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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揚,頭一仰,脖頸劃出一條弧度,堅毅的下巴已經長出了青青的胡渣,眼窩有些泛黑,整個人不修邊幅,看起來有些狼狽。
還是那天穿著的西服,頸間的領帶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胸膛的紐扣被崩開,露出結實的胸膛。
心疼啊,也許只有這種方式才能夠抑制住那種疼,但是為什麼卻是越來越疼?
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到底哪里做錯了?他對她還不夠好嗎——!
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再醒過來已經是下午,他站起身看著穿衣鏡前的自己,前所未有的邋遢。
又是為了她!
煩躁的將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來扔出去,然後赤著腳走進浴室,半個小時後,拉開臥室的門出來,他已然是煥然一新。
精雕細琢的五官,俊美陰柔的面容,深邃犀利的黑眸,仿佛一股漩渦吸噬著所有人的心神,鼻梁高挺,薄唇輕抿,嘴角彎起譏諷的弧度,為了一個女人喪失意志,項煒宸,你丟不丟人?
此時的他沒有穿著平時穿的軍裝,而是穿著一件寶藍色的襯衫,頸間扣了兩顆水晶紐扣,隱隱露出那結實有力的胸膛。
袖間的袖口解開,隨意的挽起,有著平常沒有懶散,卻也別有一番風采,整個人看起來都不一樣了少了一份凌厲,多了一份柔和。
當他這樣出現在芙蘭酒吧的時候,項楚希坐在大廳的某個水晶簾的包廂里差點嚇傻,嘴里的酒生生咽下去,但還是被嗆到了。
屁顛屁顛的跑過去,笑眯眯的說,「二哥你來了,二哥你隨便坐,二哥你想喝什麼?」
項煒宸瞥了他一眼,抿著唇,未置一詞。
一個小時之後,項楚希從那個房間里出來,嚇傻了似的拍著胸口,媽呀這太凶殘了,他的心髒是真的受不了了……
◎◎◎
B市正值雨季,這期間還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帶著些許的清涼,好似也在悲傷。
葉一涵跟著于秋雲來到西山墓地,繞繞轉轉來到薛海琴的墓前,看著墓碑上笑得和藹的薛海琴,心里一陣酸楚。
葉一涵將懷中的一束白菊花放在墓碑前,撐著傘站在雨幕里,伴著滴答滴答的語聲,她輕輕的說,「姥姥,您這一輩子為母親操了很多心,也為我操了很多心,我希望在天堂您可以好好的生活……涵涵會常回來看您的。」
「還有,我答應你……」
最後四個字,只有她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四個字,到薛海琴過世前她都沒能說出來,現在說出來卻覺得輕松了許多。
緊緊的握住手中的玉石,她目光定定的看著墓碑。
于秋雲又跟薛海琴說了一會兒話才帶著她回去,葉一涵卻說她就直接從公交車站坐車去市里車站回A市,等安頓好了,姥姥頭七的時候再回來。
于秋雲答應,但還是將她送到車站,看著她離開才回去。
現在回去,至少也要到晚上才能到家。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A市也在下雨,本來拿著的雨傘當時就還給了于秋雲,卻沒有想到現在還會用得到。
到了車站,錢包里的錢已經所剩不多,還好勉強夠車費。
好不容易到了景苑小區,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看看他回來了沒有,剛進去小區在六單元下面就看到了他的車,顯然應該是剛回來,要不然就會停在車庫里了。
那麼……他看到她給他發的信息了嗎?
拿出電梯卡和門卡進去,剛打開門,她一臉歡喜的進去,卻被里面的場景生生的震住了。
她從沒有想過回來會看到這幅場景,能夠讓她一輩子都深印在腦海里的場景。
剛進門就能聞到那股濃濃的香水味和女人身上的各種味道,讓她惡心的想要作嘔。
項煒宸閉著眼楮躺在沙發上,胸膛大大的敞開,一動不動的任由身上的女人動手動腳。
如果不是項煒宸去酒吧突然叫了一堆長相清純的小姐作陪項楚希也不會想到讓一個女人送他回去,這絕壁是大好機會,項楚希怎麼會放過。
只是項楚希沒有想到,葉一涵不在家。
而他更沒有想到,葉一涵會突然回家。
門口的動靜讓那個女人回過頭去,她身上的衣服基本上月兌得差不多,接近半透明,在看到葉一涵的時候「啊——」的一聲,翻到項煒宸旁邊用他遮住她的身子。
葉一涵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當時就翻了個白眼,吼道,「叫什麼叫啊?都是女人還怕看啊?不怕給男人看害怕給女人看啊。」
項煒宸似乎從酒意中醒過神來,這次的他肆意放縱,就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很像葉一涵……
他上身的寶藍色襯衫上的紐扣已經被全部扯開,露出里面健碩的月復肌,讓人血脈僨張。
那微眯著的眼眸鎖定她,她的身上差不多濕透了,一身的狼狽,站在門口用清澈的大眼楮瞪著他,寫盡了委屈與失望。
接著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清醒過來,他喃喃的喊了一句,「一涵……」
葉一涵撇開臉,不顧身上已經濕透了的衣服,轉身就不見了人影,接著就听見‘砰’的一聲,那個門幾乎是被她砸過去的。
接著他幡然醒悟,不顧一切站起身,可是這時身後的女人卻突然纏了上來,「你去哪里?我們繼續吧……」
嬌滴滴的聲音讓項煒宸刷的看過去,帶著戾氣的眼眸如同利劍般射向身後的女人,低低的在喉嚨間溢出一個字,「滾。」
接著沒時間管她,緊跟著追出去。
那個眼神讓沙發上的女人心悸的不得了,但是仍然不敢相信上一秒還和自己纏綿的男人下一秒就變了臉色……
急匆匆跑到樓下的項煒宸看到她的背影時一愣,她不急不慢,在樓下溜達,不顧空中下著的淅淅瀝瀝的小雨。
指尖有些顫抖的伸出去,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她,生怕這是夢,她?是真的回來了嗎?
她……真的回來了?她回來做什麼呢?
將手收回垂在身旁,任由那小雨打在臉上,有些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