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只見一溫婉女子站在場中,亭亭玉立,煙波流轉,卻也柔情似水。真真是個水人兒。
「小女杜麗音,先父早年征戰沙場,也算有幸為燕都身先士卒,徒留麗音一人孤獨在世,煢煢孑立,幸得太後姑媽照拂才得以安然度日。此次,便由麗音為姑媽獻上一曲,聊表撫養之恩。」
只見杜麗音說著便泫然欲泣,太後忙要下來安慰,但卻被皇帝止住。杜麗音這一番留白,情真意切,令人憐惜,看來也是個可憐兒。杜麗音拿上古箏,輕彈幾聲,便開始緩緩而唱,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後六ど。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怕也不過如此吧。似泣似素,淚光閃爍,讓人疼惜。琴聲落,聲為歇。眾人都沉浸在這悲涼的氣氛中久久未曾回神。忽然,諸葛玥拿著酒杯站起,
「哎呀,大家都別這樣,今個兒高興,咱先來敬太後皇上一杯,祝太後身體健康,如意吉祥,年年都如此美貌。再祝三哥福壽安康,心想事成。」
諸葛玥還是一如既往的輕佻,太後看著諸葛玥無奈的笑起來,
「玥兒,就你最貧,哀家這把年紀,哪還有美貌可言。」
說著眼光不經意的撇向下方,不知是否有意。
「你再拿哀家說笑,小心哀家打你板子。」
各位大臣呵呵大笑起來,諸葛玥趕緊求饒︰
「哎呀,母後,這可使不得,你打易菡板子可不要緊,這怕是要打碎了咱燕都多少女兒的芳心呢。」
易菡渾身不自覺顫了一下,這諸葛玥說這沒臉沒皮的話到時臉不紅心不跳的。「七弟,就你貧。待母後給你安排門親事,也好找個人約束約束你。」
皇帝開口,聲音如玉,沁入心扉。哪知太後立馬說道;
「皇兒真是深得我心,哀家還正有這心思。給玥兒尋個好親事。」
皇帝捂嘴竊笑,諸葛宸看了一眼,分明在說自討苦吃。諸葛玥臉似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易菡偷笑,公子,還治不住你?、
「哎喲,今兒個是太後您的家宴,怎麼扯上我了,不依,不依。」
想不到這諸葛玥撒潑起來也挺無賴。適時太後說話了,
「就你這小崽子事兒多,這不,該誰家小姐表演了。可別讓玥兒糊弄過去了。」太後話語剛落,便听見不知從哪冒出的聲音說;
「可不就該易丞相的女兒了麼。」
聞言,易菡抬頭差異,這麼快就自己了。易守之隨即眼含警告似的看著易菡,又寵溺的看著易芯。易菡知道他的意思,暗示易菡別弄砸了。心里緋月復,丫自個兒去啊,真是。不過易菡還是乖乖的牽著易芯走上場中,
「各位有禮了,小女子易菡,這是吾姐易芯,今兒個就由易菡們姐妹倆為大家表演一曲歌舞。獻丑了。」
听聞易芯的名字,諸葛宸似乎驚了一下,杯中的酒灑在桌上,不可置信的盯著易芯,似驚喜,似失而復得。易菡並未感到驚訝,在易菡說出易芯的名字時刻意的撇向他的方向。他的驚來得快,去得更快。隨即便恢復了神色。別人並未察覺。易芯嬌羞的頷首,易菡示意她可以開始,易菡倆唯一能分辨的便是易菡手中纏繞的粉色絲帶,易芯的是紅色。眾人都在翹首以盼,這兩姐妹到底如何表演。看向假山一旁,用眼神示意紅綾。這丫頭也毫不含糊,使勁的扇風。琴聲悠揚,易菡隨聲而和
「檐下的花兒靜靜開
夜風似影久等在門外
殘月獨掛在窗台將回憶映白
懷那人還在不在
繁華的塵埃落下來
喧囂散去忘記了悲哀
用一生緣分等待等命運安排
還有幾世的無奈
問明月陰晴圓缺
你是否也听見不絕的思念
盼月圓的滋味有誰能了解
蟲泣鳴聲聲催人倦
繁華的塵埃落下來
喧囂散去忘記了悲哀
用一生緣分等待等命運安排
還有幾世的無奈
問明月陰晴圓缺
你是否也听見不絕的思念
盼月圓的滋味有誰能了解
蟲泣鳴聲聲催人倦
問明月陰晴圓缺
照不盡塵世間不解的姻緣
月牙夜的喜悲幾人能感覺
許個願夜夜成全
許個願夜夜成全。」
