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的目光充滿了期望,呂柘被他看的心中發毛,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只得含糊的說道︰「哥哥的病,只要請了醫術高明的大夫一定會治好的。冰@火!中文.」
天師哀傷的說道︰「哎!沒用的,就算是最高明的大夫也只能讓我多活幾年,卻要忍受無盡的痛苦,漫長的冬季里,我只能待在屋子里,我的腿疼的走不動路,不停的咳嗽,每天吃的藥比吃的飯還要多,哎!」
又是一聲嘆息,天師呆呆的看著呂柘,目光中充滿了淒涼,說道︰「我很害怕,但卻要在大家面前裝出天師的威嚴來,否則,隨便一個人就可以殺了我,就像是那個燒鍋爐的,多麼不起眼的人呀!可是一旦他破壞了爐灶,我就會凍死。」
呂柘安慰著說道︰「哥哥多心了,他們其實都很尊敬你,我看的出來。」
天師搖著頭,說道︰「不,不是我多心,兄弟剛來,還不了解這里。貧窮困苦的人只想著吃飽肚子,他們不會有過多的想法,但這里的人早就不用為衣食發愁,因此,他們有了更多的**。就像從前陪在我身邊的味精,她的皮膚細膩光滑,富有彈性,只要模上去就能讓我回想起從前,那時候,我也有著同樣年輕的身體,我很喜歡她,給了她過多的照顧和關愛,以至于她生出了非分的念頭,與燒鍋爐的後生發生奸情,本來我不想要她的命,她是那樣的年輕,又是那樣的美貌,但我還是將她沉在了水銀池子里,我擔心一旦縱容了她,就會有更多的事情發生,我老了,越來越膽小,……」
「我知道,他們只是被我的魔術所欺騙,但這一套把戲我從來都沒有相信過,現在我的手指僵硬,不能在表演戲法,我不敢相信他們對我的尊敬,擔心那是裝出來的,就像當年我將自己裝成神仙一樣,每天晚上我躺在床上,都會感到身邊一片冰冷,像是躺在冬季的曠野,身上的溫暖被寒冷一點點的吞噬。」
垂死的人不會說謊,天師真情的表述卻讓呂柘感到了寒冷,他相信天師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可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給自己說,難道他是在借著這些故事警告自己,不要生出非分的想法,但那八個美女是他送給自己的,還有這密室的秘密,這征服天下的計劃,他本可以不告訴自己的,這樣自己就只是一個客人,不會有非分的**。
呂柘想不明白,但心里卻有些緊張,說道︰「哥哥不要說了,我……。」
天師倏然一笑,帶著些苦澀,說道︰「讓兄弟見笑了,人老了,總是喜歡嘮叨,兄弟不要見怪。」話題一轉,說道︰「剛才梅從諫說的那個計劃,兄弟覺得怎麼樣?」
呂柘說道︰「這樣的大事,只怕我做不來。」
天師說道︰「只要兄弟願意,哥哥一定幫你,等到集會完成之後,我就讓梅從諫去安排,不過川蜀對于宋朝十分重要,又有虞允文數十年的苦心經營,不是輕易就能夠得手的,吳氏一門在川蜀也算是樹大根深了,可是一旦反叛還不是旋即覆滅。」
「倒是關中之地易于下手,完顏永濟昏聵無能,對于那些心懷異己的藩王也是猜忌有加,我只要寫上幾封書信,就可以讓完顏永濟寢食難安,等到他們互相攻伐之時,兄弟就可以攻取關中了。」
說完,微笑著看呂柘,似乎在等待著他的認可,呂柘越發疑心他在試探自己,好像自己一旦表現出渴望來,就會有殺身之禍,好像過去的那些帝王,時常會安排一些測驗給手下那些權力過大的臣子,一旦他們回答錯誤,就會痛下殺手,說道︰「我現在什麼也不想了,只想在哥哥這里好吃好喝,開開心心的過幾天日子。」將自己裝成一個貪婪紅塵的俗客,避開天師的追問。
精明的帝王擁有天下,他們可以容忍那些貪財的臣子,卻不能容忍那些戀權的人,呂柘心里害怕,臨安城的經歷讓他不由的往這邊想,就像是皇後娘娘,楊次山,還有那個毫不起眼的黃秋令,他們笑著和你說話,一副推心置月復的樣子,可是一轉身,就會狠狠的把你捏死。
天師嘿嘿一笑,若無其事的說道︰「兄弟說的是,人生匆匆,也不過幾十年,何必活的那麼辛苦,做一個快活神仙豈不更好。」轉眼之間,就將那征服天下的計劃拋之腦後,又露出一副安享富貴的嘴臉來。
呂柘連連點頭,說道︰「我也是這個意思。」他越來越看不透天師,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給自己這麼多凡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可是他又有那麼深的心機和狠毒的手腕,萬一他……。
走出屋子,呂柘竟不敢在和天師並肩而行,只是跟在他的身後,保持著半個身位的距離,言語間也帶著恭順,天師似乎察覺到什麼,臉色也變的沮喪起來。阿珂在高牆外候著,見天師和呂柘出來,連忙上去扶住天師,梅從諫鎖上大門,恭送天師和呂柘離開。
