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飽飽地睡一覺,明天我的老爸就來見我了,明天我要準備得帥帥氣氣的,讓他覺得有我這麼一個兒子倍有面子,而不是他第一眼看到我,就讓他覺得我是一個坑爹的孩子。(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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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呢,二姨已經準備好房間,殊不知縣委招商辦公室已在十天前就預訂了房間,今早他們派人專門送了一份通知,說華僑張蓮生先生已由政府招待將下榻于五星級大酒店——帝景酒店。
想不到政府這麼重視他,更想不到二姨丈會勃然大怒,他在大廳里轉來轉去,大有磨刀霍霍,又要耍起他那已經有一個半月之久沒有使用的屠刀去砍那些招商辦的人。
他近來就是閑得蛋疼。前一陣子他還天天帶老爸去看房子,對老爸打算搬到縣城來住這件事,他是興致非常高仰的,但是逛來逛去,也看了不少的房子,他都不滿意。總之繞來繞去,他總把老爸往他那幾套房子里帶,他說要送老爸一套房子。我那老爸真是傻不拉唧的,他偏就不要。後來這事搞得兩兄弟差一點發目成仇。
有時候覺得人與人之間真是可笑。有的人一生巴望著天上掉餡餅卻得不到,若真有,許多時候那餡餅就不偏不倚地砸下來把那個「巴望的人」砸死了;而有的人呢,人家把餡餅送到他面前,不用他費什麼勁。他偏不受。
我這個傻傻的養父,一生最大的功績莫過于養出這樣一個聰明絕頂、心思細膩、帥氣高大、愛在背後說人壞話,現在又坑了一個有錢老爸的,簡直成男神的我。世人真是非服他不可了。
當天晚上,老媽再一次找著我,跟我聊了一些事。
她說︰「你見著你爸要做的首要一件事,就是把你媽的骨灰從省殯儀館里取出來,找塊好點的墓地給安葬了。她曾要求我,她的骨灰要拋入大海。我一直違背她的意思。就像現在我也違背了她的意思,讓你們父子相見一樣。我不知道她對你爸有多恨,也無從知會,這麼年過去了,我始終在徘徊讓不讓你們相見。有時候在夢里,你媽還不停地責罵我,說我不該違背她的決定。但生活很多時候是不由自己的。而對你來說,既然親生父親還在世上,哪有不見到道理?我希望這一切都是值得,希望你爸不再像當初狠心丟下你媽媽那樣對你,我就心滿意足。」
「媽,你放心吧!即使他看不上我,我見他一面,我也相當知足了。」
我抱著老媽,老媽眼眶里聚著開心的淚水。她拍拍我的肩膀,感覺我真的長大了,我也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她的精神狀態已經大不如前了。
當天晚上,二姨家來了許多親戚,小玉也從醫院里接回來。眾人歡聚一起,不說什麼客套話。只是閑聊、磕瓜子、吃水果,地面隨意丟棄著果殼,像一個垃圾場一樣。小玉基本已經正常了,她現在特別喜歡杰德拉,總是拉著他的手走來走去。老媽看了很欣慰,我們大家都極開心。
杰德拉一直對我壞笑,我明白他的心意,他本是要提前跟十二姨回非洲的,得知我爸要來,又停留了半個月。生意人啊。說不清的利益為心。
後來眾人分別散去,我邀請他們明天到酒店去給我老爸接風,他們都很樂意地答應了。
到了晚上我一個輾轉難眠,想著明天的激動場面,後來又想著蘭玲的事情,最後停留在陳秀美的同桌上。腦海里刀光劍影地混戰了四五個小時,最後才在凌晨雞叫的催眠中睡著了。
第二天,我十點鐘從床上爬起來,看著窗外下著小雨(正是本人),走出了房間,廳里老爸、老媽、二姨、姨丈、李心梅、小玉、楊芳在閑聊。
我說︰「這麼早啊你們?」
李心梅說了我一句︰「還早啊,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懶了?」
