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麼…」藍珀嘆了一口氣,」說來這件事兒我也佔了點責任,只是她既然都決定與你長相廝守了,你也白對她太苛薄…天知道她下定了多大決心跟你在一塊兒,況且你先前不是喜歡她喜歡的緊麼…」
「…」水一方的眉輕輕皺起,听了藍珀的話後陷入沉思,然後手里的書慢慢慢慢的滑下,直到喀的一聲跌落在地板上合了起來。(鳳舞文學網)
「書!!書!!書!!我的書!!」藍珀雙手捏住自己臉頰,一臉驚恐的看著水一方說,水一方卻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可惡啊小鬼你太過分了,你要知道這書在這里本本都是無價之寶啊,就連皇宮都不可能有這樣的東西,賣了一本就足你不愁吃穿一輩子啦!!!居然還這樣讓她隨意摔在地上,妳有沒有良心!!」
「明日要下山干活,其它的事兒,等到明日回到寨里之後,再說吧。」對于藍珀的一堆嘮叨,水一方充耳不聞。
「…」藍珀哼了一聲,」雖然我覺得我沒啥資格說你,不過這一次,你真的幼稚了。」
「喔?」水一方挑眉,」敢問軍師,何為幼稚?」
「…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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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翠竹氣喘吁吁地沖入了屋中,而正坐在桌前繼續繡著那一塊比翼雙飛的帕子的白露霜,一分心之下就讓針給刺著了手。她嘶了一聲,看著指尖泌出的血珠,接著將指頭含入了口中。
過了一會兒,她才看向翠竹。
「這麼急急忙忙,又出了甚麼事兒了?」
「我方才听寨里的人說,明日寨主她們要去搶官銀了!」
「搶官銀…?」白露霜愣了愣,」搶官銀要讓抓了,可是死罪…」
她接著站了起來,可隨即又想到,她對這樣的事兒完全沒有過問的權利,又沮喪的坐了下來。
「小姐…」翠竹看著白露霜那憂心忡忡的模樣,心里是越發越擔心…
因為白露霜最近更瘦了,臉上蒼白,眼底下帶著一抹仿若瘀血的黑,看上去根本是個病人。可她又能如何?她也不能沖到寨主面前,揪住她的衣襟,大罵她是個負心漢,說喜歡咱們小姐,如今卻成了這個樣子。
「沒事兒…」白露霜嘆了一口氣,」這里是山寨,而他們…」
他們以此為生,她只能如此接受。
這時候踫了一聲,門開了,水一方湛藍的眸子首先映入白露霜眼中,她楞楞地看著她,而她只是走入了房內,到了牆邊取走了自己的斬馬刀。
這時候白露霜再也按捺不住,起了身走向她拉住了她的袖子。
「方兒…你們明日…要…」
讓她給拉住了袖子的水一方心里顫動了一下,卻強迫自己忽略,然後擠出一抹冷笑。
「正如你所言,咱們是個山賊窩,非得下山打劫不可。」
「可…」
「可甚麼?當初軍師讓本王娶你到寨里頭來,也不過是看上了你家的銀子。」
水一方說的冷,非得讓白露霜心上鮮血淋灕才甘願,白露霜不自覺地放開了她的袖子,雙眸流下兩行清淚。
「你騙我…」
「怎麼騙你了?」
「你那時候說的,你喜歡我,都不算數了麼…」她說話染著幾分哭腔,讓水一方都要懷疑有誰听能能以不于心不忍,只是此刻,她得忽視,」方兒…你變了…」
變了,她自然知道自己變了。
「當初說了甚麼,在你讓我寫了休書以後便甚麼都不是了…本王確實變了,可因為何種原因變得如此,你自己心里有數。」
水一方提起了斬馬刀,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屋中,踫的一聲甩上了門。
她覺得自己確實讓白露霜嘗到自己當時那些苦楚,只是她不明白,為何自己此時此刻,也是疼的想哭呢?
