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禍根
天殺的,我們在凌晨兩點的小雨中離開了帝景大酒店。表姐成了一只痛苦以後不想再掙扎的山羊,一直躲在我背後緊緊地摟著我,使得我連踩自行車的氣都運不上來,天上的雨稀稀飄著,我們用跟蝸牛賽跑的速度踩著自行車回到了燕窩里。
房間里的燈光全亮著,二姨房間的門半掩著,听到我們關門的聲音,二姨穿著睡袍從房間里沖出來。
二姨見到表姐面臉慘白,她像只餓狼向表姐撲去,不顧她身上的濕一把將她摟在懷中,一邊打表姐的一邊哭泣地罵她︰「你這個死妮子,還知道有個家啊?」
說到家,那我就要跟你絮絮叨叨地說三個小時了,就表姐這麼久沒有家我所受的苦啊,蒼天啊大地啊,自從表姐離家出走了,二姨夫妻更疼我了,真把我當成她的兒子一般看待,每每她嘆氣地時候,她總是嘆著氣說「還是小雨好啊,不然二姨真的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看看吧,你看看吧,其實我就是一個采聲機,你說我這苦受的話,誰能忍受唐僧似的一天到晚沒完沒了的說個不停呢,即使是航空司的空姐也受不了。
總之表姐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自小姨離開松城後的一個月,哦不對,小姨離開松城前的半個月她就不在家里呆了。
二姨罵了一陣,便開始心疼地撫模著女兒,听見女兒的抽泣聲,二姨開始心疼了,便問︰「怎麼了寶貝?你們怎麼半夜三更才回來啊?」
「媽,小雨他欺負我?」
表姐趴在二姨的肩膀上,熱淚滾滾。
什麼?
我剛想發飆,姨丈從房間里沖出來,眯著雙眼鼓著大嘴,大罵︰「幾點了,你們就起來吵我?是閑我命太長了還是想怎樣?」
二姨說︰「老李,你睡你的吧!孩子剛回來,你就這樣大喊大叫的,干什麼呢?」
二姨說得很小聲,想不到以柔制剛地真把姨丈騙回去睡了,不一會,他就開始打呼嚕,跟殺豬一樣,震得天花板都在顫抖。
我堵氣地躲在房間里,開著燈,蒙著頭想事情。此時已經凌晨三點鐘了,我被表姐一整,基本上已經沒什麼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敲門聲,三響以後它就不響了。我沒起來,雖然我的兩只腳著地,穿著棉鞋,離房門只有兩米之遙。但是我確定敲門人肯定離門更近。
過了一會,又來了三聲敲門聲。
「小雨!」
「干什麼?進來吧,門沒鎖!」
表姐披著長發,推著門進來。她已經換好睡衣,寬敞的睡服把她的飛機場完全理平,她搬來條椅子坐在我跟前。
「干嘛還不睡?」
「睡不著啊!」
「你該!有什麼睡不著的,不就失戀嘛,你這又不是第一次。」
「不管怎樣人的心總是豆腐做的……」
「那你就把它煉成鐵石心腸!」
……
我們就此打住了。我蒙著頭躺在床上,閉著眼不想理她,我的豆腐在恨她這塊破鐵不成鋼,她估計已經把二姨的那六千塊花完了吧,難怪她會被人甩了!我真搞不清她當我是什麼人,一個垃圾筒嗎?所有的髒水都往我這里倒,還當著二姨的面又誣陷我欺負她……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
「小——雨——」
她那只惡魔的手推醒了我,把我從美夢中揪出來。
「干嘛啊老大,我求你饒過我吧,我明天還要上課啊?」
「那你睡吧!」
這下她真的沒有吵我,我曾偷偷地看了她兩眼,她只是低著頭並沒有什麼動作,于是我假意在處深睡中伸了一個懶腰,側翻了一子,乘機蓋好被子。快快快,趕緊的,這下我要安心地睡上兩個小時……
「小——雨——」
「唉呀,你又怎麼了啦?有病吧?有病你就趕緊去吃藥,這三更半夜的,別放棄治療來嚇人,會被你嚇死的!」
我從惡夢中驚醒,坐在床頭上,艱難地撐開兩張合得緊緊的眼皮,眯著眼看她。
「小——雨——,你陪我說會話吧?」
「好吧,好吧,有屁快放,放完了快點回去睡覺!」
我看了一下手機,已是早上五點鐘,姨丈已經起來準備去屠宰場。
「我不知道怎麼說。」
「你個神經病!」
我收緊被子,背著她,發誓再也不會理她。即使她明天堵氣讓我搬家我也不會再理她。我發誓!什麼人?吵我睡覺。你不知道古人言︰什麼一刻值千金嗎?
