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偷摘一個,以解嘴饞。卻听到簫聲悠揚,婉轉低回,似有無限哀傷。不禁好奇,這晚上吹奏這門哀傷的曲子。只見幾個小沙彌抱著水桶,從旁邊走過,竊竊私語道︰「秦施主又在吹簫了,秦施主每次來這都會吹簫,多少年了,簫聲還是一如既往哀傷。哎。」「快別說了,干好咱自己的分內事吧。」「也是。咱也不能幫他什麼。」小沙彌聲音越來越遠,秦楚?秦楚來這里好多年了/?還每次都吹如此哀傷的曲子。
循聲而去,只見一白衣男子坐在屋頂,風吹過他的衣袍,發絲隨風飄揚,衣袍翻飛,手握長簫,神情落寞,身影孤單,似要乘風歸去。這是我沒見過的秦楚,簫聲如泣。如何的過往才能讓他如此哀傷。我垂首,原來,每一個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只屬于自己的哀痛,別人無從知曉,更不能體會。轉身想要離開,我不能幫他什麼,一個人難過的時候別人不能懂,勸解又有何用。
正待我急于離開時,秦楚卻出聲叫住了我︰「菡兒。」我抬眸秦楚已沒有了哀傷的神色,笑著開口︰「菡兒,也閑來無事獨自逛院麼?」我不揭穿。「是啊,晚上景色真是不錯。賞花賞月再適合不過了。」看著秦楚強顏歡笑,我有點心酸。「菡兒,可願在屋頂賞月,這里的月別有一番韻味。」屋頂?可我不會爬,別又出什麼ど蛾子才好。急忙拒絕「不了,屋頂太高,我還是在院中吧。」說著,便只見秦楚飛身而來,白衣飄飄,仿若謫仙般…。令人移不開眼。我瞬間落入了一個臂膀之中,秦楚抱著我的腰,帶我飛升而去。離開地面,一股失重感侵襲而來,不自覺的抓緊了秦楚的手,秦楚卻了然一笑說︰「不怕,有我。」仿佛什麼安心劑一般,我不再害怕。原來,飛起來的感覺如此美妙。
看著越來越高的景色,我莫名興奮。秦楚確實寵溺一笑。到了最高的屋頂,月光皎潔,明亮浩大,觸手可得,真真美得似夢似幻。看著我的樣子,秦楚不免笑大「怎樣,這里的風景是否更勝一籌。」我不住點頭,「嗯。好美。」「這樣的月亮仿佛就是自己一個人的,這樣的月亮,沒有雜質,純粹明亮。」看著秦楚遠光飄向遠方,我知他定是又陷入了回憶中。此情此景讓我不禁想到︰「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不自覺的念完整首詩。「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秦楚喃喃的念著最後一句。聲音低沉。轉眼,我看到秦楚一閃而逝的哀傷,遂看著我又換成了驚嘆。我急忙開口,「這是我們那里的人寫的。」秦楚眼神暗了下去。也許他這樣我有些心疼。隨即,開口道︰「秦楚,我給你講個笑話可好?」秦楚看著我,莫名了一下。然後笑道;「好」
「從前啊,有個地方刮很大的風,可以把人刮走,有對夫妻在外面,丈夫抱著妻子,妻子特別感動,沒想到我的丈夫那麼愛我,怕我被風吹跑了,還牢牢的抱著我。妻子心里竊喜,告訴丈夫,你真的愛我,還把我抱那麼緊。丈夫說話了,丈夫說,我是怕我怕被吹走,才緊緊抱著你的。」說完,秦楚便哈哈大笑起來,模著我的腦袋說道︰「就你古靈精掛。」看著秦楚明朗的笑容,我想開心一下也是好的。「你笑了,我的目的就達到了。不是麼?」秦朗看著我,然後便轉為深情,他說;「我開心,便是你的目的麼?」我心突的跳了一下,糟糕,這個可不好。別惹上什麼桃花債了。我解釋說道;「對啊,我希望每個人都開心。」秦楚眼神暗了下去,說;「哦,這樣。」「當然了,我希望我認識的人都能快樂。」秦楚片刻恢復了神色,說道︰「菡兒是個好女孩。」我倒有些悻悻了。「天色不早了,秦楚送你回去吧。」秦楚依舊抱著我,從屋頂飛下,我卻沒了剛才的新奇。落在地上,秦楚卻好似沒有反應過來,抱著我的手未曾放開。我看著秦楚,秦楚看著我。莫名的尷尬在空氣中流動。最後,秦楚放開了手。我趕緊想他告辭,飛也似的逃回了屋里。秦楚看著我的背影,無奈道「真的不行麼?」隨即轉身離開。
回屋看見紅綾睡得正香,走近一看,丫還流口水了。嘴里喃喃道;「好你個,小姐,又欺負我。」我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輕笑道,哎,我是做了什麼。你夢里還被我欺負啊。算了,明日便要是選妃盛宴,還是要盡早趕回去。不知那天諸葛宸和諸葛玥和爹商量些什麼呢?明日的選妃怕不止但是為皇帝選妃那麼簡單,是太後一手操辦,那其中有多少意義,怕是不得而知。選妃?親事?我恍然記起,穿來那天,紅綾這丫頭貌似說了我的什麼親事。那天諸葛玥也說了句親事。莫不是這親事與我有關?想叫紅綾起來問個水落石出,但,這丫頭…唉,明日回府再說。
第二天一早,我便向智光和尚和秦楚辭行,智光大師,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命中注定啊。我百思不得其解,什麼命中注定?卻見那和尚已經又閉上眼了,哎呀,我去,這臭和尚。每次有問題都是這樣。唯獨秦楚眼里有些不舍,他輕聲說道;「可要秦楚護送菡兒回去?」我急忙拒絕。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出門夜不歸宿,還帶了個公的回去。這是自找麻煩啊。秦楚見我並沒有接受的意思,神色暗了一下,于是說道;「菡兒,路上危險,叫幾個師兄護送吧。」我也不好再托詞了。于是只得說好。秦楚又說道;「秦楚將在寶光寺逗留一個月,菡兒又恐可來尋我。」說著,他拿出了一塊玉佩,只見那玉佩色澤剔透,飽滿圓潤,看來價值不菲。我原意不收,可耐不住秦楚那期盼的眼神,罷了。就收下吧。改日相見再還便是。「這個是我的貼身之物,以後有何困難,你只要到有雲字的地方,便可找到我。」這也太貴重了。罷了,既然收了,就好生放好。「如此便多謝了。」我和紅綾轉身,幾個沙彌護送。卻沒有看到秦楚那不舍的眼神。智光和尚睜開眼,看著秦楚嘆息了一聲。「秦楚,值得?」秦楚沒有回頭,依然望著易菡的方向,淡淡的說;「沒有值得與否,只有願意與否。」智光和尚再也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