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死死,只是醉夢一場罷了。待看遍繁花落盡,生死早就看淡了。
悠然的漫步在鋪滿落葉與殘花的樹林中,徐徐微風吹來,擾亂我的衣襟,我的發絲。遠處那里有一個小小的秋千在晃動著,而高漸離就坐在秋千旁邊,靜靜的撫模著他的琴。他對我笑了笑,是那麼的陽光,我總是會被他的笑容所迷住。
渺渺的薄霧穿梭在我們的身邊,有一種仙氣縈繞的感覺,他白色的衣裳更顯得人精神,但是在薄霧中卻是若隱若現。我終于敢肯定了,在我夢中總是出現的那個白衣男子就是他,那白衣,那琴。他曾說,我是他的妻。我欣慰的笑了笑,幽幽地坐在秋千上,拿出別在腰間的那支竹笛,跟著他的琴聲一起附和著。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清幽的笛聲,婉轉的琴聲,配合在這個場景里,更加是人間仙境了。正當我沉醉在曼妙的聲樂里時,「砰」的一聲雜音混合了進來。
與剛才的意境完全格格不入……
美妙的音樂戛然而止,我怔怔的看著高漸離,他那把絕美的古琴的靜靜的放在桌案上,而七根琴弦,卻只剩下了六根,均勻的空隙中露出了那麼大的黑洞,好扎眼。
弦斷了……
人煙盡頭,花落正誰家,幾度風坡前落馬,人影相顧處,淚清垂,愴然搖落燈華;
楓林夜泊,樓頭嘆輕歌,弦音悲怨是誰譜,願把愁索听,听弦斷,斷了三千痴纏。
「弦斷了……」我走下秋千,蹲子,忍不住顫抖的撫模著斷了的那根弦。我知道,琴對于一個琴師是十分重要的。
高漸離搖了搖頭,雖然有些惋惜,但還是扯出了一絲微笑:「沒事,弦斷了,還可以再續。但是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人,才是最大的痛楚。」高漸離說著,抬起頭看著我,起身拉住我的手,帶我站起來:「若若……」輕輕的,將我攬入他的懷中:「若若,你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情嗎?」
我貪婪的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心迷意亂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我答應了他什麼。「嗯,我忘記了,我答應你什麼了?」
「你竟然都忘記了。」高漸離微微將我推開,扳著我的臉讓我看他,他有些不高興了:「你說事情一過你就要嫁給我的,你難道都不記得了!」
哦,我好像真的說過啊,過去總以為嫁給高漸離是很久以後的事情,沒想到竟會這麼快啊。真是還沒有做好準備,就要嫁人了。
我側過身子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低頭看著鞋面,微微勾了勾紅唇,一抹害羞的緋紅渲染在臉上。既然都答應了人家,我又怎麼能反悔,再說,我也是十分的盼望著這一天呢。
「答不答應啊?」高漸離在我的耳邊小聲的試探著,鼻息打在我的耳旁,癢癢的。我笑著咬了咬嘴唇,頭埋的更低了:「明明你知道的,還問。」
高漸離听到我的回答,更加的得意,但還是繼續裝糊涂:「我不知道嘛,我要听你親自說。」說著又從後將我攬住,下巴頂在我的頸窩上。
我側著頭看著他的眼楮,卻又害羞的眼神到處亂飛:「我,我說過,我只嫁給你的。」說的聲音極小,但卻都是我的心中之意。我是愛他的,所以我只嫁給他。
「若若……」高漸離再次深情的喚了我一聲,不禁伸出手撫模我的臉龐,頭微微輕側,滾燙的唇印在我的唇上。沉重的鼻翼打在對方的臉上,曖昧氣息明顯加重。
但是高漸離沒有得寸進尺,只是單純的吻我的唇,不帶有任何**的一個吻。
我們靜靜坐在秋千上,幽幽的蕩著秋千,我閉上眼楮,享受著落花之美,幽靜之意。這恐怕就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樸素愛情吧。
「若若……」
有人再叫我嗎?聲音來自遠方有點像……高漸離的聲音。嗯,能叫我若若的只有高漸離了,可是他就在我身旁啊,他沒有叫我啊!是誰啊?霧氣越來越大,漸漸將我和高漸離隱匿住。
耳邊再次響起我的名字,並且說「若若,若若你醒一醒,我求你醒過來好不好」。醒一醒?我不是一直清醒著呢嗎?身邊的高漸離似乎是離開了,我想睜開眼楮,卻怎麼也睜不開,就猶如夢魘一樣。
「離,離你在哪里?」**模索著,身邊卻只是濕濕的空氣。
模模糊糊中還感覺有人在握著我的手,流連的輕吻,還感覺到有滾燙的淚滴落在上面。「若若你醒一醒啊,你別那麼貪睡啊!」
我一直清醒啊,誰貪睡了!我掙扎的動了動那只被握著的手,想掙月兌,卻沒有力氣。
恍惚中,身邊有傳來激動的聲音:「手……手動了,若若,若若你醒了是不是,你听到我說話了是不是?」後來他說這些什麼我就听不清了,再後來,又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好吵啊,我只想和高漸離安安靜靜的在一起,誰來打擾我們的清淨?
「雲兒醒了?」有些像哥哥的聲音,渾厚卻略帶著沙啞。
「嗯,我剛才看見她的手動了一下。」又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高興而激動,是高漸離?
就像是被夢境困住了無法月兌身,我只能閉著眼楮,卻能听到聲音。我拼命的睜著眼,卻比以往要難得多,但我還是想要睜開眼楮,我要看清楚身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終于,一絲光亮照進了眼楮,視線越來越寬……咦?不是和高漸離在樹林里蕩著秋千琴笛和鳴嗎?怎麼我眼前的,卻是我床上的羅曼?再次眨了一下眼楮,睫毛亂顫,還是啊!頭微微動彈了一下,卻有些疼痛。
「若雲(雲兒)!」身旁有好多的人啊,哥哥,蕭魂,燕寒,還有高漸離。他們怎麼都那麼激動,眼里怎麼都泛著淚光?
我張了張嘴,我問問他們都是怎麼了,卻感覺口腔中一陣火辣辣的,想發聲也發不出來,最後只能用沙啞的嗓子弱弱的說了一聲「水」。
嗯,我要喝水,我現在極度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