易菡獨自唱著,隨著易芯的琴聲翩翩起舞,紅綾的煙霧籠罩,飄渺虛無,入戲太深,低轉吟唱間似有淚水滴落,易菡也想問問月兒,可曾听見易菡的思念,可曾看見易菡想念家人的心早已千瘡百孔,何時易菡才能回歸故里,回到那個有易菡的21世紀。舞步虛浮,易菡多希望易菡能飛升而去,飛到那故鄉的懷里。末了,琴聲停歇,看到皇帝身體微向前傾,似要抓住什麼一般,易菡猛然驚起,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來不及擦干眼角的淚水,伸出蘭花指,做最後的結束,紅綾看到手勢,將煙霧扇得更大,乘此機會,易菡迅速將易芯手腕的紅色絲帶拆下,換上易菡的粉色絲帶。回歸易芯的位置,當視線再次清明時,易菡早已安然端坐琴前,易芯站于場中,維持著最後一個動作。易菡看著眾人,易守之眼里滿含贊嘆,太後眼中光芒一閃而逝,杜麗音卻看不出喜怒,諸葛宸眼里滿含驚喜,諸葛玥也難得的平靜。各位都在好奇,這似要羽化登仙的女子,究竟是他的哪個女兒。隨著易芯摘下輕紗,眾人無不贊嘆,
「好好好,丞相這女兒真真是個玲瓏人兒啊。」
不知是誰預先開口,太後隨後附和,
「是啊,易芯這丫頭哀家也喜歡的緊吶,想不到幾年未見,竟有如此舞技歌技,真是沒讓哀家失望啊。」
太後一番贊美之詞說得在場的各位有的心涼有的歡喜。易芯欠身道
「芯兒獻丑了,芯兒不才,是家父教養的是才能會些微薄技藝……」
皇帝似乎不愛說話,但眼神卻未離易芯,只見皇帝突然道︰
「芯兒真是個可人兒,這番表演甚得朕心。」
隨即皇帝看向易守之,遂又面對太後道︰
「易丞相教養出如此知書達理又多才多藝的女兒,真該好好褒獎才是。」
太後點頭。易守之立馬跪在地上,抱拳道︰
「臣惶恐。」
「愛卿無需謙虛。朕心意已決。」
易守之見狀也不再推辭,隧道︰
「謝主隆恩。」
簌的,不知是誰說道︰
「易大人之女易芯有如此過人,易大人另一個女兒易菡也才華出眾,剛才琴音悅耳,令人不自覺沉溺其中,坊間傳說易大人二女兒易菡得天人之姿,傾城傾國。如今也莫要藏著掖著了,讓我們大家看看可好。」
說話者一身銀色盔甲,年過而立之年,生得虎背熊腰,看來怕也是個將軍。只易守之聞言笑道;
「小女不才,坊間傳聞,是百姓們謬贊了,菡兒不過是生得伶俐些罷了。」見易守之如此,剛才那將軍看來也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人物,他繼續說到;
「丞相模要謙虛了,莫不如讓我們親自看看,這也好有個評判,你說是不?」「這……」
易守之本不打算讓易菡搶了易芯的風頭,易菡也沒有這個念想,但如今,,看著將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索性,易菡就豁出去吧。
「爹,就然菡兒以真面目示人吧,這樣也是對皇上太後的尊重。菡兒並無天人之姿,也滿足將軍的好奇之心。」
「呵呵,想不到易丞相女兒也不是扭捏之輩,好,好,好!」
皇帝似乎也對易菡的容貌甚是好奇,所以未阻止這將軍。罷了。易菡將面紗摘下,似乎時間靜止一般,空間定格,只听見微小的抽氣聲,諸葛宸眉目微抬,看著易菡,眼里平淡無波,看不清情緒,諸葛玥早已看過,也見怪不怪。王苑芝眼里一閃而過的不屑,太後童顏看不出情緒,皇帝眼中明亮了一下,遂又恢復清明。只有那將軍,睜著大眼,全是欣喜。皇帝聲音暗啞,隧道︰
「丞相之女果然天資。」
易菡欠身福禮,
「皇上謬贊了,菡兒受之有愧。」
低下頭,裝作看不見易守之的警告。
「皇上,太後,小女無知,給皇上太後獻丑了。」
易守之忙上前答話。
「愛卿言重了。有一對如此女兒,真是愛卿之福啊。太後說話,掩不住的喜悅之情,眼里卻閃過不知名的情緒。
「說這歌舞也看了,各位也嘗嘗御膳房這些個奴才做的晚膳,哀家可是親自監督呢。」
眾人俯身跪謝太後,便開始大快朵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