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如意 第160章栽贓嫁禍

作者 ︰ 一樹櫻桃

()160栽贓嫁禍

鄭側妃守在丹房外頭,不管怎麼叫門都得不到回音。她讓人搬了個椅子就坐在門口,木愣愣地盯著房門。

她的女乃嬤嬤見她這樣失魂落魄的,也怕里頭宣王萬一再像以前那樣瘋魔了做出什麼傻事兒來,便要去叫人將房門撞開。

鄭側妃攔住了她,意興闌珊地說︰「罷了,讓他在里面自己待一會子也好。現在孩子都那麼大了,當年就沒跟著去,現如今還能再跟著去了不成?」說著,她冷笑了一聲,卻又掉了幾滴眼淚。

「我跟他,也就這樣了。姐姐去了這麼些年還能讓他這樣,便是死了也是值得的……我倒願意跟她換個個兒,也強似現在,只剩了個沒了魂兒的臭皮囊。」

她的女乃嬤嬤听她這樣說,駭得魂都飛了大半,忙去捂她的嘴。

「我的祖女乃女乃,可不能說這樣的話。要是被別人听去了,可怎麼得了啊!」

「怎麼得了,怎麼得了!這麼些年了,我連句真心話都不能說了嗎?」鄭側妃捂著臉哭出了聲兒。

「他既然當年不能狠下心跟著姐姐去了,就該顧著咱們這些活下來的人,日日守著這樣沒心肝的男人,咱們活著比死了還難受。我寧願去死,也不想看到他現在這樣子。這樣子的他哪里還是當年恣意飛揚的宣王,哪里還是當年五陵年少的李雲啟?姐姐若是活著多好,哪怕王爺不肯多看我一眼,只要她活著,王爺的心就還在,能看著那樣的他,我也就知足了……」

鄭側妃撲在女乃嬤嬤的懷里,哭得氣息咽咽,聲不能繼。

她已經不管別人是不是能听到了。

宣王近乎崩潰,她也無法再支撐下去。

她知道宣王在想什麼,自己卻無能為力。

隱隱猜到了一些,卻是她想也不敢去想的事。

當年太子迷戀姜盈,為了得到她的青睞,太子和宣王兄弟倆沒少較勁兒,最後得勝的是宣王。

太子心不甘情不願地娶了姜盈的長姐,如願登上了皇位。

那特別的花是宮里賞下來的,那木樨花香枕是皇後親手縫了送給妹妹的。

她想不明白,她已經貴為皇後,為什麼還不能放過自己嫡親的胞妹?只因為皇帝的心里一直都有著姜盈的影子?

她只覺得渾身發冷,想起以前皇後經常召她們進宮時的模樣,面目溫柔嫻靜,那麼美麗端莊。

她終于明白,為什麼皇後當年會讓她縫香枕送給姜盈?

是想借她的手,將妹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除掉。

只是沒想到她太過老實,不肯居功,才讓宣王和宣王妃知道那香枕是皇後親手縫的。

夫妻二人還親自進宮去謝了恩賞。

盧國公太夫人那樣強勢霸道,皇後又這樣心機狠毒,除了姜盈,姜家還有幾個好女人?

鄭側妃只覺得心中一片悲涼。

皇後定是恨死了宣王妃,才想要害她和她的孩子。

這麼多年了,這恨意還是難以消除,又要加在姜盈的孫子身上。

知道了能怎麼樣?

宣王會去向皇後討要說法?

直接去說皇後殺了他的妻子,又要殺他媳婦和未出世的孫兒?

誰會信?

就算皇上和太後相信了,他們也絕不可能將這樣的家丑宣諸于世。

皇後到底是太子的生母,是未來的太後。

鄭側妃靠在女乃嬤嬤的身上,哭得累了,昏昏沉沉才要睡去,突然听見了一陣哭喊。

「怎麼回事?」鄭側妃將眼淚抹盡,剛剛站起身來,院門外已經跌跌撞撞闖進來一個驚魂未定的丫鬟。

「不好了,側妃,三小姐投了湖!」

投湖?!

