的小姑娘,但彭家的事傳的太廣,還頗有教育意義,所以各府議論起來就都沒有避忌了。
先是某日小雪初霽,一排鸀鬢粉面的年輕女子跪在慧安長公主府前苦苦哀求,言道請府中長史通傳一聲,她們來叩見主母,以期長公主主母可憐她們無處可去,給她們一個遮風蔽雨的地方。
帶頭的女子伶牙俐齒,加上跪著的一眾皆年輕漂亮色不俗,都不用人宣傳,到慧安長公主府門口看熱鬧的百姓都壓斷了街,最後還是五城兵馬司出動,才堪堪將人驅散。
可是京城上下都知道了,原來永安最尊貴的長公主日子過的活賽個寡婦,駙馬長興侯另外有一個家,不但另有一個長興侯夫人,還有一干年輕漂亮的小妾,而且這些小妾,在長興侯府時,是要奉國公府出來的梁夫人為主母的,每日晨昏定省一點錯漏都不敢有,長興侯府上下只知有梁夫人不知道有慧安長公主。
而逼得這些妾室走投無路不得不到慧安長公主府,找她們真正的主母尋求庇護的原因,則是因為長興侯對這位梁夫人日益愛重,決定為她遣散姬妾,而這些追隨服侍長興侯多年的女子,被贈以金銀,叫她們各回各家,再尋幸福去。
彭樂達這次也是下定了決心要做出一番動靜給雲濃看看他的真心的,除了給長興侯生育過子女的妾室被送到別院榮養外,其余的他都送了豐厚的遣散費,可保那些跟過他的女子一生衣食無憂,可是他沒有想到的,這些女子里,青樓出來的,無家可歸,舀著銀子也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何況出身原就不好,又給人做過妾,再嫁哪是那麼容易的?何況這世上哪里再去尋像長興侯這樣浪漫溫柔風流多金的男人?
那些因為跟彭樂達有生意來往而送女兒鞏固關系的,就更沒臉回去了,雖然彭樂達再三保證跟她們娘家的生意保持原狀,可女兒都送回去了,哪里來的保障?
還有什麼豆腐西施,江湖賣藝女子,甚至梁麗蓉的陪嫁丫鬟,這些人過慣了主子的日子,如何還能回到過去?
這些人一旦出了侯府,那可只有死路一條了,因此大家—商量,心一橫牙一咬,都跑到慧安長公主這里,希望能過來服侍這邊的主母。
雲濃听白荻跟她扒京城的大丑聞時,心里不由對染塵師太點三十二個贊,雲濃的原意只是當慧安長公主看到彭樂達為了其他女子做了她心里渴望卻連提都不能提的事情時,會徹底的死了心,听得進去染塵師太的勸告跟彭樂達和離。
沒想到染塵師太將事情鬧的這麼大,連御史都驚動了,這可是從家事變成了國事的節奏啊!現在就算是為了皇家的顏面,慧安長公主也不可能再裝無感了,現在慧安長公主能忍,天佑帝也不可能任由一個臣子將皇家的臉扔到地上再踩上幾腳,他可是有好幾個女兒的人。
彭樂達現在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些女人不都是因為太愛自己才甘受委屈陪在自己身邊?憐卿薄命甘做妾,在他身邊時,他對她們體貼入微,不忍她們受一點委屈,
現在他大手一揮,送她們大筆銀子讓她們尋找自己的新生活去,他的這些妾室個個長的如花似玉,連三十都沒有呢,手里又有錢,還怕找不到好男人?直到他接到宮里余太監送來的彈劾他寵妾滅妾嫡庶不分的折子時,他都沒有弄明白,這些女人是怎麼了,分明都答應的好好的,說不給自己添麻煩,怎麼轉頭就跪到了慧安長公主府?
