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木青出了局長辦公室後,找了幾次小于,都找不到,問了與他要好的同事,都說一天都沒見了,打電話又打不通。請使用訪問本站。張木青心下更是駭異︰難道他調查張為郎出了問題?如果他出了問題,自己晚上就不能去吳市長那里,若不然事情不成,反倒自己受害?
他心下思潮起伏,很不平靜,不知如何面對著突如其來的變故。情急之下,他撥通了吳小莉的電話,吳小莉在電話里說,她已到省里,正在她表姐那里,又與她的姑父取得了聯系,看來她的姑父對此事很感興趣,並表示自己親自從吳小莉處取資料。張木青掛了電話,感到事情還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這時,孫雷打來電話說,吳市長晚上請他吃飯,就在吳市長的家里。孫雷還表示,他晚上有事,就不陪張木青了。
張木青很感詫異,他要見吳市長,吳市長就主動找他了,這里面有什麼玄機呢,難道吳市長主動出擊,要對自己下手?
他想想也不可能,自己有六名特警,任何情況下,也不會敗在他的手下,況且如果不去,就顯得自己膽怯。他此時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願用自己的生命換來吳小莉的成功,那樣他也覺得是值得的。
一番思量之後,他還是做了必要的準備,比如帶了微型錄音器、92式軍警手槍等決定晚上赴宴。
張木青驅車來到金鹿山莊,此時天時已晚,山莊前閃著幽幽的路燈,路燈下車輛稀少,行人絕跡,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張木青對門衛保安亮明身份,進了山莊。一進去,就發現樓下兩名特警,正是張木青帶來的特種刑警。張木青道︰「你們兩在這兒,其他人呢?」
兩名特警中一人道︰「我們是三班倒,今晚我們值班!」
張木青道︰「今晚特殊,讓他們都來,最好都到九樓,如果有危險,我一聲呼,你們必須進去,明白嗎?」
兩人立即答應「明白」。然後他們打電話叫其他人過來。
張木青又問︰「吳市長家里有其他人嗎?」
一名特警道︰「沒有,只是市長夫妻二人!」
張木青見其他特警都到了,方和他們一道來到九樓吳才的家門前。
門開了,這回是市長夫人開的門,張木青讓六名特警在外守候,自己走了進去。
一進去,張木青又見到了那些字畫,魚缸和假山,此時市長家里點著橘紅色的燈,把這些東西都照成了橘紅色,令人看上去恐怖異常。
吳才很客氣地安排他坐在餐桌上,然後命令夫人端湯上來。
夫人小心地端著湯,大約由于湯很燙,夫人手抖了抖,湯就灑了不少在地。夫人放下湯,臉上很尷尬,忙用手巾去擦。
吳才看了夫人一眼道︰「你跟了我將近三十年,大風大浪見了許多,今天怎麼如此不給我面子?」
夫人幽怨地道︰「還說呢,明知道我怕燙,也不給我換換手!」
張木青忙道︰「沒事的,只要夫人的手沒事就行。」
夫人忙道︰「我沒事的,你們慢慢聊,我廚房還有菜。」說畢,忙走開了。
吳才給張木青舀了一勺雞湯道︰「知道嗎,這是農村飼養的純天然雞,湯味鮮美,你要多嘗嘗。」
張木青嘗了一口道︰「確實鮮美,很香!這雞市場上怕是買不到吧?」
吳才道︰「有錢還是買到的。但我這雞是我太太娘家人送的。」
張木青不經意的道︰「哦,她娘家離這兒不遠?」
吳才點點頭道︰「是的,在含山!」他說得極其輕松,但是張木青听出他話里含著的鋒芒。
但此時張木青心想,有人給市長送雞,為什麼那六名特警沒有告訴我?難道那六名特警對自己還有所隱瞞?看來此種情景對自己極是不利啊。
可現在他已來不及多想了。吳才小聲地,不動聲色的問道︰「我猜你已經去過含山了吧!那里環境如何?是不是風水寶地?」
看來吳才果然是有備而來的,于是張木青苦笑道︰「看來你消息挺靈通的,說實話我剛回來!」
吳才放下手里的勺子道︰「可查出什麼了?是不是與我有關的?」
