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勞累了一宿,今日又撐著身子起來,謝容這一等一的懶人勞累成這樣已經到了她的極限了,扒在在處月漠龍的懷里出了司馬府之後,神情放松腦袋一歪靜靜的恬睡了過去。
這一睡直接連晚餐都沒吃,壓根就連自個兒怎麼回來的都不知道,倒在床上完全睡死了,夜半三更之時,謝容如墨的眼楮幽幽的睜開了,里面沒有半絲睡意,幽黑如明珠,活似一雙黑貓的眼楮,不僅沒有睡意,反而充滿了捕獵才有的敏銳。
餓,好餓~!
上午睡了過去,下午去司馬府折騰著,滿滿一桌的山珍海味連個鮮都沒嘗到,就被一鍋粥打道回府了,傍晚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過去了。
整整一天滴水未沾的謝容,睡飽之後三更半夜的胃開始叫器了,活活的把她從夢中扯回現實之中。
現實就是三更時辰根本就無飯可食……
「處月漠龍。」眨眨眼楮,謝容推了推旁邊緊靠著的胸膛。
「嗯!」睫毛如扇貝動了動,大手直接將人撈回懷里貼著,只從鼻子里發出單音,壓根連眼楮都沒睜開。
「我好餓。」肚子隨著她的聲音一起發出饑餓的聲音,餓的完全睡不著了。
「嗯?」大手貼著平坦的肚皮之上,眸子惺忪的睜開了。
「我說我餓。」謝容火氣頓時,腳上動了動直接踢到他腿上,還不給她醒來。
「餓了?」此時處月漠龍才完全清醒,外人定然永遠也不會知道在謝容身邊睡覺的處月漠龍警惕防範心根本為零,或者是負數的,放心的哪怕謝容要抽刀捅他,他也不會知道。
「廚子已經睡了。」護國公府根本不似其他大戶人家,有小灶有人值夜班,供你隨時食用,護國公府這里一切制度皆如軍營,除了站崗放哨的,平日里三餐準時,不管是誰皆是過時不候的,這個時辰不僅廚子睡了,怕是連鍋都洗干淨涼著了。
「那怎麼辦?本公子餓的睡不著。」如墨的眸子黑亮似星辰,謝容張嘴就輕咬著他的手臂,好餓啊,各種餓。
「我記得後院有一條河連接著外面的。」嘴巴松開,謝容撐起身子,傾身在他上方,親妮的俯視著處月漠龍。
「我們去烤魚吃。」神情跟所有的貓差不多。
天寒地凍半夜三更的,要跑出去砸冰烤魚?處月漠龍千百個不贊同,抬眼正對上謝容那期盼的眼神,身上所有能觸及到的嬌軀,羸弱縴細,嬌瘦……
「漠龍,那里會有魚麼?」後院校場西側,原來的河流現在的冰面之上,謝容披著皮毛大衣坐在墊著厚實毛毯的冰面上,靠著火堆取暖,盤著雙腿望著眼前仍在丈量著從哪里下手,能最快捉到魚的處月漠龍。
雪白映著清晰可見,手執著匕首,凝著認真的臉龐,側著俊美的五官,彎著張弛有力的勁腰……果然認真之下的男人是最俊美無匹的。
「踫踫!」處月漠龍並不理會她,手起刀落的,幾下之後緊硬的冰面之上出現裂痕,再一掌下去,整個冰洞就出現在眼前了,肉眼可見的冰層厚度已經達到了五十厘米了,莫說在此處行走,就算是騎馬都可以了。
謝容只等了片刻,處月漠龍就刺著幾尾魚走了過來,手腳利落的擺弄著,完全不下于一級大廚。
「咦?那邊起火了?」兩人並肩而坐,謝容嘴里正啃著那美味的燒烤,冬天映著雪光之下,見的遠處有著濃濃的火煙冒起,下這麼多雪也會著火嗎?驀地,謝容心頭一閃,轉身望向處月漠龍張著嘴巴,失了聲音,他真找人去司馬府後院放火了?
