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嵐這伸手一劃拉,極度隨意,和雲天青跨過這道空間裂縫之後一看,才發現是在長安城外。
幸好這年代到處都是樹林,否則兩個人突然出現恐怕得把人嚇壞。
空嵐把將棺材放在腳邊,揉了揉肩膀道︰「天青師弟,你哪兒弄來的棺材,冷死了。」
雲天青把頭上的草摘吧摘吧,臉擦干淨,目光柔和的看著她,輕描淡寫道︰「噢,是我在北方弄來的。」
空嵐揉了揉肩膀,沒有接話。能讓她感覺到冷的冰,j□j都不可能,唯有極北之地無盡冰川深處,那些萬年不化,極度寒冷的玄極寒冰才可能。當然這個棺材不是整塊的玄極寒冰做成的,整塊的玄極寒冰那是比當初的青龍蛋還要冷的東西,空嵐可不敢往肩膀上放,更不敢往外面賣。
「不說這個了,師姐,你現在還有什麼打算嗎?」雲天青揮了揮手,一派滿不在乎的樣子隨口問道,只是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他的手抓著腰間的酒葫蘆已經半天沒動了。
「先把棺材賣了。」空嵐活動了一下手腳,久不出世的斷空劍召出來拿在手中,幾下把這棺材上的夜明珠什麼的全撬了出來,之後又是劍尖連動,在棺材上慢慢雕刻著,那些割下來不需要的部分,在被雕下飛出去時就被她隨之彈出的白焰燒掉了,到沒造成環境污染。
突然間,叮一聲輕響,空嵐劍尖切在棺材的枕頭上,發出悅耳的脆聲,空嵐愣了一下,雲天青在旁邊扭捏了一下,小心道︰「師姐,那個……望舒劍和長虹劍……被我嵌在了棺材里。」
望舒的寒氣可以讓空嵐的身體不腐,在沒有尋找到玄極寒冰時雲天青就將望舒嵌進去了,而長虹劍因為是得空嵐血脈祭煉,曾經也冒出過白焰,雲天青驚喜下就將其一同封在了棺材里。他剛剛看到空嵐,雖然表現得一直很淡定,其實內心早都激動到要瘋掉了,所以雲天青完全沒記起來要提醒空嵐一聲,說明這棺材里面還有兩把寶劍。
空嵐劍尖微微一頓,也沒停下雕刻,等到刻完之後,空嵐伸手一抬,將棺材翻了個個,居然被她雕成了一個完美如藝術品一樣的矮幾,然後就听到 啷兩聲輕響,望舒和長虹兩把劍也落了下來。
「叮!支線任務︰這是劍。有人在青鸞峰上遇到了難題,他每次捕獵時,手中木劍總是壞掉,這讓他非常苦惱,請你將‘這是劍’帶給他。」
空嵐彎腰撿劍的動作微微一頓,又自然的將兩把劍都背在了背後,心里默默的呼喚系統︰「系統,你是故意的?望舒劍不能毀掉?」
「重要劇情作為世界支點,不能遭受改變,完整六界世界懲罰最為嚴厲,為宿主安全著想,最好不要打亂世界進程,否則會遭到天譴懲戒。」
又是停頓了幾秒鐘後,系統繼續補充道︰「且,玄霄入魔之後需以望舒為輔,令其神智回復。」
空嵐也是知道會遭到天譴,但是系統都出言警告,根據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來看,這個系統完全不是制約她的,而是幫助她的,所以空嵐也就從善如流,沒有順從心意毀掉這把望舒劍。
而之後的那一句話,卻讓空嵐挑起了眉毛,輕笑著在心里問道︰「系統,你到底什麼來頭?」
系統沒回答,空嵐也沒指望它會回答。
「天青師弟,能者多勞,把這個桌子帶上,我們賣東西去。」空嵐興奮的揮了揮手道︰「八年沒痛快喝一場,簡直要憋瘋我了……」
雲天青無奈的笑了一下,解開腰間的酒葫蘆,遞給了空嵐道︰「師姐,先解解饞吧,外面的酒,可是不如師弟自己釀出的呢。」
空嵐也不客氣,葫蘆蓋一掀開,酒香鑽入鼻腔的剎那,她眼楮頓時發射出萬道金光,目光炯炯的看向了雲天青,一臉嚴肅︰「天青師弟,你有這門好手藝,為什麼之前沒有說出來呢!」
這簡直都要不下于她的鳳凰花釀了好嗎。
雲天青微微聳了聳肩笑道︰「師姐,這也是師弟這幾年才學會的啊,以前我那樣,就喝酒時會跑得快些。這一葫蘆還是辛苦了很久才釀出來的,不知道師姐準備怎麼感謝我?」