我沒搭理她,進了衛生間忙活了一陣出來就是吃飯,吃完飯也沒什麼事,就隨便聊了一會,小姨開車來接我們去酒店,她帶走了四個長輩,我們幾個人坐著縣委招商辦開來的車,去了酒店,摒退眾人,縣委安排了一個超豪華的房間讓我住,讓我一個人在里面呆著。
李光明來了一次,他說︰「雨少爺,你先休息,董事長很快就到。」
「喂——」
還不容我喊出來,李光明已經關上房間的門出去了。真不知道他們給我安排這麼一間各項設施其全的總統套房干什麼?我要那些設備干什麼?你們倒不如給你一個女人,陪我聊聊也行啊。
從下午四點開始直到晚上十點,我一直被鎖在酒店的套房里,我打電話給楊芳,問她那邊怎麼樣了,她說沒有見著我爸,問她們在干什麼,她說一群人在上*海廳里吃飯,她們除了吃就是吃——我呢,娘的,還餓著肚子。
到了晚上九點,楊芳打電話給我,說她們要走了,問我什麼情況。鬼知道什麼情況?我都被鎖在房間里整整五個小時了,還一口東西都沒吃,我感覺自己不是來認親的,而是公安局那些人囚禁在這里了,但有這樣子囚禁人的嗎?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李光明才送了一碗海鮮面給我吃,我氣得一拍把面推到地毯上,指著他的鼻子痛罵︰「你們這是個什麼意思,讓我一個人呆在房間整整七個小時不管不問,你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光明趕緊賠不是,他說︰「這是董事長吩咐的,他說讓您在房間里等他,他稍微應酬一下就來找您,想不到,他被招商辦那幫人纏住月兌不開身,我們也忙著照顧他,所以……所以……就不小心把您給落下了。」
「不小心個屁!請問您,什麼叫不小心給落下了?你們缺心眼嗎?我這麼大一個活人,你們竟然都能給落下了,看來我在你們眼里還不如地上的一塊錢。既然如此,你們干嘛還假心假意的左一句雨少爺右一句雨少爺的沒完?敢情你也是叫著好看的,你給你滾,滾出去。」
「誰在這里大聲說話啊?還懂不懂規矩了?」
房間門推開了,一個醉得連他老媽都不認得的大肚男子由一堆人攙扶著走進了房間,他指著身旁的張達壽,呵斥他︰「你不能這樣子說話,我平時怎麼教導你們,對人要客氣,客——氣——,你們都听到哪里去了。」
張達壽沒有辯解,扶著他,說︰「董事長,您慢點,慢點!」
話還說完,招商辦的一個肥得像只豬的家伙往前走,腳一伸將張董事長勾倒,後面嘩啦啦一片十來號人全倒下來,他們全都醉得不成樣了。
李光明見此趕緊去扶住那些人,一個個地把他們扶起來,最後一個也就是我那死醉的差點被人壓扁的老爹,噢噢地像豬一樣叫喚著,一只手還拍著地毯,痴傻般地說︰「回到這里我真高興、高興,我來帶我兒子回去嘍,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你呵死得了!眾人忙著扶他起來,他死趴著不想起來,還不停地掙月兌眾人的糾纏,眾人齊心,一起把他拖上臥室那張寬大得可以容得下五個人睡在的大床。李光明和張達壽兩個還在浴室里準備了許久,最後叮囑我,讓我幫忙照顧著董事長,隨後他們倆把那些醉漢騙出了房間。
氣氛有點蕭颯,下著雨的窗外,燈光點點,我心中的難受混在雨水中,滴在黑暗的夜里。罷了,這種爹不認也什麼可惜的。
我坐在客廳的辦公桌上生氣,臥室傳來如雷‘灌’耳的打酣聲,他像一只死蛤蟆趴在床上,剛給他蓋上的被子已經被他踢得大半在地毯上,床頭的六個枕頭三個被他壓在身體下面,兩個沾滿了他的唾液,另一個枕頭孤寂地立在床頭板上。它仿若是我,存在著卻沒什麼意義。
我看了他幾眼,最後還是出于好心,幫他蓋上了被子。做這個事也折騰了我半天,他就像一個不听話的孩子,被子蓋上去後,他就踢掉;我就像他的保姆一樣,伺候著他,後來我實在困得沒辦法了,就只好把空調開到最暖一檔,再也不管他蓋不蓋被子,然後我走進浴室,拿了四五條浴巾鋪在按摩浴缸上,再拿了四五條浴巾當被子湊合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