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若雲 二三五 離家(四)

作者 ︰ 我為小T

()我在這邊擦了擦小妃還掛著米粒的小嘴,高女乃女乃在那邊看著小妃呵呵的笑:「這個孩子,真是可愛的緊,總是在笑。」她又將小妃細細的端詳了一遍,蒼老的手指在小妃的臉上停住了,遲遲不敢模下去,就像是怕傷到小妃那吹彈可破的肌膚。高女乃女乃略帶著悲傷的感嘆道:「這孩子,真的很好。」

也許是老人家寂寞了太久,本來是應該享受天倫之樂的年紀沒有兒孫陪伴,才會如此感嘆吧。

小妃這個孩子不會怕什麼陌生的事物或者是人,所以對待她面前這個比他她大了六十多歲的老女乃女乃並不感到害怕,反而還親切友好的伸出了手,抓住了高女乃女乃布滿了皺紋的手指,「咯咯咯」的發出甜甜的笑聲。

小妃這般「樂觀」的態度,會不會是高漸離遺傳給她的呢?

那天和那個高女乃女乃聊了很多,比如說我。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我還不知道呢。」高女乃女乃向我好奇打听著。我告訴她我叫荊若雲,讓她叫我雲兒便好。

我比較喜歡長我歲數的人叫我雲兒,這樣會顯得我很小,我的心里就感覺我還是個小孩子沒有想法一般。「哦,荊若雲,雲兒……」高女乃女乃听到我的名字後,有一剎那的失神,不過在我尚未察覺的時候便又立刻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一個問題問完了,接下來就是下一個問題了:「雲兒,你同大公子,真的……真的只是……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的關系嗎?我怎麼看著你和大公子很是親近,有些不像朋友的關系。」因為是私下議論燕國的王室貴族,所以她說的也特別小心,還有好幾次斷斷續續的,生怕隔牆有耳被別人听了去。

又是一個誤會了的人。所謂的民風淳樸到那里去了。

我滿臉黑線,無奈的還帶著強顏歡笑的沖她搖了搖頭:「我們真的沒有什麼關系的,如果真的說是有關系的話。那也只可能是親系。燕寒大公子的王妃是我的姐姐,而我同我姐姐的感情非常好。所以他也就很照顧我。」其實若不是我,若雪也不可能會認識燕寒,我才是他們牽線搭橋的媒婆。

不過這樣的事情我還是不要和高女乃女乃說得好,省的謠言四起,在出現一場風波。

「哦……是這樣啊!」很奇怪,這位高女乃女乃很是一反常態的露出了放松的樣子,根本沒有那種沒有看成熱鬧而有些失落的人。怎麼她給我……給我一種太關心我一樣的感覺。她繼而望向我的小月復。眼巴巴的問:「听說你的月復中還有一個小女圭女圭……」

「是的是的,這是我和我夫君的孩子!」在高***話音剛落之際,我立刻開口接了上去,生怕她能在說出一個什麼那是不是我和燕寒的孩子。哎。終于知道什麼是謠言猛于虎了,那種別人說八卦的滋味,真的是不怎麼好受。

高女乃女乃沖我眨了幾下眼楮,本來就不怎麼明亮的眼楮瞬間又起了一層疑惑來,她的問題又來了!「既然是你月復中是你和你夫君的孩子。那怎麼你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上這里養胎啊,這多麼的危險啊。」

哎,我何嘗不知道危險啊,不過我若是不自己一個人過來,那我想我會更加危險的。

一碗墮胎藥。一條我孩子的命。

我也學著高女乃女乃開始嘆氣那般的嘆了一口氣,很是悲傷的將我的境遇講個她听。我將這個故事說的很是生動,包括高漸離偷偷下墮胎藥在我的飲食中,我做的夢,還有我的抉擇。我講的很長,費了好久的口舌,也沒有管高女乃女乃有沒有興趣听下去。

我很想將我心中的不快給說出來,盡管被我傾訴的對象是一個在我生命中的一個路人甲。

說完了,心中快活了許多,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將里面的不再冒熱氣白水一飲而盡。

屋中沉靜了許久,只能听到小妃撅著小嘴發出的均勻的呼吸聲。說了這麼久,連小妃都在我的懷中睡著了,可見我這個女兒都沒有興趣听我這麼絮絮叨叨的長篇大論。

忽然想起了一句比較有哲理性的一句話,話我記得不太清,但是大概的意思是永遠不要將自己所有悲傷的事情講給別人听,也許在自己的眼中看來自己是可憐的,但是在別人的眼中可能就是可笑的。