空嵐回頭四處望了望,一本正經的從地上撿起剛剛從棺材上扣下來的夜明珠, 跑到雲天青面前,把夜明珠放在他寬厚的大手掌心,又讓他五指握住珠子,強忍著笑意嚴肅道︰「師弟,不用找了。」
雲天青哭笑不得,感受著那微涼柔女敕的小手握在自己大手上,心里的感情終于再難抑制,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將空嵐緩緩抱在了懷里,仿佛一直以來的空缺被填滿,那仿佛要溢出心口去的幸福,讓他忍不住嘆息的喚了一聲︰「師姐……」
清朗磁性的嗓音傳入耳中,鼻間滿是成年男人混合著酒香與青草香氣的氣息,空嵐整個人都斯巴達了,僵在那里直愣愣的瞪著眼楮,腦海里一片亂七八糟的。
空嵐是蠢了點,傻了點,情商低了點,但並不是真的蠢到無可救藥了,雲天青的這個動作非常克制,也很溫柔,甚至連半點強迫意味都沒有,但卻讓她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對勁,好像自己變成了獵物,而雲天青則是那個蓄勢待發的獵人一樣。
直到片刻後,雲天青心情略微平復,放開她後,她才仿佛是恢復過來了點,呆呆的看著雲天青,表情很空白。
空嵐頗為不自在,畢竟是八年的時間,雲天青和以前的差距顯得有點大,起碼八年前的雲天青很可能會一見她醒來就撲過來抱著她又叫又跳激動地跟什麼似的,而且雲天青那時候說話是很搞怪的,而現在卻是懶散悠閑的味道更重了,哪怕是擁抱,也抱的魅力四射,要不是她剛剛才徹底了斷了一份感情,恐怕也會在這樣溫柔的懷抱中迷失一下。
昔日青澀的青年已經完全成熟了,歲月完全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痕跡,只是那雙眼楮雖然還是黑亮通透,但也滄桑深邃了不少,整個人的氣質也更顯灑月兌豁達,那些浪蕩輕浮已經不見了。
這是一個成熟到令人怦然心動的美男子。
這也讓對于雲天青的印象還停留在‘一個毛毛躁躁的弟弟’上的空嵐有些手足無措。
雲天青笑容略顯懶散不羈,即便是不舍得放開,他也知道什麼叫做循序漸進。欣賞了片刻自家師姐羞澀到臉紅冒煙的景象,雲天青若無其事的笑道︰「師姐,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沒變啊。用我的東西來換我的東西,唉,真是令師弟我甘拜下風啊~!」話說到尾,他還作了個揖。
一轉移話題,空嵐那點敏銳就拋棄掉了,嘿嘿笑道︰「好吧好吧,回頭我也給你釀酒,你想喝我就釀,這樣成不?」
「哇!這麼大方!」雲天青夸張的露出驚喜神色,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兩人說笑一陣,雲天青蹲模了模矮幾,開口道︰「對了師姐,這桌子別賣了吧,正好可以盛夏時冰鎮個西瓜什麼的,你說呢?」
雖然是棺材改成的,不太吉利,不過像他和空嵐這樣不拘小節的人,都是不會在意的。
「你說的有道理。既然這樣,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對了,蛋蛋還好嗎?」空嵐喝了一口酒,陶醉的品了半天才舍得咽下去,將葫蘆蓋蓋好,堂而皇之的把這葫蘆掛在了腰間,充公了。
「蛋蛋?」雲天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我和你的兒子啊,雲天河。」空嵐臉露緊張的神色︰「你不會是把他烤了吃掉了吧?雖然龍蛋是很好吃,但你也不能這樣啊!」
「……師姐我看起來像是那麼沒人性的人嗎?」雲天青哭笑不得,搖頭道︰「兩年前我才離開青鸞峰,現在那小兔崽……咳,現在天河應該自己在青鸞峰上生活。」
空嵐又想到系統的任務,頓時明白過來,這個「有人」指的應該就是雲天河了,除了他青鸞峰上應該沒別人,也沒人會酷愛打野豬。
