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城里十分熱鬧,娑娜等三人上前打探消息,後隨著路人指示前進,然而不過拐了個彎卻又悄悄的饒了回來。
那路人果然已經不是路人。
一路上,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回了,顯然有人並不想讓他們找到楚留香,蘇蓉蓉越發的擔心,黑珍珠也越發的急切。
「怎麼辦……」黑珍珠忍不住問,「我們這樣怎麼找得到人。」
找人尋問顯然已經不是一條路了,去制住丐幫的人尋問也定然成了空談,對方既然有子防範,哪那般容易便打探出來。
蘇蓉蓉回身看向娑娜。
後者的身前懸著那架古琴,上面則擺了一本游記,寫的不知是什麼,她正看得入迷,甚至連前路都只是分出一點心神在看。
黑珍珠不由長嘆了一口氣。
正當她們二人已經不在報希望的時候,娑娜卻突然取出了筆墨,在書上淺淺的畫出兩句話,之後遞了過去。
只瞧了一眼,蘇蓉蓉的臉色便是忍不住一喜。
那畫中的是一個地方,筆者言其有匡廬之幽絕,而無匡廬之游客,有黃山之靈秀,而無黃山之虛名。
最重要的是,說這話的人,叫任慈。
黑珍珠一把奪過游記,將其前後看了一看,才發現書中指的這一處地方,便是在離這曲阜城東南數里之處,名喚尼山。
「就是這里了。」她確定到。
比起盲目亂找,直接奔這個地方去倒也沒錯。而且任慈雖然死了,但為了在丐幫之中的口碑還是其他的什麼,任夫人極有可能會住在那里。
蘇蓉蓉也這般覺得。
但當她們轉身準備去問一下娑娜的意見之時,卻見對方已經抬步離開了。不知道為什麼,但似乎……。
「她有些猶豫。」
蘇蓉蓉和黑珍珠都能感覺得到,那淡淡的平靜之下的猶豫,似乎這個少女現在想做的便是什麼都不做。
很奇怪。
這本是不該在這個少女身上出現的情緒,但這卻的確不可思異的出現了。兩名向來聰慧的女子覺得奇怪,卻是想不出任何一條合理的解釋。
尼山並不高。
山上的風景也確實如那本游記中所記的一般,天趣滿眼,景物幽絕,是極適合隱居避世之所。
「倒真是個好地方,若是……」
蘇蓉蓉的話還尚未說完便停了下來,緊接著整個人便加快了步伐向前奔了過去,黑珍珠緊接著也跟了過去,最後則是娑娜。
前方有打斗聲傳來。
叮叮叮!!!
似是兵器間踫撞的聲音,又似稍有些不同,待得蘇蓉蓉離得近了,看清楚情況之時,便听得一聲︰「丹心術。」
面前紫霧如海浪一般,其中似還夾著一些亮晶晶的紫星。
這一招太快,也太出奇不易。
任是蘇蓉蓉早有準備,也尚未想到她才剛剛露頭,便有攻擊襲來,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黑珍珠的臉色卻是早已變得慘白。
倒是她們大意了。
分明是听到打斗聲趕來,卻並未多加防範,那詭異的紫霧已經到了身前,以她們的武功定然是躲閃不急的。
南宮靈忍不住道︰「小心。」
楚留香的面色也是忍不住一變。
他之前根本想都沒有想過,眼前的這伊賀忍者竟在同他打斗之時,轉而去攻擊剛剛趕來的娑娜三人。
蘇蓉蓉的心已經沉了下去。
依她的眼力自然不難看出現在的情況,要躲功力不夠,求救……不論是楚留香還是南宮靈,都離得太遠,就算有心也根本無處使力。
詭異的紫霧已近在眼前。
亮晶晶的紫星越發顯眼。
這東西恐怖而詭異,竟是她之前從未見過也從未听說過,但即使如此,也是不難猜出,沾上了會落得一個什麼下場。
她忍不住看向身後剛停下腳步的娑娜。
似乎這個少女當時便不贊同來,一路上也諸多猶豫,是否便是算準了可能會有人對楚留香毫無辦法,轉而拿她們三人開刀?
