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楮,發現自己站在了一條長長的甬道里面,甬道里面很黑,沒有一絲光亮,盡管他已經非常疲憊了,但也只能模著甬道的牆壁往前走,他一邊艱難的挪著步子一邊數著自己的腳步,一步…二步…三步…五步…十步…二十步…五十步…一百步…一百六…一百六十六…一百六十七…一百六十八…他驀然想起,曾幾何時他也這樣子艱難的數了一百六十八個數,不過不是一百六十八步而是一百六十八個小時,也不是從一數到一百六十八而是從一百六十八倒數回零。
一百六十八小時,整整一個星期,他每天都數著小時度日,僅僅希望那個人能夠打個電話甚至發條短信。可是直到那個小毒蘿真的消失了ヾ,他的手機也沒有響過。隨後那天他躺在床上發呆,渾渾噩噩的過了不知幾個小時,然後他听到了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他有些恍惚,那敲門聲仿佛是從記憶里傳來又似乎就是在眼前。他使勁晃了晃頭,終于確定,聲音確實是眼前這扇門發出的,可是這扇門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就似憑空里突然蹦出來的一般。他伸手握住了門把,把手微涼,手里能感覺到門把手尾端有一個卷起的螺旋似的紋路,和他家玄關處的把手手感竟然是一樣的。
他又恍神了,眼前的這扇門似乎也和他家玄關處的門一樣,記憶仿佛和眼前這一幕重疊了。一樣的門和把手,一樣越來越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咚!」
記憶中他打開門以後,門外站著的人是…他迫不及待的拉開了門…然後他整個人呆住,小心翼翼的連呼吸都下意識屏住,心髒卻又無比雀躍的騷動著要跳出胸口。他直直的看著那個站在門外的人,一眨不眨,那個人,是他的師傅。
「你把角色刪除了。」師傅搶到他身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力氣大的嚇人。
「嗯。」他回應,不顧胳膊上抓地生疼的手,只是貪婪的看著眼前的人,一眼都不願錯過。
「你不想玩了?」
「嗯。」刪號能換來他過來找自己,也算值了。
「為什麼?」
「玩膩了就不玩了唄。」
「是不是上星期那個煙花?我剛放掉你就下線了。」
他咬住下唇不作聲,既然知道何必多此一問。
「她剛玩這個游戲,沒見過煙花,只是想看看。」
「師傅,你確定了她是個女生?」
「我跟他視頻過。」他盯住師傅的臉打量,發現了師傅臉上浮起了一絲紅色。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猛地甩開了師傅的手,「你走吧,游戲我不玩了,祝你和師娘游戲愉快!」
他的力氣過大,直接把師傅甩到了馬路邊上,這時,轉角處拐出來一輛開的飛快的跑車,他師傅還一臉錯愕的看著他根本沒注意到來車,他本能的跑過去把他師傅拽回來,卻因為反作用力和加速度一時停不住腳跑到了路中間。
「 !」
哦!疼死了!他突然醒過來,發現自己依然泡在羊水里,剛才的那些原來都是夢。可是死前被車撞到的疼痛為什麼依然感受得到?我的天!剛才那一撞擊可不是假的。這是什麼情況啊啊啊!他的母親被打了?被打部位還是肚子!他一個小小胎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輩子沒踩死過螞蟻沒打死過蒼蠅沒調戲過大姑娘小媳婦小伙子大丈夫的他招誰惹誰了!某人凌亂了。可是身上疼的要死,他真不想說就跟他被車撞飛了以後又被車 轆輾過去一樣糟糕。
突然,他感覺到周圍的羊水在慢慢減少,媽媽開始尖叫。額滴神啊!這個節骨眼上他要出生了,可是他疼的一絲力氣都沒有了,哪還有力氣往出爬呢。就在他奄奄一息他的媽媽也快沒力氣喊叫的時候,他體內突然爆發出一股暖流將他的身體團團包裹住,他的力氣恢復了一些,于是就順著母親使勁兒的方向使盡了最後的力氣一鼓作氣鑽出來了。
剛落地,他只來得及哭了一聲就昏睡了過去。
席巴看著由于集裘受到攻擊而早產的二兒子,蜷縮在襁褓里只露出隻果大一張小臉,頭頂上偏黑色的胎毛一陣嘆氣︰「剛出生就自動覺醒了念,這麼好的資質,可惜了不是銀發,以後就叫你糜稽吧!小東西!」
從這一天開始,小胎兒進化成了小嬰兒,小毒蘿成為了糜稽•揍敵客。
而這個在睡夢中把撞他的那輛車砸的生活不能自理保險公司拒保廢品回收站不收的家伙依然毫無危機感的撅著咬著拇指香甜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