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神醫!這位就是神醫張仲景!」
眾人立刻站了起來,尤以李清墨最為動容。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張仲景,南陽人,後世尊稱為醫聖。
老張打小生在個書香家庭人,卻不喜四書五經,專喜醫道。後來實在拗不過家里,就去參加了考試,被舉了孝廉,成了長沙太守。當太守不久,那兒就鬧了瘟疫,下鄉視查,卻發現那群醫生通通是二把刀,本事有限的緊,誤病誤人。張太守性子一起,挽起袖子自己治,妙手回春,瘟疫立時被控制住了。從此長沙人不知有個張太守,只知有個張神醫。于是他索性辭了官不做,專心做起他喜歡的醫道來,醫學專著《傷寒雜病論》流芳百世,奠定了後世中醫六經的基礎。
李清墨之所以來這兒,就是因為聞知他「醫聖」大名,專程尋找。不想真的出現在了眼前,卻讓他有些失望。這醫聖不是他想象中的一派仙風道骨,而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小老頭,他怎麼看怎麼想小時侯鄰地里趕大車的老王頭。
想歸想,禮數卻還不敢缺,李清墨連忙作揖以示敬意,正平也是一般。誰知張仲景看都不看他們,冷冷的向著伯寧問了句︰「你說的那病人在哪里?」
「在里面,在里面,先生跟我來便是。」伯寧引著張仲景走到了呂軒的房間。
伯寧請張仲景,著實下了一番功夫。當時的張仲景正打算動身去荊州,听說那里在鬧瘧疾,伯寧去請他,他只當又是哪位官家小姐頭疼腦熱卻要興師動眾,死活不來。伯寧受了正平的吩咐,只急的滿頭大汗,硬的不敢用,軟的是用盡了,就是說不動他。急到不能再急了,狠勁一發,把呂軒的病情形容的天花亂墜,這才打動了他,要來看一看這罕見的病。
張仲景入得房內,號著呂軒的脈,閉目沉思,好一陣兒沒有動靜。
李清墨問︰「怎麼樣?」
張仲景繼續沒有動靜。
李清墨急了︰「倒底怎麼樣,你倒是給句話啊!少不了你的銀子,快些看!」
張仲景忽地睜開了眼楮,提起藥箱就往外走。伯寧連忙攔住,問所為何事,張仲景道︰「老夫行醫數十載,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從未有人敢對老夫如此大呼小叫。這病,我不看了。」
自來有能之人都有怪僻,李清墨官家之人,對張仲景這一喝,又以利作餌,正犯其忌。
伯寧哪里敢放他走,忙上前阻住,卻也攔不住。
「我錯了!」李清墨撲通一下跪倒︰「求求神醫救救這姑娘吧!」
李清墨這一來一去,都是由著性子來,張仲景立時看出這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倒不是仗了官家的威風,心生好感,也不扶他,又坐了回去,繼續診脈。李清墨再不敢亂說話了,默聲靜立,陪在一旁。
「這姑娘是你打傷的吧。」張仲景橫了李清墨一眼。
「真是神醫啊!」李清墨馬上冒出了這個想法,忙回答︰「是。」
「你不是故意的,打到之時,又收了一半的力。」張仲景看著李清墨問道。
「真是天大的神醫啊!」李清墨幾乎要喜極而泣了,連聲道︰「是,是。」
張仲景不再說話,繼續望聞問切,審視著呂軒的病情。伯寧雖有些夸張,但所描述的確實大體相符,張仲景觀病數十年,知曉這是由將力所傷,在民間而言,確是怪癥。將力由將軍帶兵而生,兵法無形無象,故而中招跡象各不相同,他倒是很有興趣一治。
「這病,我能治。」張仲景放下呂軒的手腕,模了模胡須,悠悠說道。
李清墨一陣激動︰「神醫!」
張仲景擺了擺手︰「別忙著神,我還得要你幫忙才成。如果你的本事不夠,卻也救不了人。」
李清墨信誓旦旦︰「神醫吩咐便是,上刀山下火海,雲里來風里去,臥雪爬冰,奔……」
「得得得……」張仲景止住了他這一串不知從哪兒生湊出來一票詞︰「沒讓你跑那麼遠。你把手伸出來。」
李清墨乖乖的把手伸了出去。
「拿一碇銀子來。」張仲景又道。
伯寧听了,忙從懷里模出來一塊,遞在張仲景手上,嘴里還說著︰「先生,金子也有,管夠。」
張仲景道︰「金子太軟,不成。」言罷左手握著那錠銀子,右手握住了李清墨的手,又道︰「使將力。」
李清墨一怔。
「使將力!」張仲景催道。
李清墨這才清楚不是听錯了,又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只得使了出來。但他不敢使足,只輕輕的使了一下。只見張仲景左手上的銀子微微震動了一下。
張仲景道︰「就這麼點兒?不對,你打傷人的都遠不只這點。看來是你怕傷了老夫,沒敢使力。老夫給你明說吧,將力傷人,是傷的心脈。心病只能心藥醫,解鈴還需系鈴人,故只能以將力幫助復原。老夫不帶兵,身無將力,但行醫多年,對六經之道頗有心得,有一套移力的法子。你使了將力,老夫便可傳之于左手,用這分力道來救人。所以你不用怕會傷了老夫,老夫卻只怕你將力不夠,救不得人而已。」
李清墨這下明白了,于是便道了聲得罪了,使上了十成的力道。而後只見張仲景左手中的銀子漸漸被他捏出了一道深溝,直透到半腰。
「全部了?」張仲景看著銀子,問道。
「全部了!」李清墨有點喘。
「可惜,可惜。」張仲景搖了搖頭。
「怎麼了?」
「如果你的將力傳過,可以把這銀子捏到三分之二處,就可以治這姑娘的傷。可惜只差這麼一點點。」
「那不能就這樣試試麼?」
「不成。將力不足,就不能將這姑娘周身之氣完成流轉,那樣反而會加重他的病情。」
「這,這可怎麼辦!」李清墨情急于色。剛剛看到了一點希望,卻接著沒了,這讓他十分的痛苦。
「我來試試罷。」正平這時上前一步說道。
張仲景看了正平,面露疑惑之色。因為正平這樣子,斯斯文文,怎麼看也不像個帶兵的。正平也不等他回答,伸出手握住了張仲景,一個凝神聚力,心宮中的將力便向張仲景傳了過去。
張仲景初時還不以為意,然而稍一會兒便露出驚異之色。他只感到一股子厚重之極的將力有如潮水一般,綿綿不決的輸送過來,直帶著他自已周身的經脈都熱了起來。
只听「當當」兩下,那塊銀子斷成齊齊的兩截,掉在了地上。
張仲景驀地站了起來,仔細打量著正平,問道︰「尊駕可是復姓司馬?」