可是,最終我還是沒能逃到這場災難,在我躺下去不到十分鐘(估計不到五分鐘,我已經跟周公聊了一個多小時,抱歉,夢里的時間過得比較快。)又被拍醒了。
「小——雨——」
那一刻,我完全清醒了,我從床上跳起來飛到地上,正對的表姐,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給她拜了三拜,然後跑回床上繼續睡我的覺。
這一招果然靈驗,此後她再也沒吵我了。
天亮後,我被一陣強烈的拍門聲拍醒,二姨從門外沖進來,大叫︰「小雨,都幾點了,你還沒不床?」
她喊了一句,然後嘴巴張得大大的,就不說話了,整個人好像被502固定住一樣。我艱難地從被窩里爬起來,擦著糊滿眼屎的眼,看著她表情,睡意全無。真不明白他們家的人為什麼都要放棄治療?一個是一個晚上吵得你沒法睡,一個是一大早就出來扮鬼嚇人;還有一個屠夫,想到他就想到他手里那把殺豬刀,讓人習慣性地捂著脖子。
「你們真是無法無天了!我的臉面都給你們撕碎了!」
二姨雙腳頓著地面,氣著走出了房間。
我回頭一看,表姐躺在床的里邊。要死地是她的兩只手正抱著我的肚子……
「嘿——,二姨……」
我穿著褲衩追了出去。啊——!我竟然穿著褲衩,這事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追出門外,二姨已經不見了,這是我第一次感覺穿著褲衩比全果更有損形象,于是我重回房間穿上衣服,推醒表姐。
「嘿嘿嘿,快醒醒吧?」
「干嘛啊?人家睡的正歡呢。」
「你看你做的這事,這下好了吧,你媽都氣跑了。」我當時要是再沖動一點,我肯定把她的衣服給扒了。氣死我了,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女子,沒皮沒臉地在別人床上睡著,還正歡,歡你妹啊歡?我就想不明白了!非常費解,于是,我顧不得形象對她破口大罵,「你昨晚都干什麼?」
「沒啊。下了一夜的雨,我一直都在听,然後就不知怎麼睡著嘍!」
她說得輕巧,哈了一口氣,又倒在被窩了,這下她可以完全霸佔我的床鋪。
洗漱,吃飯,背包,出門。
奇怪地是,這個過程我沒看到二姨,可你別以為這樣我就逃過一劫了;艱難的還在後頭,我下樓的時候迎頭就踫到二姨,突然間我的喉嚨卡住了。首次面對她,我不知道該不該跟她打招呼,她也沒正眼看我,我臉蛋刷紅地低著頭從她旁邊走掉了。
到了學校才明白,我只是走出痛苦的黎明,還有一個上午的痛苦等著我受。本來我以為陳秀美的圓珠筆筆頭那只是小玩意,這次她扎我大腿的時候真是太為難我了,我困啊!她可不管你這麼多,手起針落,一陣殺豬聲後,我就醒了;接著又是一陣殺豬聲過後,我又醒了,如此反復,到了放學的時候,我的腿都抬不起來了。
但是,我還是困啊!曾經有人說過,睡覺對于一個上班族來說那是一種奢侈品,他們更多的時候享受得是提神,可我一個學生,睡覺對我來說也是超奢侈品,只是在陳秀美身旁,我的頭想趴在課桌上那是絕對不可能。
啊——!美*國人布朗,你發明的全球最提神的咖啡能不能賜給我一杯,我真的很困,很需要。
為了這個總是發困的事情,我發現我很討厭上課,但是話又說回來,我並不討厭上學,這是兩碼事,請你不要混為一談。
64︰節操掉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