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初七人r ,從旦至暮,月s 晴朗,夜見星辰,人民安,君臣和會」,這初七一大早太陽便爬上了山頭,催促著雄雞嗷嗷的叫醒了正在熟睡中的王家村。я思路客я不一會兒,煙囪里冒出了一縷縷青煙,大路上響起了拴在驢兒脖上「叮鈴,叮鈴」的鈴聲,小羊羔不停地叫喚著媽媽,一大群一大群的朝山里走去,老人們嘴里叼著煙袋,手里拿著皮鞭跟在後面輕輕地拍打著落在了後面的羊羔。
王老大被從屋外經過的羊群吵醒了,他揉了揉眼楮,轉身趴在了被窩里,順手抽出一支煙點上了,閉著眼楮美美吸了幾口就咳嗽了起來,吵醒了熟睡中的紅梅。
「幾點了啊?」紅梅不放便起身,便轉頭往屋外看了看。
「羊群剛過去,應該八點多了吧,我抽完這支煙就起來去生火」,他一說完便又咳嗽了幾聲。
「你說,光明昨天回來說看到張氏在澇池旁跟小聰他媽們好像在說你什麼,他不會是真拿你沒去給族里拜年說事吧,要真是那樣,準沒好事。」
「哎,除了這事,她還能說什麼啊,當年生產隊的時候,為了一絲名譽,她忘恩負義指示著滿三多告發了爸,害得爸當年差點開除黨籍,進了監獄,沒有想到滿三多上台沒到半年生產隊便解體了,滿三多又變回了小老百姓。我們還沒說什麼,她倒好,心眼小,反過來竟然將這筆賬算在了爸頭上。現在爸老了,看到我成家了,她又看不過去了,成天想著怎麼把當年的賬算在我頭上。」他幾口抽完了手中的煙,將煙頭扔到了地上。「不管了,我們等等看吧,看她能說出個什麼」,說完起身穿上衣服下了炕。
上午十點多時王世仁放了羊從山里回來了,剛要從老大家門口經過時,王老大走了出來。
「爸,」
「老大啊,紅梅怎麼樣?」他將手中的皮鞭拄在了地上,宛如一把拐棍。
「紅梅情況穩定著呢,你今天怎麼才回來?」
「哼!還不是那個滿三多,」他瞬間變得氣憤起來,惡狠狠的說道。
王老大一听是滿三多便急了,但一想不對啊,滿三多家除了一條狗和一只豬,沒有羊或者驢啊,甚至連只雞都沒有,爸去放羊,好端端的怎麼又跟他扯上關系了,
便不解的問道︰「滿三多?」
「哎,」王世仁嘆了一口氣,「這個畜生,知道我每天早上走冷漠崖旁邊的一條小道,就將打野豬用的鐵夾子放在了小道上,家里那只老母羊的腿被打折了,我跟他爭論了一番,他卻拿著鐵夾子走了。我沒抱得動老母羊,就先回來了。」
王老大听王世仁如此說,四下望了望,看到廁所旁放著一把鐵鍬,便走了過去順手就抄起了鐵鍬,「爸,走,跟他講理去。」
王世仁一看兒子提起了鐵鍬,想到可能會出事,便說︰「還是算了吧老大,這種人還是別跟他糾纏了,這次就當我們自己倒霉吧」
「爸,什麼叫算了,這種忘恩負義之人,你要忍道什麼時候。幸虧這次是打折了老母羊的腿,今天這鐵夾要是打在了您的腿上呢?」
「哎!」王世仁將皮鞭架在了腋下,從腰間抽出了煙袋。
「當年生產隊的時候,你對他那麼好,他卻倒好,反過來咬你一口,養條狗都會有感情,這種人他連狗都不如,自那時候,你都忍了半輩子了,如今又發生這樣的事,你還要忍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還是算了吧,他女兒閆存再過兩天就出嫁了,都鄉里鄉親的,這個時候去跟他鬧,不好吧,再說他那婆娘張氏實在是不好惹啊,昨天還當著全村人的面將九爺數落了一番」
「爸!」
王世仁蹲在了地上,悶悶不樂的抽起了煙。
「你怕上了面子,怕那婆娘,我才不怕,我今天還就不信了,非得去評評這個理,你不去我去!」說完拿著鐵鍬怒氣沖沖的往滿三多家里去了。
