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別走啊!」王氏動了動,雪球立即吼了一聲,她只得乖乖的躺著,帶著一絲哭腔道,「只要你把它弄走,怎麼樣都行!」
徐氏頭也不回地進了屋,裝作沒有听到。
王氏只得喊道︰「二弟,你來把它弄走。」平時王氏對二弟還算不錯,她就不信二弟會不管她。
王氏一來就貶低李芸,又氣哭徐氏,還想把他們家的肉都拿走,二弟心中的天平早已傾斜,聞言沖王氏吐舌頭做鬼臉,道︰「雪球是大姐的,它只听大姐的話,我也喊不動它。」
王氏想哭的心都有了,把目光看向三妹。三妹默默走到李芸身旁依偎著她,意思不言而喻,她站在大姐這邊。
李芸靜靜地看著王氏,眼神冷厲。
王氏這下總算明白了,徐氏的反抗,二弟三妹和她離心,都是李芸在作怪。她看著李芸的目光充滿恨毒,要是目光能夠殺人,李芸恐怕已經粉身碎骨。王氏把所有事情都推在李芸頭上,她卻不曾反省自己,如今人心背離,全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恨恨地罵道︰「李芸你這個不孝女,你這樣對你女乃女乃,你會遭天打雷劈!」
李芸冷冷一笑,湊近王氏的耳邊,聲音很輕,語氣卻很冷酷,一字一句地道︰「記住,這是最後一次。從現在起,別再來招惹我們。我的地盤我做主,由不得你來放肆。否則,我發誓,我不會讓你好過。那天的毒誓你可記得?我會讓它變成現實。」
王氏想起自己所發的死後進不了祖墳的毒誓,想到李芸拿剪刀插傷李三的狠戾,心中這才後知後覺得覺得驚怕,渾身顫抖著︰「你你你……」
明之軒雙手交叉著抱在胸前,目光深深地看著李芸。也許她很凶悍,也許她不溫柔,但是,她不顧一切保護自己在意的人,這樣的她,令他動容,令他想把她擁在懷中,給她力量。
李芸站起身來,淡淡道︰「雪球,起來。」
雪球嗷地一聲蹭到李芸身旁,用它的大腦袋去拱李芸的小身板,瞬間從凶狠的惡狼變成乖巧的忠犬。
王氏灰頭土臉地走了,二弟和三妹歡呼一聲圍了過來,道︰「大姐,雪球好厲害哦!」
「雪球,多虧你了。我看看,你的傷口沒事吧?」李芸模了模雪球的腦袋,低頭檢查它的傷口。
雪球眼楮微眯,那神情要多享受有多享受。
一旁的明之軒苦笑著模模鼻子,明明他也有功勞好不好?這地位連狗都不如的日子,咋過呢?
對于明之軒顯而易見吃醋的表情,阿福在一旁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雪球包扎傷口的布條有些移位,李芸重新給它裹了一遍,抬頭,看到某人的哀怨。嘴角微微勾了勾,她神色溫柔,輕輕道︰「明之軒,謝謝你。」
她不是鐵石心腸,誰真正對她好,她懂。
明之軒心里的小哀怨瞬間煙消雲散,一張俊臉笑開了花兒,拋了個媚眼道︰「芸芸的事就是我的事,說謝啊什麼的就見外了。」
李芸面癱狀飄走,沒人知道,此時她心跳如雷,也沒人發現,她的耳垂,染上了一抹粉紅的霞。她一個奔三的熟女,被一個不到十五歲的毛孩子電到了,情何以堪啊啊啊。
☆
王氏灰溜溜地回到家,見李芬坐在地上玩得滿頭滿臉都是土,旁邊的衣服濕答答的攤在地上,與地上的泥巴和在一起,氣不打一處來,抓起掃帚就打,邊打邊罵︰「你這個賠錢貨,傻子,就知道玩玩玩,老娘養你幾十歲喊你洗個衣服,你就這樣洗?」
李芬一邊躲一邊頂嘴︰「這麼多衣服,我就是洗不動嘛!三哥比我大,他為什麼不洗?」
王氏將掃帚砸了過去,怒道︰「還敢跟老娘頂嘴了!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李芬心智弱,她不可能自己想到這些話的。
李芬輕易躲過掃帚,做著鬼臉道︰「王二嫂說的。」
王二嫂就是王二石的婆娘趙氏。
王氏恨得牙癢癢的,這個趙氏,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要不是趙氏亂嚼舌根,她怎麼會跑去李芸家,又一次被自己的兒媳和孫女羞辱?
但是王氏不敢去村長家找趙氏的麻煩,只能把這怨氣發到李芬身上。手中掃帚沒有了,便順手拿了一根扁擔,指著李芬怒道︰「你站住!」
李芬哪能站著讓王氏打,拔腿就往屋里跑,轉身把門從里面栓上。
王氏打不到李芬,氣得拿扁擔把門撞的蹦蹦作響。
李芬龜縮在屋里,無論王氏怎麼叫罵,就是不開門。
李三受的不過是皮外傷,李長順的藥膏非常好用,李芸的手傷都好了,他身上的傷自然也已經好了。但是,他卻說自己這兒痛那兒痛,天天躺在床上當大爺,指使王氏給他端茶遞飯的團團轉。
此刻他正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抽著卷葉煙,嘴里哼著小曲兒。
王氏打罵李芬本來李三也毫不在意,但是王氏在那兒撞門和叫罵,沒完沒了,讓他听著心煩。他翻身下床,打開房門,道︰「吵吵吵,吵什麼吵?一大把年紀,火氣咋這麼大?」
王氏立即把注意力轉到兒子這兒來,喜道︰「三兒,你沒事了?」
李三不耐煩道︰「死人也讓你吵醒了!哪有那麼快就好?我還痛著呢!別吵了!說是去拿東西,卻空著手回來,你也好意思吵!」說罷,裝模作樣地捂著腰,又回床上躺著去了。
王氏被李三一頓凶,頓時蔫了。她老了,以後死了,要靠這個唯一的兒子給她送終,她可不能跟他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