要擱一般人的話,肯定是覺得雲天青這樣把一個六歲的孩子孤獨一人丟山上,實在是太殘忍太冷酷太無情太無理取鬧了,但信奉只要心靈堅強不會扭曲黑暗走上邪路,再怎麼摧殘小孩子都沒二話的斯巴達式教育的空嵐卻覺得很正常,哦了一聲拍手道︰「那我們去青鸞峰吧,看看兒子。」
青鸞峰上,風景秀麗,青天碧樹,一條小溪垂掛在峰頂,形成瀑布落下,美不勝收。
雲天青和空嵐二人御劍落在峰頂,這峰頂並不很大,四處一望就能看得清楚。
「爹!」一聲略帶憨意的童音響起,兩人同時扭頭望去,就見一個頭發亂糟糟,穿著野獸皮縫制的衣物的小孩歡快的跑了過來,那只比他要大四倍,腦袋上插著半拉木劍已經死去的野豬被他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地上。
雲天青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笑容,轉過身半蹲著,任由這孩子撲在自己懷里,開心的喚道︰「天河!」
空嵐在一邊指尖都在發抖,來自血脈的吸引,對于妖來說是難以抵抗的,從未有過子嗣的空嵐在這一刻緊張到不行,連忙在衣角上擦了擦手,很無措的看著相擁的父子倆,在一邊拘謹的堆砌起一臉傻笑。
雲天河和雲天青擁抱一下就已經分開了,他好奇的眨巴著黑色的眼楮看向空嵐,甕聲甕氣的問道︰「你是娘嗎?」
空嵐激動的哆嗦了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開口道︰「蛋、蛋蛋……你,你已經長這麼大了……」
「蛋、蛋蛋?」雲天河茫然的撓了撓頭,不解的想了半天,恍然道︰「噢,娘是餓了嗎?沒有鳥蛋,烤豬肉行不行?」
雲天青笑點還是一如既往的低,听到這話好辛苦才忍住笑噴的**,干咳一聲嚴肅道︰「天河,你娘是在叫你。」
「可是我不叫蛋蛋啊……」雲天河茫然不解。
空嵐臉色一瞬間垮了,她給雲天河起的名字被他否認了,這對此刻智商直線下降的空嵐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雲天青看到她沮喪的樣子,沖雲天河道︰「天河,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出生的嗎?」
「記得,我是從一個大大的蛋里爬出來的。」天河比劃了一下能把他整個人都包進去的蛋的形狀。
「對,就因為你一開始是一個蛋,所以你娘才一直叫你蛋蛋。你只要知道,雲天河是你,蛋蛋也是你就足夠了。」雲天青用簡單的話說明。
「噢!」雲天河恍然大悟,沖著空嵐露出笑容︰「娘,我還可以再長大,但是我現在依然可以保護你和爹爹了!」
空嵐臉色瞬間多雲轉晴,哈哈大笑著模了模雲天河的頭,道︰「蛋蛋能保護好自己,娘已經很高興了。」
話音剛落,就听到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傳來,雲天河捂著肚子,歡快的叫道︰「啊,餓了,爹,娘,我們來吃烤野豬吧~!」
「天河,今天就讓爹露一手,你去把火升起來,今天吃大餐,作為你娘回來的慶祝!」雲天青挽了挽袖子興致勃勃的說道。
「不如我們一人一塊肉,比比誰烤的好吃啊?」空嵐不知道怎麼和兒子拉近關系,絞盡腦汁之後才想到了一個法子,連忙道。
「誒?娘你也會烤肉?」雲天河驚訝的看著空嵐,喃喃道︰「這麼瘦小,怎麼能打到野豬啊……」
空嵐︰「……」瘦小你妹啊!她這是身為能飛的妖怪,身形比人類女子要縴細了些而已!個子矮也不是她的錯啊!誰讓隔壁這位天青師弟太高大了,才顯得她弱不經風好不好!
雲天青︰「噗……」他努力忍笑了,實在沒忍住。神妖混血死了能復活的存在,居然會有朝一日被自己兒子評價為瘦小……
咳,看起來確實很瘦小……噗……
看來,青鸞峰以後會很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