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隨著戚里君來到離領地三里的地方,白雪叢中倒著一匹馬,瑤瑤正抱著黃帝坐在一塊石頭上說著話,岐伯用草藥碾成粉末在黃帝的腿上敷著。阿郎走過去見黃帝身上有幾許血跡,一條腿明顯比另一條腿粗得多。看來黃帝是摔壞了腿了。
阿郎看著邊上幾個看馬的人怒道︰「這黃帝才多大,誰讓你們把馬給他騎的?」
一個馬夫忙道︰「我們哪敢將馬給他騎啊,可不知他怎麼就把馬騎出去了!」
另一個人也道︰「是啊,大酋領明鑒,我們輪流著看馬,沒有離開過。誰知道黃帝他就……」
「這麼說,那馬是自己飛出去的嗎?」阿郎怒到頂點了,心愛的兒子才兩歲就把腿摔了,這些看馬還在推卸責任,實在太豈有此理,「你們失職了,要是在打仗,你會害死所有人的。」說著,也不容兩個馬夫解說,抽出青銅劍就將他們砍死在雪地里。阿郎現在對殺人連眼都不眨一下。
後來阿郎才知道,黃帝把幾只小狼狗偷偷的從窗戶里丟進馬廄里。小狼狗到了陌生的地方嘯傲不停,驚動了馬,于是馬廄里一陣騷亂,兩個馬夫忙著清理小狼狗,黃帝就趁著這個機會,將靠近門邊的一匹母馬牽出去了。由于馬廄里馬太多,兩個馬夫還沒弄清馬的數量,就听說黃帝騎馬摔倒了,這才慌忙跑出來看。他們哪里知道這馬是怎麼出來的呢。
阿郎看了一眼瑤瑤,只見她抱著兒子,還沒有哭。瑤瑤的堅強往往令阿郎敬佩。阿郎問岐伯道︰「怎麼樣,會不會殘疾?」
岐伯道︰「這次摔得很重,但是黃帝的骨骼、經脈都異于常人,而且營救及時,應該沒什麼大事了。但此後兩個月他都不能到處亂跑了,否則再傷經動骨就不好治了。」
因為在雪天之中,岐伯也就簡單的固定腿部,用藥包扎,幸好在此之中,黃帝始終都沒有哭,他應該是一個堅強的孩子。大家忙著把黃帝抬回家去,放在柔軟的床上。黃帝拉著阿郎的手,道︰「父親,我只是想像你一樣做個英雄!」
阿郎模著他的頭,愛憐的道︰「孩子,你還太小,還不是你逞能的時候。記著,把身體養好,長得壯壯的,你自然就是英雄了!」
黃帝又道︰「父親,听說你把大伯殺了,是嗎?」
阿郎听得說,忽然就想起了雲拆,他有時也想起這個從小到大的大哥,可是現在從兒子的口里說出來,還是比較揪心的,便道︰「父親是不得已那麼做的,你以後長大了,可不要學父親這樣,知道嗎!」
阿郎說著看了一眼站在一邊關心黃帝的炎帝。
黃帝點點頭道︰「我知道了,父親,我長大了,即使和弟弟有矛盾,我絕不會殺他,因為他是我的弟弟!」
阿郎听罷,心下一陣淒慘,想當年一時的氣憤殺了大哥雲拆,一直到現在都引以為憾事。現在想想自己當年的心境還不如自己的孩子。他模了模兒子的大腦袋,笑笑道︰「好兒子,長大後要記著今天的話啊!」
又看看身邊的炎帝,炎帝生而能言,于是道︰「大哥是拿刀的人,我永遠讓著他。」
阿郎一把抱起炎帝道︰「好兒子,你比父親我仁德多了。」
正和兩個兒子說話,瑤瑤過來道︰「阿郎,黃帝就听你一個人的話,你晚上陪陪他,不要讓他再鬧事了。」
阿郎看到兒子這個樣子,哪還有心思到別的地方,就答應了。此時他把承諾玲玲的事忘得一干二淨了。
晚上,黃帝發著高燒,阿郎忙得一夜沒合眼,要到天亮的時候,忽然想起了玲玲,本想去看看她,可是黃帝老是抓著他的手,他又怕走開了黃帝又會出什麼事,便只得嘆了一口氣,始終沒有過去。