「天干物燥,起火也很正常。」處月漠龍嘴角含笑,也不多說,相視之下互相明了。
這冠冕堂皇的男人。謝容感覺在他身上看到了奸佞之色,做壞事居然也做的如此的理所當然,面不改色,本來還以為只是哄她開心隨口說的,誰知道居然真去做了。
「誰去了?」肯定有那正武。
「睡不著的都去了吧。」處月漠龍將手中一條煮熟了的魚遞到她手上,對此事並不關心。
「燒了哪里?」
「哪里有錢燒哪里。」
嗤~!那不是整個司馬府都得燒了?謝容嗆了一下,這護國公府住的都是披著軍袍的土匪吧。
「坐到我身上。」在確定自己的手溫度恢復之後,處月漠龍將她抱起來換自己坐到那厚實的毯子上,而謝容轉瞬之間已經坐到了他的腿上,整個後背抵著一個溫暖的胸膛,免受了寒風的浸蝕。
頓時的讓謝容發現有男人跟沒男人的差別了,本是僵著的脊梁,軟軟的靠了下去,眯著眼楮享受著這過人的美食。
「沙沙沙。」雪被踏碎的聲音輕輕響起。
放眼放去,校場一側有一道身影弓著身子,穿著一身黑衣在雪地之上尤為明顯,五官之上起滿了褶皺的鴻溝,凌亂的頭發花白半參,好像從來沒有梳過頭一般。明明第一步都走的極慢,然而眨眼之間就來到了兩人跟前,快如閃電且無聲無息。
這人謝容認得,是平日里在校場哪里掃地的老翁,單字名墨,平日里的人都管他叫老墨,反應遲鈍動作緩慢,一副隨時要去閻王哪里報到的樣子,偶爾還是那些士兵看不過眼的,幫忙給他掃地打掃衛生,這種人存在于強者如林的護國公府本就是奇怪的,且每次看到她與那些將士在校場玩各種游戲,他也只是極淡的看一眼,從不好奇,從不多說,好似從沒有人見過他說話,先前謝容也從未留意過此人,以為是以前的老兵無家可歸留在護國公府而已,直到現在才真正的知道,這個人根本就是高手之中的高手,真正的踏雪無痕的境界。
「阿公。」處月漠龍沒有起來,語氣卻是極之尊敬。
「還以為是誰半夜三更在此偷吃呢,原來是你這小子。」老墨根本就沒有看他,只是看了一眼謝容,那眼中含著笑意,說出的聲音竟然也沒有別人想象中的那麼老,反而透著一股中氣十足的感覺。
「魚是你烤的?」直接把枯老的手伸到了火堆之上拿起來就吃,露出幾顆黃牙。
「比小武子烤的要好些,今晚怎不見他來?」望著那老墨的樣子,完全不像第一次來,難不成這里經常會有人半夜弄燒烤怎麼的不成?
「……。」小武子?正武?
那小子現在在司馬府上放火放的正爽快吧。謝容酣默。
「他這些日子會忙,幾天之內都不會來。」處月漠龍開口道,放火燒了司馬府怕是有得他忙的了。
「嗯?」老墨猥瑣的吃相暫時停住了,目光如電的在他們兩個之間掃視著。
「該不會是你們要來,因此不允許他來?」這年輕人怎麼能把後院當成私會之地呢?
「咳。」謝容干咳一聲,手肘頂著處月漠龍的胸膛,趕緊給她把這人打發走啊。
「阿容,這是父親的恩師墨子的傳人,伊公。」處月漠龍輕輕的橫抱著她腰身,開口之言極暴之極,他們草原南下的民族之所以能有如此高超的武藝全得益于眼前這位其貌不揚的墨家之人,若不是他沙陀一族早在其父這一脈便斷了。
墨子的傳人,伊公?謝容心里咯 了一下,難怪武藝如此高強,難怪如此不把處月漠龍放在眼里,難怪每次後院的將士們比試時候,總見他眼中有不一樣的光澤,是不是那些人在他眼里,就是小孩子再鬧著玩?
「前輩好。」謝容望著這在搶食著她的早餐午餐晚餐的老叟,開口道。
「你這女娃子倒是少有的怪見。」老墨哼的一笑。
那是當然,她穿越來的常見才怪,謝容心里傲然……等等……他、他剛剛說,女娃?女娃?
她?
謝容直直的望著老墨,連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渾身上下如同刺蝟的望著他。
「你剛剛說什麼?」聲音帶著質問。
「熬夜真是累,還是回去休息。」老墨手上放下三條剩下的魚骨頭,滿意的看著謝容那驚詫的模樣,再也不理會她那副要殺人滅口的神情,踩著他的破鞋子,瀟瀟灑灑的離開了。
「豈有此理。」謝容大氣,不帶這麼掉人胃口的,以為自己武功利害就了不起是吧,等一下本公子讓你是怎麼死的都不曉得,謝容盯著那背影兩眼如火洞一般冒出濃濃烈火。
「伊公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是女子非男兒了。」一只大手抵著她脊梁,順著她那不存在的毛發順著她的脾氣。
「你怎麼知道他認出我身份?」謝容臉色徒然一寒。
「看他眼神就知道了。」處月漠龍很淡定,伊公也不可能會跟旁人說,否則他父親早就知道了,哪里現在還一副沙陀一族將要絕後的神情,勞心著。
「怎麼可能?本公子的演技可是奧斯卡級別的。」謝容低吼著,滿腦子再想著如何除掉這麼腫瘤。
「吃飽了?」什麼奧斯卡,處月漠龍完全沒听懂,然而這顯然也不是他關注的重點。
「氣飽了。」謝容憤懣的將手中剩下的魚頭丟了出去,以示發泄。
「我飽了。」下巴抵著她的脖子,低沉性感的聲音傳出。
「餓了自己吃呀。」她又吃不完這麼多。
「好,回去吃。」兩只赤熱的手臂抱著她轉身便往房間方向走去。
「不是說餓了。」
「嗯,回去吃。」至于吃什麼,那就見人見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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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開始又要停更了,春茶開始了,我要去杭州一趟,要上山一趟,沒電腦沒手提,也不知道有沒有信號,又要開始不定時更新了,如果環境不允許什麼都沒有的話,大概是六天左右我才能回來更新,月中的話還會去一趟雲南的茶山,很忙很忙,這兩個月,各種更新不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