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你給我站住。」剛下馬車的謝容還沒來的及入府,後面就傳來了氣急敗壞的聲音。微微側目,謝雲正從別一輛馬車之內下來。
「這麼快回來了?」眉微揚著,流雲長袖之下提著那銀壺,端的是風流倜儻。
「謝容,你太過份了,眼里還沒有我這個姐姐。」謝雲一雙杏目幾要噴火,她肆無忌憚的走了,不知道那些貴族弟子都眼睜睜的盯著她嗎?憑什麼她的囂張無禮連帶著要拖累著她?
謝雲只听聞王家嫡子俊美不凡,卻不想如今一見才知他是如此的出塵月兌俗兼兼公子,她自然不想跟著謝容離開,誰願意與她有關系了?卻被那滿堂一雙雙眼神逼得她不得不隨她離開,這火氣自然要撒在謝容身上。
「站在門口神同潑婦,流氓惡女,不怕損了自己的形象,也惦記一下謝府的名聲,謝府可從沒這麼育人的。」謝容冷聲道,如今想來跟她稱姐道弟?因何?為何?司馬之心路人皆知,不過是見她與王賦之走的近罷了。
「你還記得名聲?你還有名聲嗎?」不提也罷,一提謝雲怒氣沖沖的無法壓抑。
嗤!沖她發脾氣?
謝容理都沒理,直徑的甩袖往里走去,有這時間還不如回去歇著;然盛怒未息的謝雲哪里肯就此罷休?,提著長裙追了上來。
「謝容,你別以為父親不在府中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長幼有序,我是你姐。」謝府老爺既謝惠,如今正好上京為謝家大族的族長祝壽去了,也正因為如此謝容抓住了這個契機得了父親的信任,全面的掌管著謝府的一切,為這事謝雲與王夫人在房中都不知發了幾次脾氣了,嗯,估計她的生母謝夫人亦發作摔了不少東西。
「我告訴你,有我在一天,你也休想霸佔謝府的一切。」謝雲緊緊扯著她的銀壺,銳利的聲音幾乎是尖叫著的,提著王嫡子的東西就這麼囂張的走了,憑什麼所有人都對她這麼好?
「那你可真要活的長命百歲。」聞言謝容嗤的一笑,所謂的威脅听起來不過如同極品的笑話一般的可笑。
「你。」謝雲氣的跺腳。
「我問你,你跟王賦之是何時認識的?」前後才幾句話就暴露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了,如此急急切切的追上來不過是沖著那王賦之,謝容心中恁的一股慍意升起。
「王夫人就是這樣教女的?禮儀都學到哪里去了?大庭廣眾之下與男子拉拉扯扯,糾纏著問別的男人的事情?謝雲你還知不知羞恥?」謝雲兩手一甩冷聲道,那長年掩藏在紈褲之下的尊貴不可侵的威儀傾瀉而出,時人貴族子弟都是贏弱善哭的,何況是貴女?謝雲被駭的生生的愣住了。
「何事爭吵?整個屋子都掀開了。」一道怒斥的聲音傳來,謝夫人在兩位府中老人攙扶之下走了出來,雍容又威儀,另得明眼人一瞧便知乃正夫人來了。
「母親。」兩人收斂著脾性低聲道。
「哼,還知道有母親在?以為父親不在便可以目中無人了不成?」謝夫人先是由著兩人如此,直到坐到了主位之上才發聲怒斥道,無時無刻不強調著自己那不可撼動的權威,每日都要謝府所有人看清楚,誰才是這謝府的正夫人,主母。
「沒听見?」見得兩人都不吭聲,又發聲道。
「不敢。」謝容神情皆不變,維持著自己一貫的麻木,生母又如何?本就不是她的,再者會派人取自己性命的生母與惡狼又有何區別?一旁的謝雲更是眼含不屑。
「今日因何此爭吵。」謝夫人滿意的掃過兩人,每日望著一眾人仰望著她的鼻息生活,體現著她那無人可比的正妻之威,乃她樂趣。
「謝雲問我要酒,我不給,她便鬧了些性子。」謝容眼皮不眨直接胡扯著。
「我哪里有?」謝雲頓時兩眼一瞪,氣的直抖著。
「謝雲。」謝夫人哪里容忍這些小輩在她面前大呼小叫?尤其還是那王賤人所生的骨肉?
「這點小事亦在府內大吵?讓下人瞧了還以為我謝府沒了規矩了,傳出去還不知如何讓人笑話。」謝夫人目光再次掃射到謝容身上。
「這是自然。」謝容含首,一副局外人的模樣好像說的一切都與她無關,氣的謝雲發抖卻又無可奈何的忍著不敢發作。
「身為嫡子不以身作則,還如此不以為然?」謝夫人兩眼含怒,對于謝容的不喜謝府上下便是挑大糞的都知道。
「下不為例。」謝容隨著她的聲音復議著,只要你不頂不反駁,任她一個人在哪里說,她亦說不長久,所謂的一個巴掌拍不響,謝容早已模出經驗來了。
「還不回去學規矩?」謝夫人不過是剛好路過听到了兩人爭執,才出來發作一下,見兩人今日懂事認錯便亦不再為難了。
「母親慢走。」謝容繼續麻木道,等著謝夫人身影消失後,長袖一甩亦不去看身後那謝雲神情如何,直接往自己院子走去。
「公子回來了?」四周昏暗之下,幽涼的氣候里傳來了春的聲音,那年過而立的婦人含著她特有的對謝容的擔心掛念的聲音傳出。
「乳媼,怎裝神弄鬼的?可是想嚇公子我?」謝容心神微微一柔,碩大的謝府之內真正關心她的便是乳媼春了,而她所掛念的人不過是除了乳媼之外剩下小弟謝月而已,謝府在她眼中那干淨之地也不過是這院子了。
「這不是以為公子今日不歸麼。」春匆匆的從里面走出,臉上掛著和藹的笑意。
「乳媼在此,公子怎敢不歸?」謝容爽郎一笑,一手提著銀壺一手搭在她肩膀之上,兩人親密之極。
「飲酒了?」那濃濃的香酒味傳了過來,春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銀壺。
「只是少許,建康的美酒,王嫡子給的呢,乳媼亦來嘗嘗。」謝容舉起手中銀壺哈哈一笑,還是那只狐狸給的呢。不嘗嘗怎麼行?
「快先入內,我去為公子準備湯水沐浴。」春好笑的接過那銀壺,走了下去。相比謝夫人,她更像她的母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