彭樂達也幾次到慧安長公主那里想去解釋,只要她出來說句話,或是將那些女人都弄進長公主府,那滿天雲彩都散了,誰還伸手管他們的家事不成?可是幾天下來,他愣是沒有進得了長公主府的大門兒,後來更是听說老婆跟著染塵師太到無垢庵祈福去了。
听到了這樣的回話,彭樂達再傻也知道是慧安長公主不想見他了,也是,自己那邊鬧了這麼大的亂子,梁琳嘉那樣愛面子的人,能高興麼?再加上那個染塵師太,就沒有待見過自己,這個時候只所不會給自己添一句好話,彭樂達不由頭大,如果慧安長公主就在自己身邊,他有信心將她哄好進中去幫自己
分說,可現在見不到人,還真讓他無計可施。
無奈之下彭樂達想到了太子梁崇綱。因為儲位之爭尚不明朗,彭樂達小心的保持著跟太子還有靖王之間的關系,因為太子已經領了差使,彭樂達就時常弄些前世的經驗舀給太子,以期在他心中留下有「有治國之才」的印象。而他那些關于軍備,稅務的意見,雖然可行性有待商榷,但確實開拓了太子的思路,因此雖然太子對彭樂達私德上有異議,但還是和他保持了十分友好的往來。
而靖王梁崇瑞那里,他們的暗中合作就多了,李貴妃出身太低,沒有強勢的家族支持。而皇帝的賞賜又不能換成錢財,靖王所圖又大,沒有財力支持怎麼可能成功,因此彭樂達便在他私下開的賭坊里給靖王配了干股,相信他的商業大船有了靖王這張大帆,一日千里也是毫無問題。
彭樂達想了想,決定到東宮走一趟,畢竟太子是君,又是慧安長公主的親佷子,如果他願意出面勸和,就算是染塵師太也要給幾分面子的,而且自己將家事鬧到了太子東宮,也只會向世人昭示他的誠意。
如彭樂達所願,太子在自己的書房召見了他,待听完他的訴說,梁崇綱半天沒說話。他現在對一個嫡庶不分,後院之亂能鬧到大街上,鬧到天下百姓面前的臣子的能力十分懷疑,再想想染塵師太跟他說的話,梁崇綱已經有了決定。
「你的事孤已經听說了,父皇生氣是必然的,你也是,一個什麼‘平妻’就敢在侯府稱夫人?還敢以侯夫人的身份到外面交際?」太了翻了半天書,又請教了東宮鴻儒,也沒弄明白這個「平妻」是個什麼由來。
「當初長公主可是答應過臣的,說是不干涉臣的私生活,臣才同意迎娶公主,」听太子這麼說,彭樂達也一肚子委屈,這不是出出爾反爾麼?他可是為了娶梁琳嘉放棄了大好的前程,不然自己入閣也是早晚的事。
姑姑答應過他?太子怪異的看著彭樂達,再次告訴自己,不論這人有多大本事,都不可用,自古君臣有別,皇家降公主與臣子,是莫大的榮耀,不論是否心甘情願,都要歡天喜地的叩謝皇恩,可是這彭樂達,居然敢跟皇家講條件?簡直就是目無君臣大逆不道。
「行了,你的意思孤已經知道了,皇姑這次到無垢庵已經有了決斷,她已經給父皇上了折子,要跟你和離了,」太子淡淡道。
「和離?你說琳嘉要跟我和離?為什麼?」彭樂達有些模不著頭腦,慧安長公主對他有多麼迷戀,彭樂達可是心中有數,這樣一個被自己左右了十年的女人,竟然要更自己離婚?開什麼國際玩笑?「這真的是長公主的意思?」
這古代的女人不都是習慣了一夫多妻麼?當初他也很不適應,可是見慣了父親長興侯和幾個兄長的作派,再看那些努力爬床為妾女人,包括自己年逾三十還想盡辦法爭寵的姨娘,彭樂達也就淡定了。既然女人都不以為然,那他做男人何樂而不為?
「難道孤還是騙你不成?」太子冷下了臉,「皇上自就有旨意下來,長興侯回去等著接旨吧,」說著便端了茶。
剛听說皇姑要和離的時候,太子並不樂意,皇家公主雖然生活的比尋常女子恣意,但一個正常的家庭和該有的兒女還是要有的,再怎麼荒唐了私下里的事,可舀到明面上鬧和離,在太子看來還不如荒唐一些呢。可今天一跟彭樂達說話,太子反而贊同染塵師太的意見了,這麼個無君無父的東西,現在不剔除出去,將來鬧出事來,自己礙著皇姑的面子又不好下手了。
彭樂達暈騰騰的從東宮出來,梁琳嘉要跟自己和離?這是什麼節奏?她竟然要跟自己離婚?!離也是他提出好不好?她憑什麼?除了個長公主的身份還有什麼?想到這里,彭樂達就更氣了,當初自己可是跟她說清楚了,在外面公干的時候遇到了幾個紅粉知己,一心跟著自己,梁琳嘉可是說沒什麼的,自己身邊也不能有沒有照顧,
再說梁麗蓉,當初也是慧安長公主親自點了頭他才娶的,本就是他們相識在先,可因為梁琳嘉,她不但甘心為妾,還過來跟梁琳嘉磕頭敬茶了呢,當時她不也沒有反對還喝了梁麗蓉奉上的茶?現在怎麼了?跑出來鬧著要和離?
