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那馬車之內的人是誰?」謝容望向車夫,這人她絕對沒有見過,江陵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優秀的一位人物了?難不成離開的短短三個月來了什麼人物她知?
「回公子,屬下不知。」崔一,其實是謝容手下的一員大將,無戰事之時他們便輪流著在她身側,謝容的一切事宜基本上都是這些人打理,她所要的消息亦是由這些人去打听,亦是她的親信。
「不是江陵中人?」謝容好奇的眼光仍望向哪馬車上的男子,難道是建康所來的貴族子弟?
「據聞王家嫡子不日從建康回來。」崔一突然想起了一個消息趕緊在她耳邊說道。
吳國有四大家,孫、劉、王、謝四個屈指可數的家族,此四大家族完全控制著整個吳國的所有命脈,無人不知的名門望族大門閥貴族。而謝容便是謝家族分支之中庶出一脈的嫡子,崔一所說的王家嫡子便是如她一般的王家一脈在江陵的嫡子,據聞王家嫡子自幼便聰慧非凡,靈識三歲便開識字過百,深得王家嫡親一脈的大族長喜愛,認為是可造之材,因此被接去吳國都城建康如同所有嫡親一脈之子教養到現在才要回江陵。
「策馬上前。」王家嫡子竟長得如此出塵不凡?這第一次回到江陵城的王家嫡子正好讓她遇上了麼?心思如電的謝容目光含著興味。
「駕。」崔一立時加快了速度,進入江陵城的路只有這一條,在謝容刻意的加快速度之後,果不其然的在那無法並肩齊驅的地方遇上了。
「這位公子為何策馬上前攔路?」那馬車上趕車的車夫很是生氣的望了過來,明明他可以先一步錯過離開的,如今卻被逼的卡在了這里,這怎麼能不讓人生氣呢?
「靠過去。」謝容連眼神都沒甩他一個,整個人表現出來的神態便是︰你管得著麼?本公子愛怎樣就怎樣。
「是。」崔一同樣的囂張之極直接奪了那馬夫的韁繩,將兩輛馬車往靠近一接,相隔幾乎是貼著的,逼著對方不得不停下馬車。
「停好了。」
「你們是何人?」在那車夫驚慌失惜之下,謝容長袖一甩腳踏著木屐‘踢踏’一聲,利落的跳到對面的馬車上,瀟灑而無禮的掀起車簾直接闖入馬車之內。
「這位公子你不可以進去。」車夫瞪著眼楮手中的馬鞭恨不得一鞭抽在謝容身上,卻已經完全來不及了,謝容的身子都在他的眼前消失入內了。
「無礙。」馬車之內傳出一道出塵溫雅的聲音,令得那緊張之極的車夫總算平復了不少。
而馬車之內謝容完全的與這溫雅出塵的男子對視著,正面如側臉時看到的一樣,這個男人完美的任何角度觀望都毫無死角,此時他拿著一本書,目光正從上面移到突然闖入的謝容身上,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整個人由內而外的透著一股淡然雅至的氣息,這種氣息很干淨。
「這是建康的名酒?」謝容並膝蹲在他跟前,東瞧瞧四望望,目光落在不遠處銀壺上面,小手一伸直接打開聞著,鼻翼間自然扇動著,好奇的目光抬望著他,那燦若星辰的笑容加外她如美玉般美好的外表,完全無法使人因她的種種行為而生出不好的感受。
「是。」男子微微一笑答道。
「這也是建康的衣服?」謝容目光落到他身上白雲仙鶴的衣服上,不管是顏色還是圖案都是一等一的好呀,果真是傳聞之中的都城,無一凡品,樣樣精貴非常呀。
「比不上你身上的天蠶絲所制的衣服。」男子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贊賞,又是淺笑淡然道。
「我叫謝容。」謝容驀地開口道,臉上掛著大大的笑意,好似很開心這樣介紹自己似的。
「我叫王賦之。」王賦之開口回答她之後亦是一愣,自己竟然跟著她的思路走了,不僅毫無感覺,就算是知道了也無法生氣,向來心如止水不動如山的他竟也被她牽著走了也不知?王賦之目光瞬間凝了幾分,這謝家嫡子絕無表面所看到這樣天真無邪。
果真是王家的嫡子呀,謝容了然的點頭,目光落在腳下的地毯上,又是建康那值千金的名繡,圖案上是一幅叢林雄獅狩獵圖,一只爪下正壓著一頭鹿,同樣的精湛手藝栩栩如生,謝容干淨直接一坐了上去。
「你以前回過江陵麼?」謝容如同老友聊天一般問道。
「回過兩次。」王賦之微微一笑,亦答了她;只是往日都不知江陵有她樣的妙人存在。
「建康好麼?我從未離開過江陵不知呢。」謝容又問,眸光之中含著向往。
「日後有機會與你一起去。」王賦之語氣不變依然溫和著。
這個男人不簡單呀!謝容心中越發的肯定了,不管她如何表現此人都一如既往的溫如清風,那情緒根本不會隨著外界變化而變化,哪怕她如此努力的去表演了。
「吱~!」正在此事外面的馬車又一次突然的停了,背對著入口的謝容猛的向後翻去,她一驚手急腳亂的抓住了王賦之的腳,下一刻她還沒回過神之時已經被他摟在懷里,淡淡的清香之味含著檀香傳過來,謝容發現自己心跳好似加快了速度。
「受驚了?」王賦之松手正望著她。
「怎麼了?」謝容匆匆撇開腦袋對著外面喊著,以掩飾著自己的心慌亂跳的感覺。
「公子,有刺客。」王賦之的馬夫聲音含著驚詫慌張,漢人柔弱無膽,是時人之中的共識,平日里謝容甚至見哪些貴族子弟哭得比那女人還多,這個讓人頭痛的以贏弱為美的年代。
「不好意思,應是來刺殺我的。」謝容回頭對王賦之輕輕一笑,深怕他感覺自己拖累了他,不等他開口便對外面的崔一紛咐道。
「崔一,解決這些人。」隨著她聲音落下,崔一她的馬夫與後面出現的兩個暗衛一起沖向了前面的刺客。
「這些都是二流的刺客,你且放心不會等太久的。」拆開簾子謝容淡定非常的往外看去,然而去著王賦之解釋道。
「如今江陵這麼亂?」光明化日之下竟然也有刺客出來行凶?看她那不似常人一般慌張向來無比淡定的模樣,要麼是經常遇到這類事情,要麼就是她心中定力非常了。
「這~主要看人。」謝容含糊道,她總不能說應是謝家人派來的吧?謝容穿越的時候這個身子就應該是死于暗殺之中,她這三年里遇到了大小刺殺之事早已是家常便飯數不勝數之多了,她早就習慣了。
「這樣吧,你先離開,我回馬車上再等片刻。」謝容望著他那溫雅兼兼的模樣,直覺之中就覺得這樣的男子不應該讓他看到這種血腥的畫面。
「無礙。」王賦之依然淡然如初。
「崔一快些。」謝容見他不介意的樣子,心里卻更加的不快了,第一次見面就給別人留下這麼不好的印象怎麼行?
「你先走吧,江陵亦不大,日後還可再見的。」說罷如來時一般,謝容又踏踏的踩著木屐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之上,那神態自然從容的好像自己從沒有攔過他的馬車,逼別人與自己相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