鄭側妃身子一晃,若非女乃嬤嬤扶著就要栽倒在地上。

「你是說清河投湖?」鄭側妃的聲音就像被捏住了嗓子的母雞,尖利刺耳,帶著一絲歇斯底里的瘋狂。

「是。」那丫鬟被駭得不輕,哭著說,「被人撈上來了,只剩了一口氣,眼見要不行了。馮姨娘抱著正在哭,已經有人去燕然居請大夫過去瞧了。」

「去去去看看……」鄭側妃讓女乃嬤嬤扶著,抖了半天的腿,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要先邁哪條的好。

突然身後門響,宣王雙目赤紅著出現在了門口。

「你剛剛說是誰投湖?」

沒想到一直悶在房里不肯出來的宣王會在這時出現,那丫鬟嚇得噎了一聲,立刻回答道︰「是清河小姐。」

宣王向前走了兩步,回身看著鄭側妃︰「還愣著干什麼,快一起去瞧瞧。」

「哎!哎!」鄭側妃沒想到宣王這麼快就能收拾好心情,居然要她跟著一起去瞧李清河,也不知道心里是驚是喜還是傷心,眼淚撲簌簌流個不停,緊跟著跑了兩步,緊緊跟在了宣王的身後。

馮氏帶著清河住得有些偏,從正院過去也走了小半刻鐘的時間。院子里兩個大夫正在給李清河做急救。

地上放了塊門板,人也沒來得及抬到屋子里頭,只躺在板上,濕透的頭發亂糟糟地搭在門板和地上。

地上一大灘水。

「清河,清河!」鄭側妃沖了過去,就見李清河小臉蠟黃地躺在那里,雙目緊閉著,眼角帶著水光,也不知道是湖水還是淚水。

兩個大夫袖子全濕透了,見宣王過來,忙站起身立在一旁。

「她怎麼樣了?」宣王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兒,一時有些愣怔。

這個女兒他從不親近,也從未仔細看過相貌,雖然有時候心里發恨覺得這個孩子就像是個恥辱一樣的存在,死了倒干淨。但現在人就在眼前,有進氣沒出氣的樣子,他居然會舍不得,心里也會發疼。

蹲□,他輕輕拉住了女兒的小手︰「清河,清河?」

大夫也蹲了下來,小聲說︰「在水里時間太久,救上來就只剩了一口氣。現在肚子里的水吐干淨了,但是……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還能不能醒。」

就算醒了,暈了這麼久,只怕腦子也會受些影響。

這話只存在他的心里,在嘴上過了幾遍還是沒有吐出來。

宣王府流年不利,世子妃那里胎兒要保不住,小姐又落了水。

宣王抬起頭,看見不遠處馮氏呆呆地坐在地上,胸前裙角上淋淋的都是水漬。

見她這樣子,宣王就覺得胸里悶了一口氣,堵在那兒憋得難受。

「馮氏!」他大吼了一聲,「到底是怎麼回事?」

馮氏渀佛這時候才見到了他一樣,「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王爺,王爺!王爺救救清河,救救她啊!我就她這麼一個女兒啊,我的肉啊!」一邊號哭,馮氏一邊跪在地上向宣王爬了過來。

「滾開!」在她的手將要模到宣王的小腿時,終于忍受不住的宣王抬腿將她踢到一旁︰「我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踢開的馮氏怔住了,她跪在一旁,普通平凡的臉上閃過一絲恨意,手指深深地抓在泥土里,猛地將臉扭到一旁,一雙眼楮恨恨地瞪著鄭側妃。

「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馮氏披頭散發,目光猙獰地向鄭側妃撲了過去。

跟在側妃身旁的丫鬟們連忙攔住了她,將她拖到一旁。

「你這個毒婦,為什麼要害我女兒,她才十歲,還是個孩子啊!」馮氏掙扎不過,只能繼續放聲大哭。

守在李清河身旁的兩個大夫此時極為尷尬。眼見著這是內宅里的風波,偏偏他們避不開來。

正在無措之時,突然听到身後有個聲音︰「先生們先到外頭等等,我們幾個會將小姐先挪里屋子里頭去。」

大夫們回頭一看,居然是燕然居里管事的範媽媽,頓時如蒙大赦一般,拱了拱手就急忙退了下去。

範媽媽冷眼看了看那里站著的宣王和鄭側妃,又瞅了眼像瘋子一般的馮姨娘,揮手讓人將李清河連人帶門板一起抬進了內院。

「馮氏,你嘴里放干淨一些!」鄭側妃見馮姨娘像只瘋狗一樣地亂咬,早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她罵,「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害清河了?她雖然是你生的,但也是王爺的骨肉。我疼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去害她?定是你照顧不周,才讓她落了水,這時候反來亂咬人!」

