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賀蘭肖在修煉碧泉神功的時候全神貫注,不知道時間已經很久了。景筠已經熬好今天的藥,想起賀蘭肖前幾天臉色蒼白的樣子,還有自己幫他擦額頭的時候那股冰冷的寒意,景筠心里有些擔心。
輕輕地推開門,走進屋內,她驚訝地發現屋內竟無一人,便腳下一停,向里面張望,整齊的被褥,干淨的桌椅,看上去不像有人待過的痕跡,難道走了?不過那群黑衣人還在,他們的主子難道會拋下他們。
景筠一邊想,一邊踏入房間,想看個究竟,剛走幾步,一股寒氣從背後襲來,脖子上一涼,寒光一閃,繼而一個低沉聲音響起︰「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
景筠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在劍架上脖子的那一刻手中的托盤差點滑落,現在一听這聲音反而放心下來,是那個小子,但下一刻她就不開心了,我不計你上次用我做誘餌,冒生命危險救你,你就這麼對我?不由怒火中燒,硬是不肯說話。
賀蘭肖手一加力,鋒利的劍鋒便再景筠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道小小的血痕。
「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救命恩人的?」景筠忍住疼痛,賭氣地說道。
「救命恩人?」賀蘭肖疑惑地去看劍下的女子,大吃一驚,「是你。」
賀蘭認出景筠緩緩收回劍,愣愣看著她,上次在林中一別,已經多日,卻沒想到今日會在此見面,當初少女奇裝異服已經換成水綠色紗裙,散落的頭發挽成雲髻,插著一支精巧的發簪,腰間同色的綢帶更加顯現出玲瓏的曲線,而那雙眼楮依舊透著調皮,又如滿山的春意,令人沉醉其中。
看到賀蘭肖呆呆的樣子,景筠忍不住一笑,這下賀蘭肖才回過神,打量四周,「我怎麼在這?」如果沒記錯,暈倒之前自己手下一直在身邊,為什麼眼一閉再睜開這個人就出現了呢?他突然想起什麼,立刻掏出懷中的藥瓶,遞給景筠,「剛剛多有得罪,還請姑娘恕罪,這是上好的金瘡藥,姑娘請收下。」
賀蘭肖的這句話令景筠想起脖子上的傷口,她二話沒說,將藥盤狠狠往桌上一擺,開門大叫,「你們主子醒了。」
話音剛落,唰唰幾聲,門口已經出現五個人影,那麼快的速度著實讓景筠驚訝了一番。她暗自忖度︰這麼快的速度,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哪一日子自己也能學會該多好。
景筠仔細打量那幾人,這五人一樣的黑色衣服,袖口與領口繡著暗紅色波浪條紋,統一的黑色白底短靴,與楊晨的裝扮相像,一看就是一個組織的。
而這五人竟不是景筠那日見到的袁鵬等人,看來賀蘭肖身邊還有其他人保護,怪不得袁鵬等人那麼放心住在離這有段距離的屋子,又並不監視自己,原來暗處還有其他人。
景筠沒有心思看他們要干什麼,蠻橫地奪過賀蘭肖手上的金瘡藥,到自己屋里去處理傷口了。
「孫回你來解釋一下。」賀蘭肖看著景筠生氣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只能向屬下詢問。
「是。」五人之中最左邊的人應聲答道,此人一直到解釋完都沒抬一下頭。
「嗯,我知道了。」他揮揮手,五人又消失了。連是否站起來都多沒看清,真令人懷疑那些人是不是保持著跪的姿勢就離開了。
「主子,你醒了。」袁鵬等人此時也趕了過來。
「嗯。」賀蘭肖點點頭,「我們還是趁早離開此地。」
「那您的身體?」晏岡有些不放些,五人之中也只有他還懂點醫術,此刻看賀蘭肖臉色已經恢復正常,但還是表明他不放心賀蘭肖。
「我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賀蘭肖已經將溺霜之毒壓制在體內,暫時不會發作,這段時間可以奔回雲來城,與溫珞珞匯合。只是在這之前,他還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取回玄玉令。
景筠在屋子里照著鏡子,仔細查看傷口,傷口不大,已經上好藥,景筠可不希望會留下疤。該死的臭小子,下手真狠,如果毀了姑娘一生,我要你負責!
「姑娘,我可以進來嗎?」就在景筠抱怨的時候,賀蘭肖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
景筠放下鏡子,淡淡地說道︰「進來吧。」
賀蘭肖推開門,看見景筠坐在桌邊,淡淡地看著自己,眼中的怒氣還未消散。賀蘭肖瞄到景筠脖子里的那道傷口,沒有包扎,不過已經不流血,桌上放著藥瓶,可見已經上好藥。
賀蘭肖這才放下心來,對景筠說道︰「在下感謝姑娘兩次救命之恩,對于剛才的誤會深感抱歉,只是我在外不便透露身份,將來有機會一定會報答姑娘。」
「你的護衛在哪里?」景筠沒有理睬賀蘭肖的話,只是盯著他看,沒頭腦地問了一句。
「在剛剛的屋外。」賀蘭肖有點不知所措,呆呆地答道,「難道是他們得罪了姑娘?」
「不,是你!」景筠一躍而起,一拳直直揮向賀蘭肖。
賀蘭肖本能地躲了過去,看見景筠眼神的時候一下愣住了,那眼神里有憤怒,更多的是悲哀,失望,被欺騙的痛苦,看見這些賀蘭肖忘記躲開。
景筠二話沒說,又舉起拳頭對著他的左邊臉揮去。雖說打人不打臉,可是想到自己被他騙得差點小命不保,想到他在黑暗中垃緊自己手,還有那溫柔的話語,她就氣打一出來。不狠狠揍他一頓,真是難以消恨。
「你?」他大名鼎鼎的賀蘭肖竟然被人揍了,竟然還是被女人揍了,而且還是自己最得意的容貌,這女人真是惡毒!賀蘭肖抬起頭,雙眼發出凶光直射景筠,可是他很快就無法責備了,因為他看見那個女人突然掏出一塊玉佩,那塊玉佩渾身剔透玲瓏,發出白玉般柔和的光,中間精巧的「蘭」字在女子潔白的手心中透著莊重的氣息。正是那日在密道里留下的玉佩。
「那個人是你?」沒想到當日在客棧中遇見的女子竟然是眼前的人,是那日在懸崖救自己的人,再看看她眼中的怒氣,賀蘭肖明白了一切,心中卻也舒坦一些,幸虧她沒事。
這下賀蘭肖心中既有愧疚又有安心,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呆呆的樣子干什麼?是不是在想我該死了。」提起密道那件事,她就生氣,「告訴你本姑娘救你是三次!」
「我……」就算當初他玉佩不是他換的,可是溫珞珞那麼做畢竟是為了救他的性命,因此他盡管很愧疚,卻無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