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草看的驚心動魄的,她剛才感應到那個當先逃走的黑店小二往山洞方向跑去,萬一法恩他們跟丟了而進行搜山,自己藏在這里不是死定了麼?
想到這里,安草輕輕拔開洞口掩體從洞里鑽出來,直接往山頂上跑去。
山勢陡峭而崎嶇,除了盤根錯節的各種藤蔓枝椏,便是嶙峋怪石,饒是她身手比普通人小巧靈活的多,也數次滑倒。這不比平地,絆倒了爬起來就是,這里到處都是尖銳的石鋒,一個不小心就將身上劃出血口子,再加上遍布荊棘纏繞。不過一會衣裳就被劃破連,身上也被荊棘和石鋒割出一道道的口子,安草感覺自己漸漸陷入困境,一動便會牽扯周圍無數荊棘條,一根根刺扎入肉里,鑽心的痛。
安草倒吸一口冷氣,暗罵自己自亂陣腳,兩伙人距離自己從山腳到山腰還有幾里遠,而且他們在明自己在暗,他們有自己的對頭都沒有搞定,怎麼會注意到自己呢?現在好了,陷入困境,即便他們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肯定也會將其它異獸引來的。
想到這里,安草心里拔涼拔涼的。她翻手拿出合金刀,將周圍的荊棘條一一割斷,給自己騰出一片空間。而後將纏在身上的荊棘一一清理掉,拿出金瘡藥撒在傷口上。這是母親專門為她制作的特效金瘡藥,剛一撒上,就止血止痛,這種小創口的傷連繃帶都不用就能很快愈合。草草收拾一下,又給身上涂上一層草漿,掩蓋血腥味。
這一靜下來,安草才感覺這深山老林的空寂,不能呆在外面,且不說地勢險峻,荊棘叢生,隨便來只獵隼自己想跑都跑不掉。
最後,折騰了一通後,安草又回到剛開始的那個山洞里,做好掩體,乖乖地呆在里面,等待天明。
且說法恩早就從隼隱探的的消息知道這伙人一直盤踞山,要麼收取「住宿費」,要麼直接殺人越貨。所以這次他一方面就是接了基地的剿匪任務,另一方面則是狩獵。現在兩件事湊在一起,倒少了他許多麻煩。所以在追擊的時候他並沒有一個人,而是帶上以偵查出身的隼隱和自己的大兒子恩豪。
不出所料,他們在山洞里還有同伙。法恩無比慶幸自己出其不意果斷將他們的老大搞定,不然他們肯定會發出求救信號,山洞里的十來個人一沖出來,自己等人恐怕反被放倒。
那個逃出去的人跑到山洞前,驀地停住,腦袋靈光一閃,而後轉身朝旁邊的山上跑去。
黑夜中,隼隱只知道那個逃走的人跑向山洞,而且那里氣息混雜,最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沒有跟那個逃走的人近身交戰,只有憑借腳印來判斷。恰巧這些人天天都在這里,進進出出的腳印都有。加上慣性思維,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本能地往自以為最安全的地方逃,所以法恩他們便直接以為那個逃走的人跑回山洞了。
山洞里面的人見老大帶著人出去久久沒有回來,正要去看看的,恰巧遇上沖來的法恩幾人,于是將他們直接堵進山洞,來個甕中捉鱉……
到天明的時候,一切戰斗都結束了,幾頭異獸尸體早就被解決,方怡山再次易主。法恩將這里當成自己的中轉站,修整一天後,便準備朝大荒深處前進。
且說安草窩在山洞里戰戰兢兢躲藏了大半天,身上傷勢差不多完全恢復了,正想出來,感應到山上方向傳來輕微的西索聲。她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又連忙縮進洞內,並且將合金刀握在手里,洞口很小,而且有石頭荊棘掩飾,不管是人還是異獸,自己都佔得先機。
那個西索的聲音到洞口旁邊不遠便停住了,安草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最恨就是這種僵持了,要麼就來個短兵相接大干一場。煎熬的幾分鐘過去了,西索的聲音再次靠近,一個暗啞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現在沒有惡意,我們不如談談?」
安草心中一凌,果真是人。剎那間腦袋的神經網絡高速運轉起來,將昨天收集到的各種信息各種片段全部整理起來,她立馬得出一個結論,外面的人肯定不屬于法恩一伙的……那麼,他是匪窩里的人?
安草感覺握著合金刀的手濕漉漉的,她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緊張過,她甚至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朝自己迫近。她可不奢望這些本來做著無本生意的人會對自己仁慈。安草沒有說話,努力調息,讓自己緊張的心情平靜下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大不了就是一死!
外面那人等了一會,他其實也不是非常確定這山洞里面有沒有人,但是從山上折斷的草睫以及山洞外面的荊棘雜草來看,肯定是人為的。如果說還有誰可能在這里的話那就是昨天剛到山洞便逃走的那個小娃子,能夠有那麼高警覺性的人,即便本身修為低,也不能小覷。所以他打算先試探一下,沒成想並沒有將對方詐出來。
他很有耐心,不管里面有沒有人,他都選擇靜觀其變。因為法恩那伙人還沒有離開,倘若里面有人,自己一下沒有將對方搞定的話,打斗聲或者對方呼叫,很可能再次將法恩他們引來,到時候自己就逃無可逃了。
對峙,一直到夜幕降臨,長久的緊繃的精神力讓安草感覺份外疲憊。可是她不敢有絲毫松懈,雖然外面從那句話後便一直沒有動靜,但是她知道那人並沒有離開。
他也很難捱,還是第一次有人讓他無法靜下心來。
終于挨到天明,看著法恩一行人穿越峽谷,往蠻荒深處行去,他默默數了一下人數……少了兩個?他眉頭微皺,這些貪婪的家伙一下子得到五頭四級異獸,要麼是讓這兩人把物資送回基地,要麼就是在山洞里等待他們回來,可以肯定的是這兩人不可能背著價值昂貴的寶貝到處跑的。他回頭掃了眼神後的荊棘叢,呵,現在麼……
安草听到外面的響動,透過荊棘罅隙,就看到一個渾身罩在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面向山腳……她心中咯 一下,聰明如她很快就想到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優勢了,她緩緩撥開石頭荊棘,從洞里鑽了出來。
那人依舊背對而立,聲音依舊的嘶啞,「呵,現在就不怕了嗎?」
安草說道︰「可以讓我選擇嗎?」
那人倏地轉身,強大的威壓讓安草本能後退兩步,差點被地上的草睫絆倒,那人整個腦袋都被黑色斗篷罩住,「你既然這麼問了,就應該知道可不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