張木青道︰「你說呢。」
吳才呵呵呵笑道︰「所謂政府融資,其實是我和肖旅、方順昌導演的侵吞國家資產的一步大棋。首先由含山縣政府和土地局打報告,再由我來批,送由肖旅和方順昌執行。在此之中由政府投資,補償款也由政府出,得利我們分成,這多好啊!」
張木青想不到他直接說出來,而且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不禁氣道︰「可這是犯法的,既損害國家利益,又損害農民利益。害國害民!」
吳才道︰「那又怎麼樣,誰說我是犯法的?你讓省里來查吧,現在一切的責任都是肖旅和方順昌,我不過是監管不力,誤入奸謀,頂多給我調走罷了。你永遠也找不到證據。」
張木青道︰「你機關算盡,實在太多陰毒。那天的車禍是你導演的吧,你為什麼要殺死方太太?」
吳才道︰「那個女人懂得太多了,又不听話,我讓她拿一份魚目混珠的假資料,可她拿了公司的真資料。實在太令我失望。我本想那次連你也一道做了,可是斧頭幫那個臭女人死活都不肯對你下手,要不然你還活到今天嗎。」
張木青不知道他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那次自己死里逃生,是斧頭幫的人放過了自己嗎?可是斧頭幫的人為什麼要放過自己呢?他心中存著這些疑團一時也調查不清,心想等拿下了吳才再去探究也不遲,于是接著上面的話題道︰「方太太也是你的姘婦吧?」
吳才有點吃驚地道︰「不錯,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木青道︰「從她對你的眼神我就看出來了,而且她臨死時,手指著你家的方向說‘是他……’表情很痛苦,所以我知道她對你的感情應該很深。」
吳才嘆息道︰「一切都過去了,從此以後,不會有人對我構成威脅了,你張木青也不例外!」
張木青搖搖頭道︰「你實在太殘忍,朋友也殺,情人也殺,真不知道你的心是怎麼長的?」
吳才幽幽的道︰「我還是向你說說我的故事吧。我本是一個不起眼的農村孩子,很大了,十歲才讀的書。由于家里窮,讀讀停停,後來實在沒辦法,初中畢業後就出去打工,吃了很多苦。我當時就想,為什麼別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我卻生不如死。我不甘心,我要和命運抗爭,我不能夠就這樣平凡下去。
「那一年,七十年代末,我認識了肖旅,靠著他的人事關系,我頂著別人的學號上了大學,畢業後,漸漸地走到了市長的位置上。可以說我是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滴血地走到這個位子上的。」
他微微有點激動,似乎是個曾經的英雄在講述他過往的輝煌。
然而張木青冷哼一聲道︰「可是肖旅根本看不起你,有時還會要挾你,你根本就做不到市長的主,是嗎?」
吳才的激動遇到了冷水,心里涼了許多道︰「不錯,這就是我為什麼精心策劃度假村案。讓他們兩都栽進去。含山的權是掌在我的妻弟張為郎和賴京手里,他們在那兒是寸步難行。
張木青道︰「你的計策好毒,你殺人的手法更毒,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殺了肖旅和方順昌的。」
吳才得意洋洋地道︰「你大偵探什麼都知道,怎麼這個就不知道呢。不過你馬上就知道了,可是那有什麼用,你知道的時候,就是見閻王的時候。」
張木青臉上變了色道︰「今天晚上叫我來,就是對我下手的吧?」
吳才道︰「你說對了,不過你不是一般的警察,對付你我可花了一番心血的。」
張木青道︰「哦,我能令無所不能的市長花心血實在是感到無上榮幸啊!」他說完臉色就變了,因為他看到了一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