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徐徐,白露霜帶著笑意,坐看她倆朝著水月寨越來越近,方才以溪水洗了臉後,精神更是好了不少。(思路客.)她指著前方幾座山頭上,一縷有點兒淡薄的炊煙,笑問著水一方,」方兒,那里是水月寨麼?」
「嗯,咱們快要到家了。」只見水一方點了點頭,而小黑也嘶鳴了一聲。
白露霜看著彼處,這一次心里沒有恐懼抑或憤怒,在她心里的唯有水一方呆愣的面孔,她向後安安穩穩的靠著水一方,接著一聲輕嘆,表示了她的滿足。
「方兒,風很涼,煞是舒服呢。」
「娘子喜歡麼…娘子喜歡吹風方兒可以讓小黑跑快一些!」
「不會很恐怖麼?」
「不會,方兒單手摟著娘子,娘子就不怕了。」
于是水一方果真一手摟住了白露霜,一手抓著小黑的韁繩,腳尖踢了踢小黑的杜子,讓牠跑得快一些。而後頭拖拉著馬車的那黃馬,也加緊了腳步,跟上了兩人。白露霜可以清楚感受到自己的發絲飛揚在空中,景色變得向後飛奔似的,打從心底涌出一股笑忘紅塵的瀟灑,她眼里只有前方蓊郁山頭,心頭只剩水一方。
愜意至極,從不知原來可以如此,心里只覺那些書上訓誡婦女的話,似乎都不是那麼重要了。和水一方在一塊兒多好,天地大的似乎只剩她倆人,她已如月兌韁野馬,無拘無束的任由自己心靈放縱。
「唔…娘子…」這時候,水一方俯至她耳邊,深怕她听不見,一來也是怕說話時,那飛砂甚麼的進了口鼻里,徒增困擾。
「嗯,怎了?」感受到她的鼻息在自己的臉上,溫溫的,白露霜不自覺得臉紅了。
「咱們快要到山寨了唷,娘子再等一會兒。」
「嗯,那…方兒妳等等,先停下。」
「唔??」听見白露霜讓自己停下小黑,水一方就乖乖的拉緊了韁繩,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娘子。
「那個…我坐回馬車里吧,」白露霜輕輕咬唇說,她心里自然是不樂意的,可想道陸鹿他們…,」感覺有點兒涼了,我怕我身子受寒。」
「這樣麼娘子…」水一方的眸中頓時湛滿了關心,伸出了手想要輕觸白露霜的面頰,卻又提前收了回來,」那娘子好好休息便是。」
白露霜對她收回手那一幕有點兒不解,她拉起了水一方的手,問,」為什麼把手收了回去?」
而掌心被柔軟給包覆的水一方只是露出一副委屈的姿態,低下了頭,差點兒沒像一只幼犬哀嗚了起來。
「娘子說方兒的手粗,會弄疼娘子…方兒不敢踫娘子,怕惹娘子氣了。」
白露霜听了這話心都疼的揪了,她拉著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確實是粗糙不已,確實是磨破了她細女敕的皮。可卻讓白露霜心下澀然至極,她一句賭氣似的話,究竟傷了水一方多深呢?她似乎從來沒好好想過這事兒…
「方兒,听好了,我喜歡你,正如你喜歡我那般。你曾說過你喜歡我踫你的對吧,所以我也喜歡。」白露霜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上一次那繡了水仙的帕子,替水一方拭去她額上的汗珠,見到白淨的帕子因風沙而弄了些灰,也絲毫不在意。
從今後起,比之那些雞毛蒜皮的東西,她必須更在乎她的方兒。
只見水一方抬起了頭,看向白露霜。
「娘子,真的麼?」
「自然是真的…」白露霜嘆了口氣,」難道方兒不信我麼?」
「可是娘子先前說…先前說…」水一方又慢慢低下了頭,這讓白露霜有點兒氣結,她走到水一方面前,堅定地看著她,接著踮起了腳尖,輕輕的,輕輕在水一方額上烙下一個猝不急防的吻,猶如在她身上刻畫了些屬于自己的印記。
既使臉頰依然無可避免地染上一抹羞紅,她覺得自己的確該如此。
水一方只覺整個天地瞬間凝固,為白露霜的輕吻停止了片刻,接著隨之撼搖,彷若一切都將要瓦解,惟剩白露霜唇上的溫度,猶若一顆石子,在她心湖之中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無法平息。
「娘子…」不只是白露霜的臉紅了,就連水一方或多或少都感到了害羞,她緊張的抓了抓頭,不敢相信娘子居然自己吻她了…
「我…」白露霜輕輕握緊了自己的掌心,咬著唇別過了頭去,」我回馬車里去了,趕緊…回寨吧。」