但真相究竟如何,她卻是也不敢肯定的。
娑娜自然也不會去解釋,事實上在蘇蓉蓉轉頭的那一瞬間,在琴聲尚還未響起之時,她便已經動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位于最前面的蘇蓉蓉一把推開。
這一推的力道並不小,方向正是楚留香趕來的方向,側飛而出又剛好避開了那詭異的紫霧,並在半空中便被接住。
之後。
她一把抓住黑珍珠的肩膀,將極往後拉的同時急速前移,一個交錯,兩人原本的站位便掉了一個個兒,成了娑娜在前,黑珍珠在後。
而此時,那詭異的紫霧已經襲卷而來。
琴聲也起。
只夠彈一個調的時間,娑娜沒有選擇攻擊用的‘英勇贊嘆詩’,也並沒有選加速用的‘迅捷奏鳴曲’,而是選了回血加防用的‘堅毅詠嘆調’。
片刻後。
紫霧如輕煙般四散開來,露出了期間的白衣少女極其身後的黑衣‘少年’,四周原本綠意怏然的樹葉,已均變成了枯黃色。
楚留香擔憂的望了過去。
娑娜的臉色有些白。
剛剛那一瞬間她只做了三個動作,也只夠她做三個動作,所以只能硬抗,在抗之前順便給自己來一個回血技能。
因為沒有其他的選擇。
因為攻擊擋不下毒霧,加速無法同時帶兩人離開,所以便只能推開一人,再護著另外一個,而事實上,她也成功了。
抬眸。
她看向那使出這一招丹心術的人,後者已經撥刀而來,在紫霧散盡之時,那刀鋒便已離得不過一丈有余。
刀鋒很利。
碧綠森寒的刀身,隔得這般遠都能感受到那股寒意。
楚留香的心已經沉了下去。
這是因為他已然看出,這一刀雖然看似平平無奇,然而卻是包含了劍道之中的精華,臨敵之時的智慧。
更是因為……
娑娜的臉色有些白,不是平時那種如玉般的白,而是如紙一般的白,這證明她已經受了傷,被那陣詭異的紫氣入侵。
樹木尚被毀壞,一個人又能承受多少?
那持刀的人目光盡赤,滿身的衣服也被體內散出的真力鼓動得飄飛而起,這一招‘迎風一刀斬’使出,他是連半點余力都沒有再留。
娑娜輕輕的嘆了口氣。
這一刀雖快,雖利,雖狠,然而對她卻並非無解。只需要一個閃現,她便可以安穩的月兌離此地,只不過……
她現在並不能閃。
如若能閃,早在剛剛紫霧襲來之時,她便已經閃了,又何需等到現在?情況並未有變,所以剛剛不能,現在依舊不能。
黑珍珠還在身後。
而她的閃現同高手的輕功有很大的差別,其中在此刻最為關鍵的一點,便是無法帶人一起。也正因此,若是她剛剛選擇閃現,那麼蘇蓉蓉與黑珍珠定然會中那一記詭異的丹心術;現在亦是一樣……
她只要一閃,黑珍珠的下場可想而之。
哪怕其本身亦是會武,而且功力不低,但若是對上眼前這人,就是半點兒勝算都沒有的了。
所以娑娜只能硬撐。
一如當時抗下那一招丹心術一般,再抗下這一招迎風一刀斬。于是她抬手舉琴,橫于身前抵住由上而下斬來的刀身。
刀與琴相撞。
她的臉色變得更白。
然而眼楮卻是很亮。
比起各種秀走位,以最小的損失打出最大的傷害來說,有些時候她卻是更加喜歡這種簡單粗爆的打法。
楚留香的目光落在娑娜臉上。
他清楚的看到白衣女子的臉色越來越白,如紙一般的蒼白,從中甚至找不到一絲血色,從而顯得那雙眼楮更黑,更亮。
黑得驚人,亮得嚇人。
在她的身後,黑衣‘少年’臉色蒼白,緊抿著唇顯得有些緊張,一雙黑亮的眼楮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刀與琴相接的地方。
少女似乎十分護著這個少年。
這個認知莫名的讓楚留香有些不爽,快得連他自己都尚未查覺,因為對比起這點兒‘小事’,他更擔心娑娜的狀態。
白衣少女舉琴的手很穩。
她覺得十分暢快。
一直以來硬拼都不是她的打法,然而當真如此之時,感覺卻也不錯。這讓她想起了曾經皎月女神黛安娜說過的一句話。
很簡單,就是沖過去砍。
法師,近戰,有攻擊有防御,有控有突進,皎月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囂張到這般地步。娑娜是沒有這般的先天優勢的,所以一直以來從未這麼打過,身為防御極低的脆皮,硬抗很大程度上等于找死。
她得計算好傷害。
極限。
如果現實之中亦有血條的話,那麼娑娜現在的狀態便是將無還有,剩下百十來滴血不到,正在嗑藥的狀態。
所以她顯得十分開心。
就如同逆風翻盤總是格外讓人激動一般,極限逃生或者殺人亦是相同,所以她現在感覺很不錯,相當不錯。
一如現在的楚留香,莫名的又開始不爽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