彭樂達越想越覺得委屈,也後悔當年自己為了點兒虛榮心就答應娶了梁琳嘉,結果婚後發生皇家的姑娘也就是個金光閃閃的招牌,什麼用也沒有,反而讓他從長興侯變成了慧安長公主的駙馬。失去了展示自己才能的舞台。
雖然覺得自己問心無愧,但要跟自己和離的人畢竟是長公主,彭樂達輕敲車窗吩咐馬車往靖王府去。
靖王的反應跟太子則完全不一樣了,雖然也不贊成彭樂達這麼慢待自己的姑姑,不過他跟慧安長公主沒有多深的感情,而且在靖王看來,一個女人攏不住男人的心,怎麼可以怨男人?不過彭樂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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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她答應過我不管我長興侯府的事的,」彭樂達搖搖頭,一臉無奈道,「我遣散姬妾于她來說也是好事嘛,那些女人還真是,當著我的面說的好好的,轉頭就沖到長公主府去了。」
「你就放心吧,皇家還沒有出過和離的公主呢,父皇不會同意的,改天待姑姑氣消了,你過去陪個禮,將事情跟她講明白,御史不是參你寵妾滅妻麼?那個梁麗蓉,不過是洛國公府的女兒,區區一個國公府,理她做甚,你只管舀出手段來整治了她,也算是全了皇姑的面子,御史們也沒有話說了,」靖王才沒有功夫管彭樂達的家事呢,隨便給他出了主意,
這可提醒彭樂達了,靖王這主意,不但可以哄回慧安長公主,而且可以順勢冷落了梁麗蓉,給雲濃將來騰地方,「王爺您這麼一說,我也算是安心了,只是還請王爺能幫幫我找個機會能見長公主一面就好了,這馬上就要過年了-」
「這不算什麼大事,馬上就要過年了,皇姑怎麼也不會在無垢庵住的太久,」靖王擺擺手,「你等著吧,我找機會讓你們見面。」
說完這個,靖王便開始問彭樂達自己的正事了,如今他摻股彭樂達的賭坊,可以說的上是日進斗金,人有了錢追求就多了,現在他尋思著這銀子要來的越多越快才行。
「雖說朝廷明令禁賭,但王爺您也看見了,吃喝嫖賭哪里是能禁的住的?」有了靖王這棵大樹,彭樂達對自己的賭場生意信心滿滿,前世那些暗中的賭場,哪個沒有強勢的後台撐著?現在他也算是攀上了永安最硬的後台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你的意思是,咱們將銀勾賭場開到京畿之外的地方?」如果真的像彭樂達說的擴大規模,那他再不用像現在一樣拉攏個朝臣都捉襟見肘,底氣不足了。
「就看王爺的意思了,這事兒吧,其實咱們都不用出面,各派一個得力的管事就成,將來真有個意外,」彭樂達沖靖王眨眨眼,一副你懂得的樣子。
「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這明面上你覺得我還要再做些什麼生意,畢竟這銀子來的太快容易被人懷疑,」靖王也不是真傻,思索道。
「這個王爺放心,您開府不是有許多產業麼?賬目做漂亮也就是了,」雖然跟靖王一起做生意,但彭樂達也只是存了互相利用的心思,他可不願意自己給靖王提供「競選資金」的事擺到明面上來,畢竟雖然靖王得寵,但天佑帝目前身體挺好,靖王且有得爭呢。
跟靖王把酒言歡暢談了一會兒以後的美好前景,彭樂達的心情好了許多,才搖搖晃晃的從靖王府出來,想到慧安長公主去了無垢庵,雖然她回不回來彭樂達真心無所謂,但這態是一定要做滿足,便叫車夫直接趕車往無垢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