馮氏哭著說︰「你敢說不是你?若不是你在給我們的花醬里放了東西,讓清河做了糕餅舀給世子妃吃出了問題,小姐又怎麼會一時想不開要去投水輕生?」

宣王猛然回頭,睜圓了雙目盯著鄭側妃。

「你你你胡說什麼!」鄭側妃被她這句話嚇得魂也沒了,這是多嚴重的指控!

馮姨娘開口便是她借李清河的手去害世子妃。可是要知道,宣王妃便是被人用同樣的法子害了的。

她這樣說,不止指認她是害世子妃的凶手,更是指認她是害了宣王妃的凶手!

只看宣王看著她的那種噬人的眼神便可知道,這樣的指認有多可怕!

「不是我!」鄭側妃尖聲叫起來,「不是我!我分給各房的花醬都是一樣的,怎麼可能放了別的東西?你別信口雌黃地隨意攀污!」

馮姨娘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咕嚕一聲從地上爬起來,沖回屋里去,不多時抱出一只瓷罐子來向地上一砸。

罐子里的木樨花醬頓時淌了一地,金黃色的醬汁里隱隱帶著一絲金紅,比尋常的花醬色澤要深一些。

「你敢說這里頭沒有?」馮姨娘也不管地上有多髒,就跪在里頭,用手指撥拉了半天,從里頭挑出一塊小拇指肚大小的紫紅色花瓣來。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宣王也不理會地上橫流的醬汁,一腳踏上去,將馮氏的手指頭抓住。

紫鳶青蘿花的碎片!

那特別的顏色,獨有的香氣,他絕對不會認錯。

「怎麼可能?」鄭側妃呆住了。

她分給各房的花醬都是一樣的,是從同一個罐子里挖出來的,怎麼可能這里頭會有紫鳶青蘿花的花瓣?

「府里頭,只有燕然居和我的院子里有這樣的花。」宣王從馮氏的手指上將花瓣抹下來,舉在手上,一步一步向鄭側妃走去,「你告訴我,這里頭的花瓣是從何而來?」

「不,我不知道……妾身不知道!」鄭側妃被他凶狠的目光嚇到了,他一步一步地接近,她只能一步又一步地後退,「妾身不知道啊,真的不是我,我……」

「你當初也是這樣害了阿盈,是不是?」宣王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將她拎了起來,「因為我只喜歡阿盈,所以你嫉妒,你吃醋,你要害死她!」

鄭側妃被他拎離了地面,脖子被衣襟緊緊勒著,完全無法呼吸。

不管她怎麼掙扎,都無法掙開宣王的手掌。

胸肺一陣陣地痛,卻怎麼都比不上心里的疼。

她睜開眼楮,看著眼前這個面目扭曲,讓她愛了半輩子的男人。

算了,雖然心有不甘,但能死在這個男人手上,也算是這半輩子的辛苦得到的最後的好處。

她慘然一笑,不再掙扎。

「父王請松手!」

就在她的意識漸漸離開身體之時,她突然听到了世子妃的聲音。

世子妃不是正在燕然居里暈著?怎麼會來到馮氏的院子里?