曾柔做好了飯,在屋外的空地上支起一張桌子,等著天師和呂柘,呂柘推說昨晚沒有睡好,這會有些困了,天師也不攔阻,沮喪的對蔥花說道︰「你扶著教主去休息吧!」
回到屋子里,呂柘仍然想不明白天師究竟是什麼意思,看他說話的時候一臉真誠,不像是在試探自己,可是他突然要把所有的東西都給自己,這樣的事情又讓人難以接受,雖說自己和他都是穿越來的,有著無人可以比及的親切,但是……
屋里沒有陽光,只有搖曳的燭火,呂柘想的頭疼,漸漸的睡著了。
突然間,只听‘咚’的一聲,房門被人撞開,丫頭興沖沖的站在門前,手中端著一個瓷盆,說道︰「老頭說你沒吃飯,我就給你送些女乃皮子來。」說著,也不管呂柘願意不願意,走進來將瓷盆放在呂柘的面前,說道︰「這是我親自做的,你快嘗嘗。」
呂柘被她驚醒,還沒有緩過神來,丫頭已經用湯勺舀了一勺女乃皮子送到他的嘴邊,只得勉強的吃了一口,酸酸的,倒也有些可口,只是他生氣丫頭不經他同意,就自顧自的闖進來,皺著眉頭說道︰「也不怎麼樣,一般吧!」
丫頭卻有些不相信,又舀了一勺送到呂柘嘴邊,說道︰「不可能,我可是下了功夫才做好的,平常老頭想吃我還不給呢!你在嘗嘗,你在嘗嘗。」
呂柘惱怒的向後躲了躲,說道︰「我不想吃,沒胃口。」
丫頭失望的看著碗里的女乃皮子,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做出來的東西不好吃,想了想,眨著眼楮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是不愛吃這樣的東西,不如我給你宰只羊吃怎麼樣,我烤羊的手藝比那幾個光女人可好多了。」
听她說的如此熱情,呂柘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只覺的她和天師一樣,如火一般的熱情突然而來,幾乎把你融化,可是之後呢?還不是對自己心存戒備,或許丫頭就是天師派來試探自己的。
呂柘心里沒底,只是裝作困倦的樣子,說道︰「我不餓,只是困的很!」
丫頭看著呂柘,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他心里的敵意,但她好心來送吃的,被拒絕了終究有些不高興,陰沉著臉走出去,天師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等在了門外,笑嘻嘻的說道︰「丫頭,有了好東西怎麼也不知道給我送一些來。」
丫頭生氣的將女乃皮子塞到天師手里,生氣的說道︰「拿去,拿去,都給你好了,這東西難吃的很,當心吃壞你的肚子。」氣呼呼的走了。
天師端著女乃皮子,側身向屋里看了看,只見呂柘面朝牆躺在床上,嘆息一聲,梅從諫在旁邊說道︰「天師要是沒有別的吩咐,我這就出去安排了,只是教主那里也需要準備準備。」這里是天師休息的地方,尋常人根本就不允許進入,就算是他被允許來到這里,說話時也帶著小心,生怕驚動了誰。
丫頭走了,天師又恢復了那種老態龍鐘的心情,說道︰「你去吧!這些事情先不要給教主說。」
呂柘躺在床上,听著他的話,心中又是一陣疑惑,是什麼事情他不想讓自己知道呢?可是听他的聲音,又好像不是要故意瞞著自己。梅從諫走了,天師嘆息的往自己的屋子走,腳步踩在羊皮上,無聲無息,只有那嘆息聲清楚的傳來。
晚上,蔥花給他端了些點心來吃,幾個女人又在旁邊嬉笑著糾纏呂柘,呂柘卻一點心情都沒有,幾個女人也不敢繼續撩撥他的**,擠在他旁邊呼呼睡去,呂柘一點也睡不著,韓眐臨死前的一幕總在他眼前出現,想當初他是何等的威風,可是韓侂冑一死,他立刻也就變成了無根的浮萍,只要幾個士兵就可以將他殺死。就算是韓侂冑權勢遮天,一旦失去了皇上的保護,還不是匹夫一個。
還有自己,一開始仗著有皇後娘娘這個靠山,輕輕松松的就當了個知縣,連尹紀德都要讓著自己,可是一旦皇後娘娘不喜歡自己了,還不是要灰溜溜的離開。後來靠著韓眐的關系參了軍,就算憑著本事立了些戰功,可又能怎麼樣,上面的人把臉一翻,自己還不是被發配到蜀川來了。
想著,厭煩的坐起身來,豆花躺在呂柘的旁邊,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在睡夢中感覺到身邊的人似乎要離開,迷迷糊糊的將胳膊摟過來,抱著呂柘的腰,她的胳膊白皙而光滑,還有蔥花,姜絲,他們都有著美貌的外表,呂柘很喜歡,這幾個漂亮的女人都是天師給他的,那麼天師也可以隨時收走。
呂柘意識到了危險,卻無法抗拒這權力的誘惑,理智告訴他,通往權力的道路總是殺機四伏,但他仍然希望天師的話是真的,自己可以輕易的獲得這權力,這就是**,使自己痛苦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