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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在乎什麼?」
放下電話,麥卡勒的腦袋一陣疼痛——鑽心的疼,就仿佛人世間所有的悲傷都在這一瞬間沖入了他的腦海,將他的大腦分成兩半。
(「那你在乎什麼?」
「那你在乎什麼?」
「你在乎什麼?」
「什麼!」)
這句話一遍遍的在他的大腦里重復,回響,時而像情人的竊竊私語,又時而像教堂中的正鐘鴻音,如沖擊鑽一樣一遍遍刺激著他的大腦,讓他不得安寧——我究竟在乎什麼?
我忍辱負重!我潛心十多年!我在妹妹和父親的悲劇中苟延殘喘!我在做什麼!
我為了羅斯柴爾德!為了人類的文明!我有成功的能力!我可以完成所有人完成不了的事情!
我處心居慮做的一切,一切,一切!都是為了這個!超古代科技!神的秘密!
我要成神!我要延續父親的夢想!我要建立新的國度!我將要成為世界的主宰!我要讓這陣風卷亂世界!
我要做的就是這一切!成神!
但這真的是我要的嗎?
「啊!」僅僅這一句疑問,仿佛將之前的所有信念付之一炬,六十年的人生都好像沒有了意義,否定了他的理想——這種感覺是人世間最痛苦的經歷。麥卡勒一聲尖叫,雙手猛揮,將桌子上所有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似乎這樣可以減輕頭痛。
「嘩啦!」被掃下桌面的紅酒杯狠狠摔在地上,支離玻碎,而紅色的液體傾斜而出,飛濺到了書房中華麗的壁畫上,飛濺到了上帝的眼中,也飛濺到了麥卡勒的身上……
神在哭,神在流著血淚……
「我到底在乎什麼!」他仰天大喊!像是在黑暗中瑟瑟發抖又妄想要變的勇敢的無助幼童!
我是麥卡勒!羅斯柴爾德的長子!我背負著家族的興衰!
那洛薩又是誰?
我又是誰!
「額啊!」麥卡勒的頭好像要炸掉一樣,各種情感在這一瞬間悉數迸發出來,甚至出現了幻覺。他看到自己的妹妹,賽琳,就在對面微笑地看著他,還如以前一樣可愛、美麗,仿佛是在召喚自己——不,她不是在看著自己,而是在看著洛薩,一個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洛薩。
幻覺讓麥卡勒分不清楚現實與幻境,但頭疼欲裂的感覺時刻提醒著他,這只是幻覺,但卻真實無比……
「賽琳……」他低聲喃呢著,看著一點點小時的幻影,身體忍不住顫抖,也不只是痛苦還是難過。似乎自從見過芸宵之後,賽琳就總是出現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本來已經快要淡忘的事情又重新回到眼前。
自己現在到底是在悲傷,還是在動搖?他不知道。
我的心,在哪里?妹妹,如果你在我身邊……如果你就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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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地站起身,將妹妹的被角掖好,然後靜靜的坐在一邊端詳,感受著安逸,卻不覺得厭倦,甚至有種喜悅——他不知道是第幾次這麼安靜的坐在這里看著熟睡當中的妹妹,但是這種感覺永遠是很溫馨,百經無厭。
這是只有哥哥才能體會的愛。
到了深圳,你就安全了……他深刻的理解阿聊的心情,正因為她也有一個妹妹,正因為他也會擔心妹妹的安全。所以自從芸宵被綁架到現在,對方所有的要求和決定他都盡量去滿足,很少反對。
原因很簡單——如果邊月被綁架了,自己說不定會更瘋狂。
「唔……」睡夢中的邊月囫圇地傳出一聲夢囈,而邊元則一陣慌亂,以為自己的動靜把她吵醒了。那知道妹妹砸吧砸吧嘴,翻個身又接著在夢鄉里遨游去了。
「呵呵邊元忍不住又一陣輕笑——他的微笑在這時候似乎永遠都不會停歇。
這真是累到她了。不過四天之後,一切都會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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