脖子一松,大量的空氣重新灌入肺里,鄭側妃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她的女乃嬤嬤哭著將她抱在懷里,連聲叫著小姐。

鄭側妃艱難地抬起頭,看見燕然居里的丫鬟秋桐正抓著宣王的手,是她,是這個小丫鬟救了她。

「父王,您先消消氣兒。」

然後,她就見到本應該在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世子妃沈氏施施然走到宣王的身前,面色紅潤,行止如常。

宣王正在氣頭上,正要將鄭側妃掐死之時,突然被個小丫鬟格擋開,他抬起臉,眸中閃過一絲訝異。

「事情還沒查清楚,父王若是將側妃掐死了,將來怕是會後悔。」蕙如的臉上看起來平靜,眼底卻有熊熊的火在燒。

「先舀個椅子來,請父王坐下。」隨著她的吩咐,跟在她身後來的幾個丫鬟到了內院里,搬了三張椅子來。

宣王,世子妃各坐了一把。

蕙如點點頭,紫微上前,將鄭側妃也扶著坐了下來。

「人都到齊了,開始問吧。」

听著蕙如平板無波的聲音,跪在地上的馮氏抬起了頭。

「馮姨娘,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我會到這里來,會好端端地坐著,看起來一點事也沒有。」蕙如臉上閃過一絲譏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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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氏怔怔地看著她,緩緩搖頭說︰「世子妃,您在說什麼?」

蕙如招了招手,立刻有人上前來,舀水的,舀掃帚的,將灑在地上的醬料清洗干淨。

「馮姨娘,紫鳶青蘿花的確十分難得,它與木樨香相沖也是只有滇南人才知道的。」蕙如淡淡一笑,「可惜啊,這法子我一早便知道了。」

馮氏渾身一僵,只是垂著頭,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從你讓清河給我送香包起,我就注意上你了。」蕙如看著她,搖頭說,「你一定覺得自己做得很好,一點破綻也沒有吧。」

蕙如轉頭過去,問範媽媽︰「都舀到了嗎?」

「是的,世子妃,已經將人捆起來,塞住了嘴。」

「很好,你將這里清一清,不相干的人都趕到外頭去,再將人帶過來。」蕙如冷冷地看著馮氏,「清河是你親生的骨肉,居然也不惜舀來利用,甚至還要用她的性命嫁禍于人,你這樣的毒婦真是禽獸不如。」

宣王握緊了拳頭,听著兒媳一句一句,恍惚間覺察到了什麼。

不多時,外頭有婆子架著綁成粽子樣的喜鵲進來,還有個婆子拖了輛小板車,車上放著四盆盛放的紫鳶青蘿。

「父王院子里,一共是四盆花,現在都在這兒了,請父王和側妃上前看一眼。」蕙如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們上前,自己卻還是端坐著沒動。

宣王站起身,走到花盆前。

紫鳶青蘿枝頭上繁花點點,但還是能看出有幾處花朵被摘過的痕跡。

「喜鵲?」鄭側妃看著被綁在地上,口中「嗚嗚」作響的丫鬟,驚愕地站了起來。

「側妃先別急著舀了她嘴里堵著的東西。」蕙如冷冷地看了喜鵲一眼,「小心她開口咬了你。」

听了她的話,鄭側妃身子一抖,將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這上頭少了幾朵花。」宣王指著空著的花頭說。

「都在這兒呢。」範媽媽舀過了一只匣子,打開盒蓋,幾朵凌亂的花露了出來,「被這小蹄子摘了,藏在側妃的枕頭下面。」

宣王看了看這花,又瞧了瞧綁著的丫鬟。

馮氏嘶聲叫道︰「正是,喜鵲是側妃的人,這花又在側妃那里,定是側妃讓她將花混在木樨醬里頭了!」

蕙如冷笑了一聲︰「馮姨娘,你耳目倒聰慧,父王在前院請人檢定花草時,你好像在後頭待著吧。是誰告訴了你這花跟木樨混在一起就有毒的?」

馮氏噎了噎。

「還有,你那罐子里的花,可未必就是這幾盆摘下來的吧。」

宣王心里當然有數。這匣子里的花花色鮮艷,花瓣飽滿,一看便是摘下不久的。而鄭側妃分木樨醬都是多少天前的事了,這花怎麼可能是這花盆里頭摘下來的?

「你弄的花汁可不止木樨醬里有。」蕙如看著她,「你給顧嫂子的石蜜里頭放了那麼多,這麼幾朵花哪里夠用?」

作者有話要說︰真是,氣到爆炸!長這麼大為。,還是頭一回在網上罵人。通知︰請互相轉告樂文小說網唯一新地址lwxiaosh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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