其實每個人都有悲傷的回憶,自己並不是世界上唯一的那一個可憐人。

「雲兒,原來你還有這麼難過的事情,是我這個老太太多問了。」高女乃女乃略帶這自責對我說了這句話,也就沒有再深問下去。對于她的故事,她沒有說,我也沒有興趣打听,我們倆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東扯西扯著。

高女乃女乃在我們家坐了大概有半個時辰後她就回到她自己的家了,而我自己熬了一些參湯喝了下去後就躺下去迷迷糊糊的睡了。不過這個覺睡得並不長,只睡了兩個時辰便將將的睜開眼楮。

夜晚很黑,我的大眼楮卻在夜幕中睜得大大的,白中帶著黑眼珠顯得有些 亮。現在正是睡覺的時候,我卻再也睡不著覺了。

呃呃呃,我這是失眠了嗎?數羊吧!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我數了好久,數了大概有一百只羊的時候,我終于發現了,我是徹底的失眠了,數羊是不管用的。

哎,我怎麼會失眠呢?我現在正處于早期懷孕的階段,最容易嗜睡了,應該是不會出現失眠的狀況的。

難道我認床,所以睡不著覺?

不是不是,我在孫華家也是住了那麼多的天,但是睡的依舊是一塌糊涂,根本沒有失眠的現象,而且睡得比以前還要好,所以根本不可能是認床。哎,也許是我剛剛搬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的生物鐘有些紊亂了吧。

睡不著覺那是很難受的,于是乎我翻了一個身,尋求一個更舒服的睡眠姿勢。我的手很習慣性的往旁邊模了模,卻發現我的身邊空空如也,只有冰涼冰涼被褥而已。

再過去睡覺的時候,我總是靠在高漸離的懷里睡覺,而高漸離也將我摟的很緊,所以我睡覺的時候格外的安心,睡得格外快。有的時候半夜模模糊糊的醒過來,發現我不在高漸離的懷里的時候,我就會伸手往旁邊模一模,再拱到他的懷里。

可現在,不管我在怎麼模,就算是將床給模漏了,我也再找不到他的懷抱了。

呵呵,原來我不是認床,而是認人,就算是我摟著小妃,也不可能像摟著高漸離那般的安心。我記得,在他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是這個樣子的。

我偏過頭,一雙眼楮看著窗外,同樣的夜幕,同樣的夜空,同樣是在同一片天空下,我卻看不見你在哪里。天地,真的很大,我們,始終都是渺小的那一個。

離,你現在,可還安好?

折騰了一個時辰,我的困意終于涌現了出來,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便睡了過去,哎,好不容易能睡著,還是珍惜的好,免得一會兒在睡不著覺了。

我這一睡,可真是睡的不亦樂乎,睡了很久都沒有睜開眼楮下床,還是小妃的哭聲將我給吵醒了我才起來的。給小妃喂女乃水換尿布逗她開心,這一系列下來就費了一個時辰。

額,黃昏了……看來我起來的時候晚的了,可我怎麼還是感覺沒有睡夠呢?身子骨懶懶的,非常嗜睡切還害喜的厲害,我的這一胎,可真的是比懷小妃的時候不尋常的多。

一邊思索著,我一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下廚做飯熬藥,我守在灶台旁邊的時候,干著這些有些疲憊的事情時,我就在想,我現在是不是自己找罪受呢,有好的生活不過,偏偏要來這里自己「體驗生活」。也許,也許我的腦袋瓜子因為懷孕的緣故不好使了吧。

吃完了飯吐了幾口,便將一碗參湯咕嘟咕嘟的喝下了肚子,雖然我不怎麼願意喝這些大補的藥材,但是卻又不得不喝,為了月復中的孩子,為了高漸離的骨肉,我也要喝。

我天天在為自己細細的號脈,生怕自己不仔細害了月復中的孩子,並且將我每天的胎像都給記錄在了本上,以便自己對癥下藥。今日我在這本上記得,已經是我來這里的第十八天了,月復中的胎兒也滿了兩個月了。

今天的胎像似乎是有些不穩固,但是卻比剛開始來這里的要好一些,這也算是有所好轉。呵呵,這身湯也不算是白喝了。

記錄完成,我展開了記著胎像的本,看了看這十八天來的所有胎像。嘖嘖嘖,真是可憐得很,明明已經是兩個月的胎兒了,胎像卻是微弱的很,絲毫不是那麼強健有力,好像隨時都有滑胎的危險。

看來損傷胎氣想要恢復過來,並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做到的,而是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啊。

我期望,我期望我月復中的孩子可以熬過最艱難的前三個月,可以在我的體內慢慢長大,可以平安順利的生下來。

我期望,我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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