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翻動作,楚留香做得極為順手自然,以至于就連扶著娑娜的蘇蓉蓉二人都尚未反應過來,那一雙男女已經到了石梁之上。(豆豆小說閱讀網.doudouxs./)
「……」黑珍珠瞪大了眼楮,「這……」
楚蓉蓉輕聲道,「他若是想對一個人好的時候,不論是誰都是拒絕不了的。」
娑娜確實沒有拒絕。
她現在的狀態等同于受了極重的內傷,強撐著走過這石梁雖然也並非不可,但做人又何必對自己那麼殘忍。
更何況楚留香的懷抱並不惹人討厭。
堅實,溫暖,靠近了能聞到淡淡的郁金香味,以至于進了屋,半倚在床上之時她竟有些不太習慣。
楚留香與南宮靈去見了任夫人。
蘇蓉蓉正細心的替她再次把脈,黑珍珠饒著屋子轉了幾圈,終究還是沒忍住,「他不是個好人。」
沒頭沒腦的一句,娑娜與蘇蓉蓉卻都听懂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娑娜只能寫道。
黑珍珠一臉不相信,並舉例,「他一向都喜歡討女孩子歡心,而且不提在外面勾搭的那些,身邊似乎還有三個……」可能是突然想起了蘇蓉蓉還在這里,于是她吶吶的停了聲,不過還是申明,「總之就不是個好人。」
「他是不是個好人我不管,但有一點必須要申明。」蘇蓉蓉忍不住道。
黑珍珠問,「什麼?」
「我和甜兒紅袖都是從小就跟著他的。」在黑珍珠一臉果然如此之中,蘇姑娘無奈的道,「其中個中原由說起來十分復雜,總之並非你想的那樣,他也一直當我們三個是妹妹。」
說完她狀似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娑娜。
後者正倚在床上,無聊的折著手里的便筏,手指輕巧的擺弄之間,便有一只黑白相間的紙鶴成形,且巧的是眼楮處竟還有兩點。
那副樣子嫻靜而淡然,似乎根本沒有在意她們在說什麼?
之後……
就見她將手里的紙鶴似隨手般丟給了黑珍珠,後者拆開發現還是之前的那張,上面寫著的自然也還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覺得娑娜一定是被騙了。
後者一臉無奈,事實上她那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樣’,指的並非楚留香的人品,而是兩人之間的關系。
根本就不是黑珍珠想的那樣。
然而尚沒待她想明白要如何解釋這個問題,楚留香與南宮靈二人的談笑聲已經傳來,不多時便到了門口。
敲門聲跟著響起。
蘇蓉蓉起身開門,並笑道,「我們的楚公子什麼時候也這麼懂禮貌,竟知道要先敲門了?」說這話間,她意有所指的瞧了一眼娑娜。
後者原本擺弄便筏的手一頓。
楚留香的表情也有瞬間的不自然。
一向細心的蘇蓉蓉自然瞧得明白,于是笑得越發曖,引得娑娜十分無語,分明他們二人與蘇蓉蓉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他們想到的是那一次誤入。
就是她去接蘇蓉蓉的前一晚,洗澡時被楚留香突然闖進來的畫面,有些覺得對方是怕再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才敲門的,預計對方也確實是這麼一個意思,但為什麼被蘇蓉蓉這麼一笑,卻有種怪怪的感覺。
娑娜無奈的放下手里折了一半的便筏。
好在南宮靈已經轉移了話題,言明自己與楚留香還有事情要辦,並不會在此久呆,並提及,「任夫人已答應娑娜姑娘住下養傷,只是她一向喜靜,所以……」言罷他一臉遲疑的看向蘇蓉蓉兩人。
蘇蓉蓉柔柔一笑,有些猶豫道,「娑娜身上還帶著傷需要人照顧,若是單獨留下,勞煩任夫人怕是有些不妥吧!」
「這個無妨。」南宮靈笑笑,道,「任夫人一慣喜靜,早前時候任幫主病著的時候都是她親自照顧,此翻她得知娑娜姑娘竟是傷在那天楓十四郎手里,一定非要親自照顧以表歉意。」
蘇蓉蓉這才道,「即是如此,便是麻煩任夫人了。」
轉身之時已將那盒胭脂取出,遞給了娑娜並調笑道,「知道你肯定需要,便留著小心仔細著點兒用。」
她的語速並不快,但到了‘小心’二字時卻更慢了。
娑娜笑著點了點頭。
之後幾人便已準備離開,將走之時,黑珍珠還道,「要不我留下來吧,我保證靜悄悄的,一定不吵到任夫人。」
娑娜卻在紙上寫道︰「別忘了你還有事情要做。」
提起這件事情,倒當真是她不得不跟著楚留香一塊兒離開,以查清自已父親沙漠之王札木哈的下落。
只是她依舊有些擔憂。
娑娜卻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瞧久了黑珍珠的心竟也跟著不那麼亂了,于是用力的點了點頭,「那等我辦完了事情,再回來找你。」
這副樣子,一點兒都不男人。
