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兒,你回來了。」毒聖負手而立,背對著他看向窗外。
「是,師傅。顏兒也回來看您了。」他頓了頓,微微啟齒︰「軒兒這次回來,是想求師傅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想求師傅救救我的朋友。」
「那你的仇可報了?」
「是,師傅,仇人已死,徒兒心結也解。」
毒聖點點頭,卻有些不悅︰「知道師傅向來跟外界斷絕來往,你卻還帶朋友來,更何況師傅只會下毒,不會救人。你讓他們回去吧。」
皇甫月軒撲通跪下︰「師傅,徒兒求您了,這個朋友對我很重要,只要您肯救他,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哦?做什麼都可以?那麼為師要是讓你用自己的性命,換她的性命,你可願意?」
皇甫月軒眼光流動,堅定的看著毒聖,苦澀一笑︰「徒兒大仇得報,母親也跟父親團聚,已沒什麼心願。如果師傅真要用我的命來換,徒兒願意,只希望師傅能救她一命。」
毒聖緩緩轉過身,一雙精亮的眸子盯著他︰「軒兒,你從小就剛毅,從來沒求過師傅。為了這個朋友你竟然連性命都不要了,還求師傅救她。」微微一頓,「她,應該是名女子。」
「是,師傅。」
「她是軒兒的心上人吧?」
皇甫月軒急忙解釋︰「不,她是軒兒的嫂嫂,也是軒兒很重要的…朋友。」
毒聖沉吟了一會,微微嘆氣︰「為師以為,你是不會為任何人所打動的,沒想到,你還是走上了師傅的老路。」
「師傅難道……可是以前從沒听師傅提起啊。」
「傷心之事不提也罷。軒兒,先說說你朋友的情況。」
「據脈象看,她應該是中了憶紅顏的毒,現在還昏迷不醒。」
「你說什麼?憶紅顏?」
「據徒兒診斷應該是。」
「快帶我去看看。」
看毒聖焦急又慌忙走出,皇甫月軒心中奇怪,但也沒多問,跟了出去。
屋內,南宮芊芊雙目依然緊閉,安靜的躺在床榻上。皇甫宸煜握著她溫潤的小手,心中滿是苦澀︰芊芊,你一定要醒來,絕對不能有事,絕對不能!
「讓我看看。」耳邊響起毒聖的聲音。
毒聖把完脈,眼神呆呆的看著遠處,喃喃自語道︰「果然是憶紅顏。」
「那麼芊芊什麼時候才會醒來?」
毒聖從懷里掏出一個紅色藥丸,送進南宮芊芊的嘴中。大約一盞茶功夫,便悠悠醒來。
「芊芊,你醒了!」皇甫宸煜抱著她,激動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你是誰啊?快點把我放開!」忽然被一個陌生男子抱住,南宮芊芊有些害怕,一把推開他的身體,蜷縮在牆角。
「芊芊,你……不認得我了?前輩,芊芊不是服了您的解藥嗎?難道她的毒沒有清除?」
「我給她吃的並非解藥,這藥丸只能讓她醒來而已。這種毒沒有解藥。」
「你說什麼?」皇甫宸煜不敢置信。
「師傅,連您也不能救三嫂嗎?」
「憶紅顏是為師與你師叔研制的,以備不時之需,可當時並未制作解藥。」
「前輩,求您救救我的妻子把,既然這毒是您自創,應該會有辦法的,對嗎?」
「我盡量一試,還有,我需要幾樣藥材。軒兒,你們倆跟我到外面去。」
南宮芊芊縮在床角,驚慌的看著屋里的蓮香與顏兒。
「我是誰?我在哪里?你們又是誰?」
「太子妃,奴婢是您的貼身丫鬟蓮香啊。」
「我叫顏兒,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顏兒用奇怪的眼光看著她。
「我是……太子妃?」
「對啊,您叫南宮芊芊,以前是興國公主,大約一年前嫁給了栗國太子,就成了太子妃。」
南宮芊芊捂著頭,痛苦的說︰「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您中了毒,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剛才那個是毒聖前輩,他一定能研制出解藥救您的,到時候就會想起來所有的事情。」
「沒錯,芊芊,你就放心把,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恢復的,我對師傅有信心。」
「那麼剛才抱我的那個男子就是……太子?」
「是的,他就是太子,您的夫君。」
「真的嗎?可是,我覺得他很陌生。」
「太子妃,太子真的很愛您,您也一樣。你們兩個經歷了好多事情才在一起。可不要辜負了太子對您的一番苦心啊。」
「是啊,芊芊,雖然我不怎麼喜歡太子,可他確實對你用情很深,我都很羨慕呢,要是軒哥哥能有一半像他,那就好了。」
南宮芊芊沉默不語。
「蓮香,顏兒,你們先出去,我有話單獨跟芊芊講。」
「是。」
看著皇甫宸煜,南宮芊芊的心里又緊張起來。怯怯的盯著他。
這次皇甫宸煜只是坐在床邊,離她較遠的地方。
「芊芊,別怕。我是你的夫君——小狐狸啊,這是你給我取的小名,還有我們一起在屋頂賞月,你唱歌給我听;中秋那天你送我月餅,我們一起看煙火;你我還約定好生很多很多孩子。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南宮芊芊搖搖頭。
「不記得不要緊,為夫馬上去找藥材,然後毒聖給你配解藥,你很快就會記起來。」
她看著眼前這個英俊男子,立體的五官,邪魅的笑容,無疑都是陌生的。但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無限的關切與溫柔,讓她卸下了心中的防備,不再抵觸。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他們說我中了毒,失去了記憶。如果是真的,我希望趕快好起來,那麼我就知道自己是誰,這個男人是誰了。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夫君?那兩個姑娘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我們真的很相愛嗎?
溫柔的話語又在耳邊響起︰「芊芊,你好好休息,要不了幾天,我就會回來。」
她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在床上暗暗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