「老大,你回來!」看到王老大怒氣沖沖的拿著鐵鍬上了滿三多家,王世仁再也熬不住了,追了上去。
從王老大家下坡路便是王世人家,轉彎走個十多米便是滿三多家。王老大拿著鐵鍬一腳踹開了滿三多家的大門,一條大狗瞬時從門口撲了出來,王老大往後一跳將鐵鍬順勢狠狠排在了狗身上,跑到了一旁不停地慘叫著。
滿三多正在屋里吃早飯,突然听到自己的狗在慘叫,很是驚奇,剛要跑出去看個究竟時,卻听得王老大在院中喊道︰「滿三多你個畜生,你給我出來」。
滿三多一听,便瞬間明白了,王老大肯定是為他爸早上的事情來的,他心想︰這個王老大可不好惹。便走到了窗戶邊,往院中窺望。
張氏在一旁說道︰「你待在這兒干嘛啊,人家都打進門來了,還不出去應付」
「你懂個什麼啊,這王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好惹,你看他手里還拿著鐵鍬呢!」
張氏也湊了過來,從窗戶里望去,發現王老大還真的手里握著一把鐵鍬,她心里瞬間縮了,「三多,他,他還真拿著鐵鍬,這家伙是個硬漢啊,別說是咱們惹不起,這十里八村的誰敢惹他啊,這事都怪你,你說你惹誰不好,你去招惹他」
「我這不是也沒想到他會替王世仁出面嘛,不是,不對啊,不是你跟我說他被王家家族拋棄了,跟他爸也鬧翻了嘛」
「我,我那也不就是說說嘛,你還真當真了啊。」
「老大,你別鬧了,走咱們快回去。」滿三多和張氏順著聲音往窗戶外望去,發現王世仁正在往外拉王老大。看到王世仁來了,張氏瞬間心里又有了底,
「走,咱們出去,」
「什麼?出去,你腦子沒燒壞吧」
「你沒看到王世仁來了啊,這老頭不想他那兒子,咱們要是現在不出去,就沒機會了,放心吧,看我怎麼當著他的面,數落他的兒子」
說完,便出了房間。
開口就大罵道︰「王老大,你想干嘛,你當老娘家是公共場所啊,」
王世仁看到張氏從屋子里出來了,便放開了王老大。
王老大看到是張氏,便說道「滿三多呢,你讓他出來!自己做了好事,卻不敢出來承認了啊!」
「你胡說什麼呢,我們家三多怎麼著你了,你們父子倆有沒有家教,有沒有王法啊,大清早的拿著鐵鍬跑到我們家大吵大鬧的,還竟然打傷我的狗」。
住在旁邊的鄰居們听到爭吵聲都紛紛跑了過來。
「家教,王法,老子我今天打的就是你們家的這一家狗」
「王老大,你說話嘴巴客氣點,你打壞了東西不賠也就罷了,還辱罵我們全家,小心我告你」
「陪你,還要告我,當年你指示你們家那膿包忘恩負義的向公社告了我爸,結果又怎樣,你還不是跟我們大伙一樣,還不如我們。告我,告我,我今天就讓你告我」,說著舉起鐵鍬向張氏沖了過去,看情形不對,鄉鄰們跑過去抱住了他,不停地勸他。
張氏往後退了幾步正要躲進屋里,卻看到鄉親們攔住了王老大,便又開口說道︰「你想怎麼樣,你還想殺了我不成啊,你個窮鬼,都被家族拋棄了,你還在這給老娘充什麼大尾巴狼,你個喪家犬。」滿三多從窗戶里目不轉楮的緊盯著外面發生的一切。
張氏話一出,徹底激怒了王老大,「你個臭三八,老子今天劈了你!」十幾個小伙子緊緊抓住了他,但仍不停地被王老大帶著往張氏哪兒退。
王世仁久久壓在心底的火也爆發了,大罵道︰「你個毒舌婦!」,張氏看情形不對便轉身往屋內跑,王世仁右腳一抬月兌下了鞋子,順著張氏的頭砸了過去,不偏不歪的正好砸在了張氏的後腦勺上,張氏瞬間抱著頭竄進了屋內。
後來在村長的勸說下協調下,滿三多答應賠償王世仁人民幣20元後,王老大才罷了手和王世仁回了家。經過此番風波後,滿三多兩口子算是在村里終于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