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陣陣,暴雨不停,血流不止。因為一個人,卻改變了另一個人的命運。
正當我接受著雨水的洗禮時,外面忽然出現了嘈雜的腳步聲:「太子殿下,荊軻先生,公子殿下,荊姑娘在里面和我家將軍聊天,他們……啊!」侍女本來很平靜的為剛剛到來的哥哥和燕丹引路,但是一看到院子里的情況,一下子嚇得花容失色,跌倒在地上。
哥哥怕是看見我不見了,才找來的吧。
「雲兒,你……你怎麼能殺了樊於期將軍!」哥哥目瞪口呆的看著已經死了的樊於期,看著我更是一臉的怒氣。
燕丹睜大了眼楮,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樊將軍!」半晌,他才撲到樊於期的尸體旁:「樊將軍,你相信我逃離到我們燕國,可我卻沒有保護好你。老天為何要舍去我一員大將啊!」還真的是伏尸而泣,和史書記得一模一樣,但是害死他的人不再是荊軻,而是我——荊若雲。
「啪。」我的臉上出現了與天氣不相符合的火熱,準確的說應該是火辣,這種火辣是來源于哥哥那只停留在我耳旁的手。哥哥的那一巴掌讓我的頭微微偏向一側,我緩慢的轉過頭,連捂都沒有捂挨了巴掌的臉。嘴里有一小股血腥味,臉頰也微微發漲,哥哥他這是第一次打我,也是下手最狠的一次。
打完了我,哥哥的眼里更是有一些驚訝,也許他驚訝這一巴掌是怎麼打在我的臉上的。我理解,人有的時候在過于激動的情況是很容易做出出格的事,況且這件事情若不是我也不會發生,我沒有再向哥哥發脾氣,而是低下頭默默承受。
為何要低頭,因為我的眼眶微微發熱;為何要哭泣,因為我是第一次挨了打,雖然明白,但還是有些不甘心。
「雲兒。」我的冷靜似乎嚇到了哥哥,他輕輕喚我的乳名,我沒有答應。我還是那麼倔強,不給別人台階下,也不給自己台階下。
哥哥皺眉又叫了一聲,我後退一步,向他彎腰行禮:「荊軻先生,荊若雲請你取下樊於期將軍的首級,獻于秦王嬴政。他若是看到這個禮物,一定會很滿意。」
哥哥啞口無言,嘴張了又和的不知道該對我說什麼,眼楮里面不僅是驚訝,更是有一種對我陌生的感覺。
「你……你殺了樊將軍不算,還要讓他身首異處,天下怎麼有你這般歹毒的女人!我要殺了你,為樊將軍報仇。」他本來是坐在地上,為了要殺我他拿起樊於期自刎用的劍,一下子跳起向我刺來。
我閉上眼楮,等待著冰冷的劍伴著雨水穿過我身體的那一刻。我在等待死亡,就像剛才樊於期那樣。
可是過了小半會兒,我的身體沒有收到任何傷害,但是卻起了爭執聲:「父王,你不能殺他,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麼殺的了武功高強的樊將軍,這事情定有蹊蹺。」是燕寒,他站在我身前側,一只手緊緊握住指著我的劍,血順著雨水一點一點滴落在地上。我不禁心疼燕寒,就為了一個我,至于嗎?
哥哥半跪在地上,請求著燕丹:「太子殿下輕不要殺令妹,令妹年齡還小,不懂事,這才鑄成大錯。」
「年幼不懂事,那樊將軍就白白的死了,因為她的不懂事就那麼死了!」他非常的生氣,眼楮里還有殺意。
「樊於期將軍是自己自刎,雖然是我提的意見,但也是他心甘情願。」在燕丹話語剛落時,我就開始反駁,燕寒他救我一命,我就要好好保護我的命。「他說他的命是燕國給了,所以即使死也要為燕國做一些貢獻。樊將軍既然已經死了,就讓他死得其所吧。」
死得其所,就是把他的頭獻給嬴政。
「不可能!」
我苦笑著搖頭:「可是事情就是這樣,你沒看見樊將軍死了還在笑著嗎?你們的優柔寡斷卻讓樊將軍活得很痛苦,這樣他才會真正的開心。有舍必有得,太子殿下你可要想清楚了。」
燕丹皺眉,繼續說不可能,但是底氣明顯的不足了。他可能也相信了我的話,或者是看見樊於期臉上的微笑,心軟了。
「死得其所,樊將軍不能白死,太子殿下你自己下決定吧。」我再一次平靜的彎腰請求燕丹,說是請求,似乎是有些逼迫。
他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看著,又憐憫疼惜的看著已死的樊於期,臉上露出一副糾結的神采。看來他真的是很愛惜樊於期這樣的人才。
「來人,切……切下樊於期將軍的首級,好好的保存,不得腐爛,然後將他的身體厚葬,立碑于燕國的陵園中。」他的聲音顫顫微微,有些不願意,看著我更有些不甘心。他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他已經看到了樊於期的死亡,不想在看見他更慘的一面。
兩個士兵從外面走進來,一人手中捧著一個人頭大小的盒子,一人拔出配刀,仔仔細細卻又不忍心的切下樊於期的人頭。他的人頭被順利取了下來,裝在了呈著冰涼匣子里,好防止日後腐爛。院子里面,無頭的尸首在電閃雷鳴之夜顯得有些詭異,有些讓人背後發涼。
兩個士兵完成了燕丹的任務就趕緊逃之夭夭,此時院子里面只剩下我,燕寒和哥哥,還有那個尸首。
「雲兒,我們回家吧。」哥哥看了我一眼就趕緊低下頭,他是因為打了我而愧疚還是因為我心狠而不敢面對我?燕寒走到我的面前,月兌下他的外衣,眼楮里面有些心疼︰「你看你都凍成什麼樣子了,趕緊和荊軻先生回家吧。」他說著就把他的外衣披在我的身上,我這才發現我因為淋了冰冷的雨水而凍得瑟瑟發抖,嘴唇泛青毫無血色。
我低下頭看了看他的外套,上面有一片血跡,應該是他受傷的手留下來的吧。我握著他的手,翻開了手掌,血肉已經向外翻開,都快露骨了,我的嘴里雖然是心疼,但嘴里面不禁低聲罵他︰「你是不是傻啊,替我擋劍,看你受了那麼重的傷。」
燕寒不說話,默默的收回了手。
「上次我給你的藥,你還有嗎?」我還是心疼的問他。
他點點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嗯,還有一半。」
「還有就好,省得我再為你制作藥膏,你要知道那個藥膏可是很不好做的。你回府里面就把它涂在手心里,幾天就好了。還有啊,你以後別做這麼傻的事情了,你以為我會心疼啊。」我顰眉,又吐出了一口氣,轉而看向哥哥︰「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