她只知道,自己確實是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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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白露霜提心吊膽的在寨中等了一個上午,明明心里只是下意識輕輕撫弦,琴弦卻鏗鏘作響,像極了她心里邊的躁動。
她實在不能想象,一群人拿了像是水一方的斬馬刀那樣的東西互相砍殺,況且其他人也就罷了,水一方無論武功如何高強,她終究是個女子,女子的力氣怎能比的上男人呢…
官府要運送官銀,定然是雇了人保護的…她站起身來,帶著不安在房里頭來回踱步,縴縴玉手攪在一塊兒,猶如她此刻蹙起的蛾眉。
縱然水一方這幾日如何凶她,她也沒法怨恨她那態度,她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而深思熟慮之後,她心里也猜想水一方還是戀著自己的吧,否則…否則她怎麼會對所說的那些話如此介意呢?
「小姐!」
方才說要自個兒下去端午膳的翠竹,此刻手里卻拿著一托盤,里頭的湯汁被撒出了許多,看上去是相當匆忙,白露霜轉向她,楞了楞。
「怎麼了,如此焦急…?」
「小姐,寨主她們回來啦!」翠竹將托盤隨意往桌上一擱,看著白露霜的眸中滿是緊張,」可我方才听了孫大娘說,寨主負傷了,此時正在楚醫師的屋中…」
白露霜也不多管甚麼,提起了自己的衣襬,趕緊往楚芸的竹屋趕去,水一方怎麼了,傷著哪了,傷的重不重,得多久才能痊愈,這些問題似炸藥般的炸碎開來,每一分擔憂都深深扎入了她心里頭。
她來到楚芸的竹屋前,連門也忘了敲便一把推開,接著看見幾人圍在一病床前,她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膛。
有人首先注意到了她,便嚷嚷了起來,」夫人,是夫人來了。」
「寨主,夫人來了!」
「誒,別擋著了,否則夫人要怎麼看咱們寨主!」
幾人讓出個位置好讓白露霜靠近,白露霜寸步難行的走到了床邊,看著此刻趴在床上的人。好險的是水一方並沒有露出那令人感到怵目驚心的傷口,否則白露霜可能當場便會暈倒。但水一方是個女子,這時候楚芸手中捧著一碗湯藥,來到水一方床邊。
水一方的眸子那時候只是直直地盯著白露霜瞧,低低的說了一聲:」除了楚醫師和夫人,其他人可以退下了。」
其他人說了聲:」是」,便一齊離開了這房內。
「行了,他們走了,把衣裳月兌了我替你上藥吧。」
楚芸說著說著,便要伸手去拉開水一方的衣物,那里已經被用一塊布料給纏住作為急救止血之用,
「且慢…」水一方出聲阻止了楚芸,」楚芸姊姊,讓娘子替本王換吧…咱倆年紀也不小了…讓你替本王換藥多不好意思。」
楚芸皺了皺眉頭,打從白露霜一進門來她就把她當作了空氣根本忽視了她,水一方這是怎麼了?她心里一嘆,自從爹爹出門采藥之後,水一方來到她屋中,似乎再也不是為了看病而來,只是小孩子性子,覺得有人陪著玩兒挺好吧…
楚芸如何會知曉,水一方的爹爹曾經告誡過她,寨里的幾個老頭子知道她的身分,可其他人還是別讓知道了比較好。況且水一方身體向來強健,沒啥病痛,也就不需要讓楚芸給她問診了。否則這一問診,一把脈,還不被她給把出自己是個女的麼。
捧著藥的楚芸心不甘情不願的將藥碗遞給了白露霜,又走到一旁的櫃中拿出了一個瓷罐還有一卷寬繃帶,放到了離白露霜不遠的桌上。
「藥讓小鬼喝了,瓷罐里頭的是金創藥,敷她傷口上,在用繃帶替她把傷口的地方纏起來,會麼?」
她語氣中滿是不信任,可白露霜並沒有生氣,她自己知道如她這樣嬌生慣養的大戶千金,在楚芸這樣的人眼中壓根兒就是一無是處。
「會的…我會盡力…」白露霜捧著藥碗,顫抖的對已經朝著門口走去的楚芸說,楚芸沒有回頭,就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便離開了這間屋子。
頓時這漫著藥草味的屋中,只剩她們兩人。
白露霜眼眸微斂,慢慢的蹲在水一方的床邊,而水一方的藍眸子自始自終都鎖在她身上,讓白露霜愣了愣。她輕輕把臉別開,水一方這樣注視著自己,莫不成又要說些讓她難受的話麼?