天亮後,又忙著年祭,又安排烈山部、澤傲族的將士在巢郎族過年事宜,竟忙得沒有一點時間。有時偶爾看見玲玲也只是互相說一聲好,玲玲容顏有點瘦,看來精神也是不太好。但幸好阿郎對她笑笑,她也就開心許多。阿郎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在干什麼,也沒見和族中其他女人在一起。由于年祭,花成整天隨著阿郎忙來忙去的,阿郎也沒有因為看到那天的情景而為難花成,畢竟他也認為大祭師花成不會和玲玲有什麼關系,他是相信玲玲的。
但這幾天花娃好像也很少見到,她和玲玲呆的時間長了,仿佛也被玲玲同化了,整天也和玲玲一樣神神秘秘的,只是這兩年,花娃大了,話也少多了,和阿郎更談不上什麼了。阿郎曾听戚里君說,花娃在和花成學習大祭師的讖語,以及祭祀時繁復的儀式,難道花娃想繼承大祭師的職位,可是巢郎族還沒有女人當過大祭師的先例呢。
時間一晃,這個年就過去了,新年伊始,阿郎就傳召媧客圖族長老詢易,談論討伐北方速容部的事。詢易還是派遣坦里哈帶二百人隨行,因為這次是為媧客圖族報仇,他的大首領巫祝表示要同行,阿郎答應了。
正月十五之後,阿郎糾結了巢郎族、烈山部、澤傲族、媧客圖族四族一千多人,扯上大旗,浩浩蕩蕩的向速容部殺去。
那速容部在今黃河以北,那里山勢奇特,道路崎嶇,原始森林和沼澤到處都是,當然對于行軍打仗也極其艱難。阿郎和巫祝在出兵的時候帶了許多出過遠門的向導,以備隨時問詢。
阿郎走後,巢郎族內部事務自然就由戚里君處理,其余長老和大祭師只是協助,戚里君處事沉穩,又深得人心,阿郎對她比較放心。
出兵的當天,仍是沒有玲玲的消息,阿郎對她來送行簡直是不抱任何希望了,于是時辰一到,大軍開拔。這次行軍,不論從規模還是從數量上都是空前的。
但是在軍隊行走的那天,忽然天色黑暗,地上飛沙走石,狂風吹得人眼楮都睜不開。大家都以為這是凶兆。于是阿郎讓巫祝來佔卜,巫祝祖上就是祭師,善于佔卜吉凶。
巫祝等風小了一點,便拿出幾枚圓形的銅制物,這種東西就是後來的銅錢,因為媧客圖族善于制銅,所以率先造出天圓地方的銅錢。他將幾枚銅錢不斷的抖動,又丟在地上,佔演伏羲的先天八卦。
這樣演示了幾次,巫祝方道︰「天道反復,人間不寧。地父有難,地母撐天。兵行險道,前有高山。天下唯一,三分其田。」
阿郎不明白他說這些話的意思,便問這說的是什麼。巫祝看了看卦象道︰「此卦不像是凶卦,但是蘊含大凶之兆,讖語隱晦難懂。以我現在的水平,還是參不透其中的道理。」
于是阿郎召大祭師花成前來解語。不一時花成就來到出兵的演武場,巫祝將卦象和讖語說了一遍。
這時阿郎遠遠的看到玲玲和花娃站在一個小土坡上看著他們出兵。阿郎心里不禁有種酸楚感,這些年,他總是感到玲玲就在自己的身邊,可望而不可即,難道是自己已經走得太遠,玲玲已經抓不住我了?而我自己又何嘗停下來,偎在玲玲的身邊,感受曾經擁有的愛情呢?他自己總是責怪玲玲,卻不知這一切的錯誤都是自己造成的呢。
他想到這里,又不禁想起玲玲的那句酸痛的話︰「我的郎哥沒有了。」
是的,自己已經走得太遠了,她看不到自己,而自己也無法觸及到她,這就是這些年來,他總是感到玲玲在自己的身邊而無法交流談心的原因。
可是現在他沒有回頭路走了,只能這樣一直走下去,即使是負了玲玲。
他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花成已經在解釋讖語了,他說道︰「此次出兵是個大災難,但是有地母撐著,結果還是好的,大家會逢凶化吉、遇難成祥。所以你們還是按照預定的計劃前進就是了。」
巫祝便道︰「這地父和地母到底是指誰呢?」,最快更新本書最新章節,清爽,希望大家可以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