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青寺喜歡她,可她卻一直都以為那不過是他的惡作劇而已,若不是蘇伊聖將這件事情點破,那她恐怕還不會相信冉青寺是真的喜歡她。g
她對什麼事情都敏感得很,但是卻唯獨對自己的感情遲鈍得不得了。
「才……」冉青寺才說了一個字,余下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因為風念伊她竟然軟軟地倒在了沙發上。
「念伊,你怎麼了?」冉青寺一個箭步沖到風念伊的身旁,將昏倒在沙發上的風念伊抱了起來,急急忙忙地就跑了出去。
風念伊的身體並沒有完全康復,這是三星醫院的醫生告訴他的,那這一次風念伊的昏倒……是因為什麼?是因為那個原因嗎?
冉青寺突然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真的如他想的那樣,那該怎麼辦?
三星醫院。
必須盡快做心髒移植手術,否則她很可能撐不過兩個月。
這是醫生所下的最後通牒。
風夏末無力地靠在病房外的牆壁上,要在短時間內找到合適的心髒,這談何容易?
南傾落在風夏末的身旁坐了下來,他輕輕地將風夏末攬進懷里,輕聲說︰「夏末,別太擔心了,我已經吩咐人去找合適的心髒了,只要一找到,念伊她馬上就可以進行手術,念伊她……會沒事的。」
東辰家,南家,冉家,甚至還有西臨家,四大世家,已經在滿世界地在為風念伊尋找合適的心髒了,所以她一定會沒事的。
「傾落,我該怎麼辦?如果念伊出了事的話,那我該怎麼辦?」一瞬間,風夏末的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往下掉。
她靠在南傾落的懷里,像是找不到母親的孩子一般,哭得撕心裂肺,哭得那麼無助。
「不會的,念伊她不會有事的。」南傾落輕輕地安撫著風夏末,他的眼底劃過一絲堅定。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風念伊出事。
他的心里很清楚,若風念伊出了任何狀況,那她這輩子都將會活在自責當中,他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病房內,冉青寺一臉心疼與害怕地坐在病床前。
他的手顫抖著緩緩地朝著風念伊伸過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手觸模到的人真的是風念伊。
她的臉色看起來好蒼白,原本紅潤的雙唇此時也已血色全失,她的眉心緊緊地蹙著,是做噩夢了嗎?
念伊,你是在做噩夢了嗎?
念伊,別害怕,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一對眼角膜,外加一顆心髒,如果真的找不到的話,那……我給你。
所以,念伊,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冉青寺輕輕地撫模著風念伊的臉頰,眼眶中的淚水幾欲滴下,卻又被他硬生生地給逼了回去。
他努力將自己的眼楮睜得好大好大,睜大眼楮,那眼里就不會落下了吧?
他真的沒有辦法再承受一次風念伊死去的消息,雖然……明知道風念伊不會喜歡他,可是愛了就是愛了,他已經沒有辦法去計較這些了。
冉青寺就這麼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地看著病床.上的風念伊,腦海中不停地閃動著各式各樣的念頭,但是卻連一個字都不曾說過。
「冉青寺,你是在哭嗎?」風念伊的聲音突然在病房里響了起來,她的語氣中帶著淺淺的笑意與戲謔。
向來只知道笑的冉青寺,竟然哭了,這條新聞是不是很勁爆?
冉青寺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哭?你看錯了吧?本少爺像是會哭的人嗎?」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剛才是沙子進了眼楮了吧?」風念伊眨著黑亮的大眼,無辜無害地調侃道,這個家伙,忘記她看不見的事情了嗎?她之所以會知道問他是不是哭了,那是因為她听見了他啜泣的聲音了呀!真是笨。
這個冉青寺,還真是可愛到家了。
冉青寺一囧,他剛才確實準備這麼說的,因為這是他目前能夠想到的唯一的借口。
不過現在已經被風念伊給說出來了,他自然不可能再用這個理由來搪塞她了。
「當……當然不是,我……我是剛才不小心戳到眼了,所以才會掉眼淚。」冉青寺心虛地辯解道。
風念伊突然很想笑,冉青寺的話取悅了她。
不小心戳到眼了?這麼蹩腳的理由,恐怕也只有他才想得出來了吧?