「妳藥拿在手上,不燙手麼?」水一方見白露霜許久未有動作,輕輕地說了聲。
白露霜又愣,只得用湯匙慢慢舀起,送至她唇邊。只是水一方剛喝了一口,便伸出舌頭喊燙。白露霜只得替她吹了吹,她開始不解,昨日水一方還那般對待她,今日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
在白露霜的耐性喂藥之下,水一方將藥給喝完了。
喂藥不算甚麼,對白露霜而言,上藥才是一件麻煩事兒。
她紅著臉,慢慢的拉開趴在床上的水一方的衣物,接著只看到纏著她左肩的布料上,全是已經干涸的褐色血跡。她忍不住摀住了自己的唇,不讓自己發出害怕的聲音,她幾乎沒有勇氣再接著拉開布條,心里因為她的傷口而發了狂的疼著,眼淚也順著臉龐慢慢滑下。
「唔…」水一方見著了白露霜那脆弱的模樣,用右手撐起了自己的身子,面對著白露霜坐在床上,然後又將她一把摟進懷中。
「別哭,上了藥便好了,沒事。」
對于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白露霜傻傻的看著她不知所措,為何水一方將她抱住了?
「妳…」她只能發出單個音節,靠在水一方身上,那濃烈的血腥味讓她有點兒喘不過氣。
「今日讓護鏢的人給偷襲著了砍了一刀,我第一次受了這樣的傷,還以為自己要死了。那時候我想,我在死先前,給了妳最後的印象竟然是我任性,想到這兒我就不甘心。」水一方輕輕一嘆,湛藍的眸中滿是深情與悔恨,」先前我像個孩子,以後便不再如此,娘子,這幾日來讓妳受委屈了,待我傷好了便讓妳罰我,好不?妳還願意做我娘子麼,休書不算數對麼?誒……別哭啊…哭丑了沒人要…」
水一方這番話讓白露霜淚流雨下,那種愛恨交織又酸又甜的感覺在心里排山倒海而來,若不是因為水一方此刻受了傷,她直想狠狠地捶她的肩膀,說她是個負心漢。水一方這是真的長大了麼…不是先前那單純無害的人了麼,白露霜心里認為很可惜,可是又不得不承認,現在這樣的她,讓她很有歸屬感,讓她可以依賴。
她喜歡此刻的她。
「願意…」白露霜哽咽的說,」休書我還留著,待會…唔…」
唇上被一個溫軟的東西給堵住,白露霜睜大了眼,看前眼前微黑的臉龐還有帶著笑意的半闔藍眸,體溫由下往上的脹紅了臉。誰知道那人不甘于淺嘗輒止,還伸出了舌在她唇上挑了一下,如同要將她的唇撬開一般。
但不知是否因為動作而拉扯到了傷口,水一方的眉頭突然一皺,臉上顯出痛苦之色,白露霜趕緊輕輕抽身,小手撫上了她的臉。
「方兒,傷口疼了麼?我先給妳上藥,別動了…」帶著泛紅的臉頰,此刻的白露霜心里已然不留存方才的甜蜜與羞澀還有驚訝,只剩下慌恐,她害怕水一方的傷口出了事兒。
「娘子敢上麼?那些人雖然因為我下令不敢踫我身子所以是我自己纏的布條,但我能感受到傷口挺深。我怕讓娘子嚇著了,不如娘子去叫軍師過來,讓軍師替我上藥。」
水一方看著白露霜,帶著淺淺微笑,只是誰知曉她的確是疼痛至極,第一次受了如此重的傷,還因為偷香讓自己的傷口似乎扯得更開了些。但她認為,這並沒有得不償失,白露霜的羞怯全讓她進眼底,值了。
「敢的…」白露霜一咬牙,」你是我夫君,怎麼能不敢?」
作者有話要說︰小水很攻的有沒有,愛情還是需要成熟的雙方才是
對了,我替她倆寫了首詞,雖然寫得不好,但還是放上來給各位看一下
大概會和後面的劇情有點兒關聯,我是說如果我沒有改劇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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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久別何以白露為霜
濕泥微染疼了心底的傷
待至何年誰迷路歸航
日日夜夜誰望穿畫堂
銷了過往回憶依舊漫長
渡口青柳你親手別她襟上
離情噬骨嘆世間無常
待至何時誰迷路歸航
輕柔吻去你鬢角的霜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再不雕殘似水年華攜手流浪瀟灑走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