她那小女兒的嬌羞模樣,不禁讓水一方心里一動,突然之間…她心里居然有了不好的想法。可是水一方中就是涉世未深,不知該如何把這感覺表達出來,就是想緊緊地跟娘子貼在一起…一寸也不分開…
身體莫名有點熱了起來,她搖了搖頭,將馬車裝到小黑身上,然後將那匹黃馬的韁繩解開,拍了拍牠的臉。
「小黃,趕緊回白家去吧,辛苦你了。」
可那馬嘶鳴了一聲,在原地跺了跺腳,竟是沒有半分離開的意思。
「唔,小黃要跟著麼…那好吧,你可以跟小黑一起住唷。」
于是水一方駕著馬車,帶著還在嬌羞的白露霜回到了水月寨中。幾個負責看守與暸望的寨民,見到水一方回來了,紛紛上前迎接。
牽馬的牽馬,慰勞的慰勞,只是水一方自然還是先到了馬車前,伸出手扶了白露霜下馬車。
「娘子,咱們回到寨里了!」水一方燦爛的笑著,她自然還是喜歡待在水月寨的。
「嗯,趕緊上去吧,翠竹定然要罵我了。」
兩人鶼鰈情深的模樣讓不少寨民議論紛紛。
「你看看,這寨主跟夫人的感情越來越好了。」
「咱們寨主多麼愛妻,哪個女人不會死心塌地的愛他?」
「不不不,依我看來,這夫人呢說不準是有喜了,你沒看夫人臉上一片光暈,煞是明亮麼。」
「是啊,想當初寨主第一次帶著夫人來給我們瞧瞧的時候,夫人那一臉陰郁啊,想來是初來寨里不適應,現在看上去多活的滋潤。」
幾人談著笑著,而兩人緊握著彼此的手,朝著上頭水一方的屋子慢慢走去。
只是期間,白露霜打了個噴嚏,讓水一方愣了愣。
「娘子,怎麼了?」
「嗯…」白露霜拿出了那塊已然擦過了水一方臉的帕子,用它來揉揉自己的鼻子,」可能因為吹了點風的關系,受寒了吧…」
「誒!?」水一方這一次確實觸上了白露霜的額頭,並沒有燒啊…
「方兒,受風寒而已,不是發燒的…」白露霜咳了一聲,」你們寨里有醫師麼?」
「有…那娘子,方兒去拿藥,娘子先回房里休息好麼?」
「嗯。」
于是水一方以她所能及的最快速度,來到楚芸長年漫著藥草味道的竹屋。
可當她急急忙忙開了門,連敲也沒敲,進去的第一幕居然看見了楚芸正把藍珀壓在身下,唔…這似乎超出了水一方的理解範圍,她走到兩人身旁,蹲下來張大了眼看著他們。
「唔…軍師,楚芸姊姊,你們在做些甚麼…」
楚芸見到水一方猛然睜大了眼,接著從藍珀身上彈起。
事實上因為某些天時地利人和,這楚芸就不小心壓上了藍珀,手上的藥壺好險沒也跟著砸在她身上,而摔向一旁的牆上去了,濺出來的湯汁弄濕了一片,藥壺也跟著碎了。
可楚芸自她的人肉軟墊起身之後,非但沒有向藍珀道謝甚麼的,反而因為被水一方見到了這一幕,對她那是怒眼相向,藍珀只覺自己好委屈啊…
「沒事兒,方才我不注意滑倒了,壓到了藍軍師。」楚芸看著這好幾天沒出現在此處的人,心里百感交集,她似乎能在水一方的臉上,看見一種名為歡欣的情緒,定然又是她的娘子吧…,」小鬼,你這麼匆忙連門也沒敲,有何事?」
「唔,藍軍師怎麼會在這里呢…」忽略了楚芸的問題,水一方倒是先拉起了覺得自己骨頭已經散了的藍珀,藍珀借機背對著楚芸,露出一張委屈至極又哭喪著的臉給水一方,」軍師…你還好麼…」
見到她這模樣,水一方更加疑惑了…
「沒…沒事兒…」藍珀怎麼會告訴她,她事實上被楚芸的她目測應該有d的罩杯給壓得很歡樂呢…」你先回答楚醫師的問題,她不是還問著你麼?」
「喔喔喔…」水一方轉向楚芸,"是這樣的楚芸姊姊,我娘子似乎受了點風寒,想請楚芸姊姊弄些藥來…」
「妳娘子…」楚芸眼眸微斂,她想到了自己似乎還沒見過那個女人,于是心生一計,何不借這這機遇呢,」我需得替她把了脈,才能為她開方子,否則開了只是害了她的身子。
「唔好…」水一方想了想,」那麻煩楚芸姊姊上來我那兒,我先回去陪娘子…」
說完連給楚芸說句話的時間也沒有,又一溜煙的跑走了。楚芸慢慢皺起了眉,根本忽略幾乎要去牆角畫圈的藍珀,接著也跟著走出了她的竹屋。
當她登上了那些石階時,她心里頭一直在想,不曉得小鬼的娘子,究竟是甚麼樣的人呢?可她是被小鬼擄來這山寨的,她心里難道不會有怨言麼,她會喜歡水一方麼…無數的問題在她心里冒了泡,卻一一無解,這恐怕要到她親自見了她,才會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