「戳到眼?是你自己戳到的嗎?要不要緊?需不需要去檢查檢查?」風念伊故作驚慌地問,好在冉青寺這時候正心虛著,不敢去看她,不然他就能夠看見她強忍著笑意的表情了。
「不……不用了,不要緊。」冉青寺真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才好,扯什麼理由不好?竟然會扯出一個這麼蹩腳的理由來,真是蠢到家了。
「真的不用嗎?」風念伊不死心地問,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不知道怎麼的,她就是篤定他不會看她,所以她才敢大膽地露出笑意。
冉青寺扭過頭不敢去看風念伊,突地又覺得哪里不對。
腦海中快速閃過一絲疑雲,究竟是哪里不對呢?對了,他想到了,念伊她根本就看不見,那她怎麼可能知道他是在哭呢?
「念伊,你……你能看得見了?」冉青寺猛地回過頭來,一臉欣喜地問。
來不及斂去臉上那揶揄的笑意的風念伊就這麼被冉青寺給抓了個正著。
淺笑著搖了搖頭,風念伊淡淡地說︰「沒有,我只是听見了你啜泣的聲音,所以才會問你是不是在哭。」
是你自己笨,可不能怪我。
冉青寺不是笨蛋,經風念伊這麼一說,他便馬上明白過來了,感情他剛才是被她給耍了。
想到這里,冉青寺不由得失笑,他冉青寺,竟然被一個雙目失明的小女人給耍了。
「不過說真的,我真的很好奇耶,樂天派的冉青寺,竟然會哭耶!」風念伊一臉戲謔地說。
嗯……讓她想想,冉青寺究竟是因為什麼而哭呢?該不會是考試掛科了吧?呸呸呸!這家伙這麼聰明,怎麼可能會掛科?
「沒什麼,一時感慨而已。」冉青寺避重就輕地說,下意識的,他不想讓風念伊知道自己的病情。
她的臉上,不適合出現笑容以外的東西。
「對了,我為什麼會暈倒?是不是我的身體出現了問題?」風念伊這才想起自己是暈倒了才被送到醫院來的問題。
其實在美國的時候,醫生就不大贊成她這麼早出院的,之前的暈倒,應該是自己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的緣故吧?
「呃……沒什麼,你的身體很好,只是有些累了,所以才會暈倒,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冉青寺不大自在地撒著謊。
「真的?」風念伊雖然看不到冉青寺的表情,但是她卻覺得冉青寺現在的表情絕對是極其不自在的。
很顯然,他在撒謊。
「真的,比珍珠還真。」冉青寺不自在地模著自己的鼻尖,表情有些局促不安。
該死的,不就是撒個謊而已嗎?他到底在緊張些什麼?
「你確定沒有在騙我?」對于冉青寺,她多少還有有那麼一點了解的,她能夠感覺得到,冉青寺他,在緊張。
可是他究竟在緊張些什麼呢?因為他對自己說了謊嗎?
「真的沒有,我有對你說過謊嗎?」拜托,別再追問了。
再問下去,他就該舉白旗投降了。
「好吧!我相信你。」才怪。
他不說,那她就自己去問醫生,醫生總不會對她撒謊的吧?
……
「你真的不進去看看?」病房外,北野弦一臉促狹地看著蘇伊聖。
真是個別扭的男人,都已經到這里來了,但是卻又不願意進去,難道就因為看到了病房里還有一個不速之客,所以便準備走了?
「走吧!」蘇伊聖淡淡地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來是看她的,現在已經看到了,也該走了。
有冉青寺在他的身邊,他很放心,這樣,那件事情他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去做了吧?
可是為什麼?他會覺得不舍呢?
他到底再留戀些什麼?他曾經已經擁有過了,也該知足了,不是嗎?
「你真的不打算進去?」如果知道他來看她,那念伊應該會很開心的吧?
蘇伊聖,因為是你,所以我才願意放手,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啊!
「沒必要。」蘇伊聖一臉厭惡地說,只是眼中那難以隱藏的痛苦與心疼之色泄露了他最真實的想法。
北野弦輕輕地嘆了口氣,不再言語,推著蘇伊聖默默地離開。
這家伙,果然是個很別扭的男人啊!比起他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既然來了,為何又不願意進去看一眼呢?」南傾落一臉探究地看著走遠了的兩人,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疑惑。
真是一個很奇怪的男人,明明還在意著念伊,卻又不願意進去,真是別扭。
「誰知道呢?」風夏末淡淡地說,她的眼眶還有些發紅,「對了,傾落,一會兒進去的時候,記住別告訴念伊她的病情。」
「嗯。」南傾落點了點頭,然後說︰「夏末,你現在的樣子不適合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