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非常困惑我們的問題埋在我和小姨心里。小玉為什麼會無聲無息地就倒下了?她剛剛明明還好的,就在小姨坐在我床沿邊,我們倆很投機地聊了還沒超過十分鐘,她就倒在地上,不聲不響的。
更糟糕地是,我們發現她倒地後,她的呼吸非常微弱,按醫生的官方話來說,再晚一點發現,她可能就到奈何橋上給賣湯的孟婆開張去了。
老媽老爸接到電話匆匆地回到病房,老媽抱著小玉哭了一陣也沒把她弄醒,接著醫生來拿來心電圖,護士給小玉打點滴,李院長在二姨的呼救下也第一時間的趕到了現場。但是縱然本縣有最好的設備、最好的人才在此,也沒能把小玉身上微弱的氣息調高一些。
就在大家焦急又不知如何是好,老媽都咽下了整條長江的悶淚後,小玉竟然活過來了。她從床上坐起來,先是面無表情、語無倫次地說了一通話,接著慢慢清醒過來,看著老媽哭紅的眼眶,還心疼地拿來抽紙替她把眼淚擦干淨。
她變正常了,又開始過活蹦亂跳的生活。但是圍繞在眾人面前的迷團還沒解開,她為什麼突然間就倒下了呢?
李院長仔細詢問了我和小姨在期間都干些什麼事,說了什麼話,以及小玉身上有什麼異動。我們如述所說,他也沒發現什麼。最後他搖了搖頭,好似江郎才盡了才冒出一句︰看來你們只有到省城去一趟了。我認識一個醫科大的教授,你們拿著我的引薦信去找他看看。希望他用國內最先進的儀器和國內最精湛的醫術能幫上小姑娘。
老媽老爸說了好些感激的話,才放走了李院長,隨後他們就扔下我不管不顧。老媽也不等明天,急著要帶小玉晚上就去省城。好在小姨勸說了一番,她又說自己對省城熟,願陪她去,才把老媽的那份焦急壓住了。
第二天第一大早,老爸給我送來書包,他讓我一定要去上學,他還說接下來的兩天讓我到二姨家吃飯,他、老媽和小姨早上將去省城,他們已經買好了車票。
我連早餐都沒吃就跑去上課。因為昨天餓了一整天,今早又沒有吃飯。我在課堂上睡著了。到了第二堂課的時候。小姨發了一條信息給我,把我睡穴解開,我徹底地被嚇醒。
信息內容是這樣的︰表姐(秀玉)早上我看到身後那個人好像是你前男友(警察)。他好像在找你,你最近最好不要來找我,不然他又會找你胡攪蠻纏的。
我的媽呀,蘭玲被人盯上了,這還得了。我趕緊把信息轉發給陳秀美,叫她小心。她回了一條信息給我︰我早知道了。坐好一點吧,別睡了,好好听課。
我轉過身去看了她一眼,她端坐著眼楮緊盯黑板,目不斜視。正奮筆疾書。無聊的我又趴在課桌上睡著了。真不明白,課本那些知識又沒教她怎麼營救蘭玲,又沒教她怎麼避開那些警察的追蹤,她怎麼就能那麼淡定地坐著呢?我真想不通,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女子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沒有城府大大咧咧的,她也沒有葉梓的自私,更沒有劉暢的沖動,也不會周育杰的那般迂腐,比小姨膽大三分,同時還比我細致萬倍,……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我就搞不懂了,她真地能鎮定自若地讓蘭玲深陷天羅地網般險境中,而一點都不心慌意亂嗎?
我服了,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于是,我又發了一條信息給她︰告訴我,表妹在哪,我下節課就請假去找她。
她沒理會我,還是認真地听課。我真拿她沒辦法,要不是我們太熟了,我真想當著眾人的面大罵她︰你裝什麼逼啊,人命關天的你知不知?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我把課本扔進抽屜里準備離開,她卻叫住我︰「陳小雨,你搬到我這邊來坐。」
什麼人啊?當著班上三十多號男生的面引誘我,我要是听她的話,我這面子從此擱褲襠里去了。當然,你也知道有時候要是太注重面子,你是把不到妞的,特別是那些漂亮的女生。為了這個,我寧願把面子藏進褲襠里,背上被眾男生恥笑、咒死的罵名,也願意坐在她身邊。
多年之後,我偶然間想起這一段,有關于我之所以願意來這破學校上課的解釋,99.9%是因為這個班上有一個叫陳秀美的女生。不然誰去理會周育杰對我的指桑罵槐,還有那些為人師表對我的惡臉相向的,難不成你真以為我嫌命太長了嗎?
但我真不敢對她說我想對她怎麼怎麼著,我怕一不小心就把這件事搞砸,從此我們真地就形同陌路了。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有機會的話就替我跟她聊聊這個話題,暗示一下也行。
奇怪地是,李正聲竟然很大方地把位子騰出來。
他說︰「來吧,陳小雨,我知道你對我這個位子覬覦很久了,叫我一聲哥,我送你個人情。」
去你大爺的。
「什麼人情啊?這本來就是我的座位好不好?是你鳩佔鵲巢,現在完璧歸趙,我欠你什麼人情?」
「你要是這樣子說,我就不讓了。」
陳秀美說︰「李正聲你別鬧,快點搬過去,我和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講。」
「好!」李正聲耳根一下刷得變紅了,「馬上!給我一分鐘。」他開始吼我,「幫忙啊,你到底想不想坐這邊?不坐這邊我不讓了。」他的耳根再次燒得烙紅,低著頭催我「快點快點!」
全班大部分同學看著我們的惡作劇,開始竊竊私語。我為自己又成為群眾話題而感到欣慰,想當初我……唉,上課鈴聲響了。
現實永遠比幻想殘酷,我坐在陳秀美身邊一刻也沒清閑,她總是在我埋頭要睡去的時候給我一劑戳心骨,用筆尖在我的大腿上狠扎一下,讓我一下子精氣神十足,仿佛是喝了十瓶了三鹿女乃粉一樣清醒。就拿這堂四十五分鐘的課而講吧,她已經在我腿上打了三針的強心劑,看我的坐姿已經筆直地如塞北的白楊樹了。
她總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給我來一下,以致我這一節課寫了字都超過我過去三個月寫的字的總和。這期間我還在秀美同學的教唆下大膽地回答了一個老師提出的問題。她拿著答案用書擋著,指給我看,老師竟然給陳秀美面子,當著各位同學的面夸了我兩句,說了一些勸我趕緊懸崖勒馬,要快馬加鞭,再接再厲,迎頭趕上之類的蠢話。
i服了you。可憐的我都不知道劫數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