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李芸主要任務就是照料徐氏。在她的精心照顧下,徐氏的身體很快好轉起來。
李芸和徐氏提及開診所的事,徐氏自然高興。
這幾天,陳氏的病情也有了起色。
李長順留下的藥膏效果非常好,短短幾天,李芸手上傷口結的痂就已經月兌落,留下的疤痕很淡,若不留意,根本看不出來。
村里漸漸有人傳言王氏對待孤兒寡母苛刻不仁,大概是因為害怕言論的壓力,這幾天,王氏暫時消停了,讓李芸過了幾天清靜日子。
日子轉眼到了初十,是李芸第一次去鎮上的日子。
徐氏體內的寒氣雖然清除干淨了,可是身子還是虛弱,因此明之軒讓阿福留下來照顧徐氏。
天還沒亮,阿福就起來做了早飯,讓李芸和明之軒吃得飽飽的再上路。徐氏絮絮叨叨地囑咐了又囑咐,天色微亮的時候,牛車晃晃悠悠地出了村子。
牛蹄答答地敲在平整的大路上,**村在李芸的眼中越變越小,李芸的心里,恍若隔世。
前世,當她離開家鄉來到大都市之後,每當午夜夢回,總是懷念家鄉流淌的小河和酸甜的野莓。她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還有回到鄉村生活的一天,就如同她曾經的童年一般。每天醒來,忙碌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這樣的生活,讓她覺得親切而踏實。
明之軒愜意地躺了下來,問道︰「芸芸,你在想什麼?」
李芸從回憶中醒來,也學著明之軒一般躺下,微眯著眼楮看著頭頂的天色從朦朧到清亮。
就在明之軒以為李芸不會理他的時候,李芸忽然開口道︰「我在想,你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為什麼跑到**村這種偏僻的地方,當教書先生?別拿什麼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來搪塞我。」
明之軒轉過頭,嬉皮笑臉地看著李芸,不答反問︰「你說呢?」
李芸閉上眼楮,不再說話。
明之軒嬉笑的臉沉寂下來,抬頭望天,臉上浮上一絲若有若無的悲傷。
李芸忽然睜開眼楮,目光深深地看了明之軒一眼,隨即收回目光,靜靜的道︰「不管你為什麼來這里,不管你為什麼留在這里……」
明之軒的身上有太多的疑點,李芸看不透,也不想看透,她只關心她的家人。
趙氏忽然鬧肚子,王氏的 面杖飛上樹枝,明之軒站得很遠卻像是貼著耳邊的說話,他想要抓她的手她無法躲避,等等,幾次三番,都在顯示著明之軒不是普通人。
只是,質疑的話,李芸卻也沒有最終說出口。
明之軒卻听懂了,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眼神充滿了無奈,口吻卻是溫和︰「我不會做出對大家不利的事情。」
王大石扭頭笑道︰「芸兒啊,之軒是個好人,你就放寬心吧。」
李芸嗯了一聲,又閉上眼楮,閉目養神。
太陽升了起來,萬丈霞光。王大石心情甚好,大聲地唱起歌兒來,驚飛了一群又一群晨起覓食的鳥兒。
王大石的歌聲洪亮而悠揚,伴著牛車的吱呀吱呀和牛蹄的滴滴答答,融合成一曲動听的樂章。
牛車搖啊搖,那樂章便成了一曲催眠曲,李芸不知什麼時候沉沉睡去。
來到這里的這幾天,接連不斷地發生不少事,她的神經每天都是緊繃的。
如今終于放松下來,這一放松,就睡得天昏地暗,萬事不理。
明之軒側過身子,用手肘支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李芸。
睡夢中的李芸不再像清醒時候那樣的冷漠和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張小臉放松下來,軟軟糯糯的,長長卷卷的眼睫毛如同兩把小扇子,在眼窩處彎成兩抹美妙的弧,如同剛出生的小貓咪一般的可愛。
明之軒瞬間被戳中萌點,忍不住悄悄往李芸身邊蹭啊蹭,直到貼著她溫軟的小身體,他才停下來,深深吸了一口身邊人兒身上處子特有的香甜氣息,這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楮,放空自己,不多時,也沉沉睡去。
等李芸被突然停下的牛車驚醒的時候,發現明之軒正貼著自己睡得香甜,兩人同蓋著王大石的衣服。
真不該一時大意睡著了,又被那熊孩子輕薄了!
李芸立即掀開衣服翻身坐起,嫌棄地拍了拍衣服,似乎要將明之軒留在她衣服上的氣息拍散。
王大石听到動靜,轉頭來看,笑著說︰「芸兒你醒了?我們到啦。喊之軒起來吧。」
李芸面無表情地下車走到王大石身旁,理也不理明之軒。
王大石若有所思的看了明之軒一眼,笑著解釋道︰「我見你們睡著了,怕你們凍著,可是我只有一件衣服,所以,就讓你們一起蓋了。你們可真能睡,睡了整整一個上午呢。」
他不解釋還好,他一解釋,李芸的臉忽然就紅了起來。她只是討厭和別人有身體接觸,王大石卻誤會了……
不過,有些事是越描越黑的,李芸並不打算解釋。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那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王大石見李芸的小臉紅了起來,想笑,又怕李芸更加尷尬,只得拼命忍著,忍得他一張俊臉也漲得通紅。
明之軒其實根本就沒睡著,此時他偷偷將眼楮睜開一道縫隙,欣賞著李芸小臉兒上的紅暈,心中那個美啊。嗯,知道害羞了,說明李芸終于開始把自己當男人看了。
李芸要是知道明之軒的胡思亂想,恐怕也不會多說什麼,只會送給他一個字︰「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