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送出,段國棟表面若無其事,內心忐忑不安地在駐地等待結果。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騎兵連護送警衛排的傷員和烈士遺體回來後,他跑前跑後送傷員住院,為烈士安排葬禮,暗地打探情況。警衛連隸屬于直屬營,他打招呼名正言順。
得到的消息讓他驚出一身冷汗,隊伍在野豬嶺遭遇一個中隊的鬼子伏擊,警衛排僅傷亡了十余人,江海龍安然無恙。日軍傷亡慘重,如果不是逃得快,差點被遲一步趕到的獨立旅騎兵連全殲。他暗嘆要麼就是鬼子的指揮官無能,一個中隊打一個排的伏擊還吃了敗仗,白白浪費了大好機會。要麼就是天意,應了羅貫中在《三國演義中說的一句名言︰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無意中听到警衛連長周大山在葬禮後情緒激動地放出的一句狠話讓他心驚肉跳︰「隊長懷疑有人向敵軍密告了我們行蹤,我要查出誰是奸細非活剮了他不可!」死里逃生,傷亡了十幾名戰士,犧牲了朝夕相處比親兄弟還親的表弟,周大山怒不可竭。
段國棟心里有鬼,無論怎樣克制也不敢正視警衛連官兵的目光。他行為更加謹慎,沒事時老老實實呆在營部,偶爾去機務連和女兵閑聊,放松一下緊繃的神經。
江海龍回駐地後,段國棟敏銳地感覺到了周圍氣氛的變化。營地加強了警戒,夜晚增加了暗哨,團長、旅長出入均帶著隨身警衛,機務連除值班電台外其它電台均保持靜默,顯然是有所目的。他預料自己將成為重點排查對象,因為上次和他新來的人知道警衛排行蹤的自己算一個,另外的人是旅部許參謀、政治部白主任。白主任雖是隨行人員自己也遇險,但作為間諜不妨使用苦肉計,她也不能完全撇清干系。她是和他一道被上峰派來的,他不知道她和江海龍的關系。
段國棟決定在此期間一是盡量避嫌,讓人抓不著把柄。二是轉移目標,把水攪渾。
出早操時他看到在一旁訓練體能的許青山,主動打招呼道︰「許參謀看來過得挺好的,人都發福了。」
許參謀回答︰「好個屁,成天在旅部坐冷板凳。哪象你圍著機要連的幾個女兵團團轉,日子過得滋潤。」
段國棟笑道︰「那是我的工作,你不要眼紅。听說你和特務連的戰士切磋被打敗了,看樣子那幫小子蠻厲害的。」
許青山白了他一眼說︰「你上過日本洋軍校應該學過幾手,要不哪天也和他們比試一下為我們這幫一道來的人長長威風。」
段國棟說︰「我是他們直接領導,怎好意思找他們比試。你願意的話我倒是可以教你幾招對付他們。」
許青山頓時來了精神。段國棟認真教了幾招沾衣十八跌和日本柔道,看他模仿了一會後說︰「你武術底子很不錯,每天到山里找個清淨的地方練一陣子,一段時間後絕對會收到奇效。」此後,許青山沒事老往山林深處鑽,隔幾天還換地方,把盯稍的戰士忙得暈頭轉向,滿月復牢騷。
段國棟到機要連和幾個女兵閑聊了一陣,見長得最漂亮的林嫣正拿著螺絲起皺著眉頭拆一部電台,零件散落了半桌,看樣子還沒查出故障原因,俊俏的小臉上香汗淋灕。他憐香惜玉之心頓生,加上技癢難熬忍不住走過去說︰「讓我試試。」
遞螺絲起時林嫣踫到他的手,臉上騰起一片紅暈。段國棟暗笑︰「還是個騶兒。」電台是間諜的武器,他在日本受過嚴格的專業培訓,處理一般毛病手到擒來。在美女的注視中,他三下五除二排除了故障,嫻熟地裝好電台。林嫣調試時電台發出的「滴滴」聲如一汪清水般純淨。女兵們大驚小怪發出的「嘖嘖」贊嘆聲令段國棟很是滿足。
臨睡前反省一天的言行是段國棟特訓時養成的習慣。他突然意識到維修電台一事自己太沖動了,可能會留下讓人疑心的把柄。沖動是魔鬼,今後自己應該更加小心謹慎。他暈暈沉沉睡去,門「 」的一聲被人踢開,警衛連長周大山劈胸抓住他厲聲喝問︰「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奸細!否則為什麼見到我的目光躲躲閃閃?為什麼對電台那麼精通?」段國棟嚇出一身冷汗,掙扎著從床上坐起,抬眼望去,四周黑咕隆咚,原來是惡夢一場。
次日下午,他借故找到林嫣,小聲問︰「電台還好用吧?」
林嫣回答︰「好用,太謝謝你了!」
段國棟說︰「那就好。你沒對別人說吧?我昨天是運氣好,瞎貓踫上死老鼠,再復雜點的毛病我就修不了了。」
林嫣嗔怪地瞪他一眼說︰「我是學無線電專業的,怎好意思說你幫我修好了電台。你技術那麼好,本想以後還悄悄找你幫忙,沒想到你今天就借口推辭,太不心誠了。放心,我以後不會再麻煩你!」
段國棟連忙辯解,林嫣象是生氣又象是撒嬌地揮手說︰「我不听!」不料,打翻了桌上的墨水瓶。段國棟手腳敏捷閃身相避,還是慢了半步,衣角被墨水弄髒。白露進門剛好看到這一幕,對林嫣喝斥道︰「你怎麼這麼毛手毛腳,快去給段副營長把衣服洗一下,等墨漬干後就洗不掉了!」
林嫣連聲答「!」慌慌張張不由分說強行月兌掉了段國棟外衣,跑了出去。段國棟想勸阻,白露給他倒杯茶,把他摁在座椅說段副營長請用茶,稍等片刻。豐滿的胸脯離他近在咫尺上下起伏,晃得他眼花繚亂,唇干舌燥。
一杯茶喝完,林嫣拿著衣服進門說︰「我把衣角用肥皂清水洗了一下,放在火上烤干了。還好,不仔細看已看不到墨漬。段副營長,真是對不起。」一臉的愧疚溢于言表。
段國棟寬慰她說︰「沒關系,你這樣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邊說邊穿上衣服,他沒發現,其中的紐扣已換了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