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淒涼的感覺觸動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我心疼的抓住他的手,柔聲喚了一句:「離,你怎麼了?」
「既然都不愛我了,你還管我干嘛!」他用力的將我甩到一邊,差點使我摔倒。「好,我祝你和燕寒幸福一生。」他勉強的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幾個字,像是用盡了這一生所有的力氣才弱弱的說出了這句話。
祝我幸福?我哪怕寧願要的是一句「我才會給你幸福」也不是這句話。
眼前有些黑一陣白一陣,我勉強的露出一抹微笑,對他的祝福回復道:「謝謝你的祝福,等我們成親的時候我一定會請你來喝喜酒的,你和林慧敏成親的別忘了請我啊。」
高漸離點頭:「我會的。」
我撐住將要落下的眼淚,淡淡的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我還是先走了。」我要不等他回答便轉身先走,轉身的那一刻,眼淚還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女兒家果真是水做的,我都懷疑我哪里來的這麼多眼淚。
「你們的婚期?」他怔怔的問了最後一句話。我停下腳步,微微回頭撇了一眼他的衣角:「半個月後。」
他終于沒有話說了,我昂過頭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是那樣的豪邁,好似對剛才的事情那麼不在乎。可我知道,我的心已經痛的麻木了。
有一種悲傷,在心底蔓延。
有的時候恨自己那麼不堅強,有的時候又恨自己那麼堅強。我就不能退一步嗎,我就不能不為了自己的自尊嗎?有多少人都是為了這兩個字失去了一生最寶貴的東西。
一顆眼淚流進了嘴里,有一點苦,有一點咸,有一點甜。我嘗不出那是什麼味道,就像嘗不出愛情的滋味一樣。有人說愛情是甜的,可現在卻感覺苦澀無比;可如果說愛情是苦的,我也曾甜蜜過。
好吧,愛情是五味瓶,你總不能停留在一種味道上。
******
半個月之內也沒有發生什麼,只是一直在籌辦我和燕寒的婚禮,要邀請什麼人,做什麼樣的嫁衣,有什麼樣的習俗。
每一天我都在矛盾中生活,就像我愛高漸離可是不能和他成親,想讓婚期快點到來卻又不想讓它快點到來。
婚禮的前一天——
按理說新娘子拜堂之前是不可以亂跑了,可我管不住自己,所以我也不管他們同不同意便出了門去。其實半個月在家很悶的,又要學習一大堆禮儀,又要熟悉身為王妃應該有的氣質,天,嫁個人真是麻煩。
嗯,趁還沒有嫁出去之前好好玩吧,等嫁出去了在想出去玩都沒有可能了。
「這位姑娘,你怎麼才來啊?」我正在外面選著一些可愛的小首飾,一個男人走到我的身邊。好奇怪,我認識他嗎?可看他的樣子就像我們見過面一樣。
我疑問道︰「你?」然後記憶快速地在腦海中翻過,終于在半個多月前的記憶里找到了他,他是半個多月前為我做嫁衣的那個商販。我恍悟的點點頭︰「那個,你是那個買布的商販。」
商販點點頭︰「姑娘好記性,我就是。你的嫁衣已經做好了,姑娘不打算把他取走了?」
我的眼楮忽然一亮,失聲小聲重復了一遍︰「嫁衣?」嫁衣?對了,我準備和高漸離成親用的嫁衣還在他這里呢,只不過我已經有了嫁衣,是我和燕寒的,也就不再需要我和他的了。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最後還是輕輕點點頭︰「好,我跟你去取嫁衣。」雖然知道要了那件嫁衣沒有什麼用,但我還是想要過來,畢竟那是我的第一件嫁衣,也算是我們之間的紀念吧。
商販將嫁衣拿到櫃台前,我模著嫁衣,上號的織錦模起來柔軟至極,上面還繡上了明黃色的鳳凰,一顆顆玉石點綴得恰到好處,在陽光底下已反射,亮亮的都閃到了眼楮。寬大的袖子上瓖著玉石和金線,既華貴大氣又不顯太過庸俗。一個短短的紅色披肩剛剛過胸口,黃色的流蘇一條條垂下,末端小小的鈴鐺隨著擺動一晃一晃的,發出清脆的聲音。方形的蓋頭繡了一只大大的鳳凰,傲視群芳,不可一世的感覺,眼楮是用一顆小小紅寶石瓖上的,感覺那麼凌厲,猶如活的一樣。四角的流蘇長長的垂下,沒過脖子。
好漂亮的嫁衣,只是我在也沒有機會穿它了。
商販又從旁邊拿出一個鳳冠,一個銀制的鳳冠上面瓖滿了精致的花鈿、玉石和珍珠,鳳冠的最中間是一個倒水滴形的紅寶石,旁邊是一顆顆小銀珠穿成的細鏈,掛成了一盒有一個的半圓形,最上方是一個扇形的珍珠頭簪,珍珠越往上越大,顆顆飽滿,圓潤無比。兩邊依舊是流蘇,只不過不是細線,而是銀珠和珍珠。
「這是我做過最漂亮,也是最貴的嫁衣了,你看這鳳凰,你看這寶石。你的未婚夫告訴我一定要做這個樣子的,他說不能虧待了你。這鳳冠也是他讓準備的,這鳳冠可是費了我不少心思的。」商販得意的說,不僅在夸高漸離怎麼怎麼好,也是在說自己的手藝好。不過我和高漸離做嫁衣的那天我們已經取消了婚約,並且那天他並沒有叮囑那麼多,他是怎麼告訴他的?難道在我們分開以後,他又來過?
我將嫁衣疊好後問著那商販︰「他來過?」
商販點頭︰「是啊,來過好幾次呢,一直過來催促這件衣服,昨天還來過呢,可是昨天沒有做好,今天才做好呢。」他說完又補充道︰「你未婚夫說你們的婚期將近,那我可要恭喜你們了。你未婚夫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人啊,姑娘一定要好好珍惜啊,祝你們白頭偕老。」
不可多得的好人?他是什麼眼神啊白頭偕老,再也不可能了。
不過,既然我們都取消婚約了,怎麼會婚期將近?這件衣服是他要送給我的嗎?莫不是他和林慧敏的婚期將近吧?他難道要拿我的這件嫁衣送給林慧敏?
雖然我知道我和高漸離不可能再有什麼關系了,不過我的就是我的,不可以給別人,這件嫁衣是他做給我的我,那就是我的,別人休想將它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