楚留香的眉頭從她說第一句話開始便輕輕的皺起,在心里忍不住吐糟,這會兒見‘他們’告別完了,才緩緩走上前,輕聲道,「我會盡快回來的。」說完這句,竟似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娑娜心間一震。
這句話說得太輕也太過溫柔,讓她一瞬間竟有些失神。不過她的反應一向很快,立馬便微笑著點了點頭。
南宮靈也笑著上來告辭。
任慈的夫人葉淑貞,也便是二十年前的秋靈素在之前便已言明,楚留香他們一行人離開的時候不必特意再去辭行,所以幾人出了茅屋便直接離開了。
屋子里又變得很靜。
直到屋門被推開,伴著淡淡的幽香,一個長發垂肩,身著黑袍的女子緩步走了進來,她走路的姿態十分的優雅,看著便讓人覺得十分舒適,娑娜便忍不住一直瞧著,直至對方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為什麼不抬頭?」
連聲音也是這般的幽雅,不同與阿狸的媚惑,皎月的淡定強大,卻也是那般的氣質,讓人忍不住便想多看兩眼。
娑娜抬頭。
沒有絕美的容貌印入眼簾,這個女子用黑紗將自己的容貌全部掩住,就是連一雙眼楮都沒有露出來。
她知道這便是任夫人。
之前听過種種傳聞,現下見了面卻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個能夠傾倒眾生的女子。別說是左又錚他們四人,便是再多四十人因其而死,怕是娑娜都不會覺得有半分奇怪。
雖然她並沒有看到對方的樣貌,便已可以確定。
任夫人現下正坐于床前,平靜的接受娑娜的打量,瞧著那雙眸子中閃過的欣賞,滿意,贊同,再之後……
居然一直沒有移開。
「你倒是和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子都不同。」不等娑娜問,任夫人便已接著道,「女人在見到另一個女人之時總是會不自覺的進行比較,可我觀你即沒有得意輕視,也沒有羨慕嫉妒,反而像個正在挑選新郎的少年。」
這比喻讓娑娜忍不住樂了。
拉過紙筆,她寫道,「相比較也一定是在同一水平線上的,若是差距太大便根本不會起這份心思,夫人可曾見過天鵝與雞比美?」
就是任夫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句話是大大的實話。
只不過,「觀姑娘樣貌分明已是絕色,難不成是覺得我並不配與你相比?」
娑娜搖了搖頭。
「適才只是舉了其中一個例子,事實上會發生這種情況的原因有許多,還有一種便是極其自信。」素手執筆在紙上輕輕勾勒,娑娜‘說’道︰「即自信便不可能因夫人的風姿而自卑,至于得意……」
「我一直覺得,女人只要長得能夠時不時的讓自己養養眼就夠了,比其他女人漂亮算不得什麼。」
也同理,比不過其他女人也算不得什麼。
而且……
她‘說’︰「我一向覺得自己很漂亮。」
所以這便已經夠了,至于去跟別人比較這種無聊的事情,她一向不會去做,也不會去耗那些心神去想。
她只會欣賞。
就如同此刻任夫人坐在那里,卻依舊同很多女人不同的那種風姿,很優雅,讓人總忍不住再多看上幾眼。
她之前從未見過這種類型的女子。
大概是經過了漫長歲月的沉澱,任夫人身上有股淡然的寧靜,這並不是一些小姑娘裝模做樣便能達到的程度。
後者任她瞧了許久,問,「你難道不好奇我面紗下的容貌麼?」
娑娜笑了笑。
「屋子里只有你我二人,若是你有心給我瞧自然便不會帶,即帶了便說明有所不便,即如此,我又為何要去好奇?」
頓了頓,她又寫道,「我只是喜歡欣賞而以,並不持著。」
有便多瞧兩眼,沒有倒也並不強求,更何況,「夫人的風姿已足夠讓人心醉,身上透著的寧靜淡然也是常人所求而不得的,即如此,容貌如何便也無需去在意了。」
隔著面紗,娑娜仿佛感覺到對面女子的眼神一下子變得不同了。
「若不是你還太小,我又居于丐幫二十年,容貌除去任慈並無任何一人見過,此刻我便要想,你這小丫頭是否知道些什麼。」
任夫人喃喃道,「你倒是真與旁的人有些不同。」
娑娜沒有接這話。
此翻她已隱隱猜到,那黑色的面紗之下該是怎樣一副容顏,又怎會再去提及,所以只是靜靜的沉默著。
直到任夫人回過神來。
二人似乎都已忘記之前的那個話題,反倒提起了楚留香,只听任夫人用她那優雅的聲音說︰「他說他會盡快回來的。」
娑娜失笑。
心說他當然得回來,只要腦子沒壞便知道任夫人這里必定有大文章,今日一路有南宮靈隨行必定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他又怎能不再回來一趟?
而且,這時間也必定不會太晚。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木木三扔的地雷,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